粉丝间的诸种猜测,到最后也不过一句坊间笑谈。
好在那几年互联网兴起,也让恢复通讯变得简单而明了。
算你狠!
狠就狠吧!
也让二位的经典名句在粉丝群中,口耳相传,历久弥新。
重新恢复联系,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之前为什么中断联系,只是依旧时不时抽空插科打诨般的闲聊,但是到底不如之前联系的紧密。
两人都是大忙人,也都是戏约不断,渐渐的有时候,从开始的两天一通,发展到后来,一星期,之后更是一月,
这边远途电话有消声匿迹的迹象,也让剧团里,暗地里的一股邪风,飘散开来,连带着团里的气氛都没开始的压抑。
孙小姐一直全心扑在工作上,每天睁眼就是练功,唱戏,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思考那些人云亦云。
也就无从告知那些人,高兴的太早了,只是换了个联络方式而已,
也不知哪一日,陈影帝突然兴起个念头,翠凤,你可懂发邮件?
邮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把话题跳跃到这里,明明前一秒还在探讨演技方面的问题。
电话那端,满以为她听懂了,就很兴奋的直言,我最近刚好有在研究,而且玩的很不赖,所以要不然我们换一个沟通方式好不好。
我没问题,都可以,虽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脱,但还是本能的应下。
听到她直接点头同意,他很有些兴奋,这样 你把邮箱账号告诉我,我现在给你发信息。
好,她隔着电话,熟练的把数字背出来。
只听见电话那端,按捺不住喜悦的声音:我记下了,之后电话那端重有沉默下来,耳朵里不时传来键盘敲击的哒哒声。
不晓得捣鼓了多久,只听见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搞定了。
同一时刻面前的电脑传来邮件的提示声,叮咚。
我看看,她对着电话那端回答,握着鼠标的手,轻轻一点,一个问号,跳在自己眼前,她眨了下眼睛这才对着电话那端的陈影帝轻声:收到一个问号。
我发的,陈影帝得意洋洋的声音,隔着长长的海峡,她都能想象出他那一副臭屁的神情:眼睛本来就小,小心真成小眼帮,帮主。
原本是玩笑话,没想到电话那端声音突然认真起来:我很荣幸。
什么?电流的吱吱声,干扰了她听见话筒那端的声音,
对于他的追问,陈影帝叹了口气,才慢悠悠道:三天后要准备去法国拍戏。
轻微的叹气,隔着话筒落到她耳中,不知为何让她心口猛的往下沉,握着话筒的手,也是突然麻痹,几欲脱手,下一秒就是失真的法国两字。
她凭着本能的联想:去法国拍戏?
没等到电话那端回答,身后就传来咳嗽声,和那句紧随而来的催促:谁的电话?
声音并没有掩饰,更何况是故意加大的明知故问,所以她也没来的及捂上,被电话那端的陈影帝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哪怕两人清清白白,这一刻,也难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一时间场面静住,
她垂下眼睑,不去看眼前人,语气如常的跟电话那端笑着告别。
你故意的,她放下手中的电话,眼神平静的注视着眼前人。
被戳穿意图的男人,并没有一丝心虚,只是冷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只是探讨下演技,你不要想太多,她合上电脑,抬头笑望着眼前人。
希望是这样,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迈着臃肿的身躯,往门口走去。
等下,她好似突然想起什么。
前方离开的身影顿住。
她笑吟吟的盯着前方人宽大的背影:生意场上的应酬我当没看见,公平起见,希望你也尊重下我。
话音落下,前方人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住,陈团长做梦也想不到,平常两人意见不合的时候,就一头扎进佛堂里念劳什子经文,一趟大陆回来,既然跟自己谈尊重,简直是换了个人,
这真的让他既惊且怒,措手不及之下,想到眼前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剧团的当家台柱,不管怎么样的闹翻,对他,对整个剧团都是巨大的损失,基于这些种种现实考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知道了。话音未落,人早已经快步推门离开。
陈团长的能屈能伸,她早见识过无数次,所以并不十分惊讶,总归目的达到了就好。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有时候并不十分重要。
只是房间中只剩她一人后,冷清清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那没来由的情绪有突然而至,让她整个人沉浸在消沉的情绪中,夜凉如水更添了几分凄凉惶惑之感,
另一边,陈影帝被突兀的挂断电话,他摸着手中尚且还有余温的手机,突然生出些无力感。
他自问自己是个极理性之人,可是偏偏这次明知前头是悬崖绝壁,依旧被情感绑架住,明知前头迷雾重重,依旧心甘情愿的冲进去。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红尘中人,谁有摆脱的掉。
三天后一架飞机在首都机场起飞。
这时候是1999年8月份,距离那场921地震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间。
某日,陈影帝凌晨两点突然发了封邮件过来:
刚刚看完韩湘子,生、旦、净、末、丑,乐、悲、欢,讲做派,讲刀枪架儿,虽说我对戏剧不大懂,我也不妨赞一句,韩湘子让我一度以为是从天上来的,你演绎了另一种不同于影视剧里的湘子,你的湘子更多了分仙气,痴心,成全,当然还有帅气,说一句史上最帅韩湘子也不为过,
几句话没办法完全表达看完韩湘子的震惊,只不过我有些疑惑,编剧是否是夹杂着属于自己的价值观,比如讨厌道家?翠凤要是有空,可否替我解惑。
可惜这份邮件迟迟未等到主人的解惑,却等来了,台湾著名的921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