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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如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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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星客客气气地将媒婆们送出门外,这才转身将武馆的门重新关上,当他走进正厅,敖汐月还坐在那边独自生着闷气。

见璃星走近,敖汐月终于憋不住站起身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璃星反问道。

“后悔让我留下来,后悔过这不娶妻不生子的日子了?”敖汐月又垂下眼帘道,“毕竟你们凡人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寿数……你也是该娶一房妻,生一堆娃娃!”

璃星走到座椅旁坐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才道:“那些婆子你今日挡了,她们明日还会来。明日挡了,后日还会再来。不如干脆让她们进来,把她们各自想说要说的话说完,最起码这些时日便不会再来纠缠。”

“那之后呢?”敖汐月追问道,“送走了这一群,还会有别的媒婆再来为你说媒!”

“还有为你。”璃星站起身,将一杯茶递到敖汐月面前。

敖汐月接过璃星递过来的茶,将茶一口饮尽道:“我和你不同!我自然是不会答应!”

璃星拿过敖汐月手里喝空了的茶盏,又坐回座椅上,再端起了另一杯茶,轻轻吹开了浮在茶水表面的浮叶,一如往常坐在院中品茶般闲散自得。

敖汐月站在那里,看着璃星,当初她答应陪他在凡间,直到他被阎王收走,却一直并未好好问清楚,他是不是喜欢她到可以不去娶妻,不去生子,不做一个普通凡人本该会做得这些,只与她这个有了婚约的人,以姐弟相待,厮守数年?

如今想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她是龙族,而他是一介凡人,以为自己愿意陪他数年,就胜过了一切。

凡间数年与她不过弹指之间,可凡间数年与他,却是一生。

“我们成婚吧。”敖汐月猛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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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内一时寂静无声,只闻二人的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深沉,然二人的心跳皆是怦然。

璃星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他走到敖汐月近前,伸手拦住她的腰侧,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又像是早有所料一般。

二人忽然如此亲密,敖汐月竟是忘记要推开璃星,直到璃星的唇就要落在她的唇瓣上,敖汐月才猛然清醒。

敖汐月忽地低下头,二人额头相撞,璃星这才放开了手,敖汐月也顾不得疼痛,捂着额头,羞红着脸道:“成婚只是权宜之计!本来想着为了避嫌以姐弟相称,现在看来还是……还是……还是成婚方便些!我们要约法三章!就是成婚了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们也不睡一张床!我更不会给你生孩子!还有……还有……”

那未能来得及说出来的还有,被璃星袭过来的一个吻,整个吞了下去,敖汐月只觉天旋地转,她的第一个吻就这样被这个凡人夺了去,来得如此不经意,让她惊慌无措,又让她沉沦……

二人相拥了不知多久,偶然路过门外的两只“青丘小狐狸”,还未来得急从惊讶中回神把双眼蒙上,他们的狐王殿下已带着美人教头一个旋身挡去了他们的视线,再一个弹指,便将正厅的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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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青丘小狐狸”蹲坐在廊下,开始议论起他们的狐王殿下和美人教头。

“狐王殿下终于抱得美人归啦!我们是不是就要回青丘了?”名唤石草的少年,对身旁名唤石苏的少年道。

“早着呢!殿下不是说了要学那凡人模样,等他‘寿终正寝’之后再回青丘!”石苏道,“凡人有句话叫……叫什么来着……哦!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的狐王殿下还要同那教头白头偕老呢!”

“那他们会生娃娃吗?”石草歪着脖子问。

“这我哪儿知道!”石苏忽地皱眉道,“我们狐王殿下同那个西海的六公主订下了婚约,如今却喜欢上一个凡人!而且凡人与神或是与妖相恋极为不易,若是一个不小心,凡人是要折些寿数,甚至无法入轮回的!你以为真如那些乱七八糟的的话本里说得那样?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唉!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你可懂得真多!那我们狐王殿下知道吗?”石草也跟着唉声叹气道,“我瞧着我们狐王殿下挺喜欢这位美人教头的!那可怎么办?”

“肯定知道!所以他们一开始不是以姐弟相待吗?可终究抵不过情爱二字!要想不折凡人寿数,办法虽有,却是极为冒险,他们每次那个的时候……”石苏笔画了一下,对石草附耳道,“我们殿下就得取出狐丹!真正如一个凡人一般!所以啊喜欢又有什么用?凡人寿数这么短,他们也就只能相守这数十年而已,那西海六公主才能陪着我们殿下永永远远……”石苏又道,“当年老狐帝与西海老龙王亲自订下的婚事,哪能说毁约就毁约?如今可是连婚期都订下了,等那西海六公主三万岁的时候,就会嫁到我们青丘!”

“那我们狐王殿下以后会忘了这位美人教头吗?”石草不由担心道,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位虽严厉,但极容易亲近的美人教头的。

“忘不了……忘不了啊……这可是我们殿下这六万多年来第一次对人动心……男人啊……忘不了啊……”石苏摇头叹息道。

“你怎么说话如此老气横秋,都快赶上长老们了!”石草斜了石苏一眼,心道,他只是个修炼了才千年不到的青丘小狐狸,还不明白情爱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等他离开凡间,回青丘的时候,一定会舍不得在这里曾经历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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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六公主敖汐月不在,平静了一段时日的西海海底,这两天又不太平了。

原因是正在凡间的敖汐月突然用蚌珠传来了她在凡间的音讯,告知了西海老龙王和龙后她要在凡间与那凡人成婚。

老龙王敖闰感觉自己的仙寿,要因为自己这个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折去不少。

“你不就是盼着汐月她嫁给璃星吗?这下不是正好?”龙后敖明玉看着此刻一脸愁容的西海老龙王敖闰道。

“那是因为这丫头以为璃星是个凡人!万一事情败露,又给我生出什么乱子怎么办?”敖闰知道她这女儿的脾气,道,“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她去什么凡间!也不该答应璃星替他瞒着!让这两个孩子把婚姻大事拿来瞎胡闹!”

“现在把人抓回来也不迟!告诉汐月那凡人就是璃星!就是那青丘的狐王!”龙后敖明玉道,“免得你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唉!她若是真喜欢上一个凡人,我一定立刻就把她抓回来,可如今这人就是璃星!真把她抓回来,告诉她真相,这丫头肯定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女儿的脾气!指不定还要跑去青丘闹呢!”敖闰叹气道,“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我说,随他们去!你看你那大儿子,未来的西海储君,放着四海八荒多少尊贵的公主不要,先是痴恋那东海的三公主千年,如今又偏偏看上那黑鳞鲛人族的公主!”敖明玉摇头道,“敖荣又打小是个武痴,整日只知道练兵打仗,一听到要给他相亲,溜得比那蠃鱼还快!敖烈和寸心就更不用说了,一个跟着那唐僧西天取经,一个侍奉在南海观世音菩萨身旁,也都指望不上了!”

“唉!要不你再给我生个省心的?”西海老龙王推了推自己龙后的胳膊,笑道。

“要生你自己生去!”龙后敖明玉一甩广袖,冷哼道,“你也可以学那东海龙王,再娶一个!”

“我哪儿敢啊!”敖闰嘿嘿一笑,紧紧跟在敖明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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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青山镇上已经开了有小半年的月辰武馆,最近迎来了一桩喜讯,武馆的总教头要与武馆的二当家成婚了。

“我就说嘛,这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一个婆子指着月辰武馆今日大开的门扉,对身旁另一个婆子道,“怪不得前些日子来了这么多媒婆,都快踏破了他们武馆的门槛,硬是未听见有个响来!”

“这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他们挺般配的!”另一个婆子笑道。

今日是月辰武馆办喜事的日子,一大清早,月辰武馆门前就聚着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武馆后院内,敖汐月正由香墨伺候着穿戴上了嫁衣,特意赶来的西海老龙王正在前厅与璃星闲谈,龙后敖明玉则陪在女儿敖汐月身边。

“父王不会为难他吧?”敖汐月担心地时不时往门外头瞧。

“不会!你父王不会去为难一个‘凡人’!”龙后敖明玉从香墨手中接过梳子道。

“母后……真没想到你和父王竟会特意赶来凡间……”敖汐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正为自己梳妆打扮的母后。

“我女儿的大喜之日,我怎么能不来呢?”敖明玉笑道。

“也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让这边的街坊邻居知道我和王生已是夫妻,行事方便些,我们其实……”敖汐月道。

“我知道,我儿自有分寸!我和你父王多年未曾来过凡间,上一回来,还是正好怀着你的时候!”敖明玉拍了拍女儿的肩头,看着今日穿上火红嫁衣的敖汐月,笑道,“我女儿真好看,等将来嫁给青丘狐王的时候,一定更漂亮!”

“母后,你这个时候提那青丘的狐狸做什么?”敖汐月皱眉道。

“我们神族本就寿数绵长,本也不想你这么快就嫁去青丘,想再多等个几万年……”敖明玉扶着敖汐月的肩头道。

“母后!”敖汐月反手抱住敖明玉,脸贴上敖明玉的腰侧,“你不责怪女儿这般任性妄为吗?”

“这‘凡人’是你头一个心动的人,你也还年轻,想要陪着他也是正常,若是我们强行阻止,说不定只会让这‘凡人’留在你心里的分量更重!所以父王和我不如就成全你这小小的心愿!”敖明玉扶着敖汐月的后背道,“毕竟为娘的,也是过来人!”

“还是母后比父王更了解女儿,更宠着女儿!”敖汐月对敖明玉撒娇,凑到敖明玉耳边笑问道,“母后,你还会想那个人吗?”

敖明玉瞪了一眼敖汐月,示意还有人在。

“香墨是自己人!”敖汐月摇晃着敖明玉的臂膀继续缠问道,“母后你说嘛!你还想不想他吗?”

“我记性还没老到这么差!”敖明玉斜睨了一眼敖汐月道。

“母后,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敖汐月噘嘴道。

另一边前厅内,西海老龙王敖闰和四子敖望同青丘狐王璃星聊得正投机,突然老龙王敖闰鼻头一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一时间本是万里晴空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多谢岳父大人降下甘露!赐福我和汐月风调雨顺!”璃星对着敖闰笑着一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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