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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你说不属于就不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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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校内师生越来越少。期间京市又淅淅沥沥的下了场雨夹雪,我的卧室连着前院,一打开窗帘就能看得到整个院落景致,以及程祁给我种下的花。花的位置背北向南,程祁还在上面虚虚搭了个顶。我把围砖处化水的冰碴子清除到了外围,不至于让冻雪冻害根茎。

每两簇繁叶顶端都拥着两三朵花苞,看起来繁杂而精巧,以防消苞开不出来,我按照程祁说的办法在每一簇都修剪掉两颗,保留一颗的完整度。

我忍着询问,一天天等着它的开放。

我满足程祁的故弄玄虚,没有在网上搜寻什么花适宜冬日绽放。我时时浅陋无知,只知道红梅凛冽在冬季干秃的枝桠,对于花卉植物并无过多的涉猎。

程祁想要给我一份期待,我愿意如他所愿,预备让他全然期待着我的期待。可我却因为回家过年而担心花的安置问题。

京市好像除了阮棠并没有适当的人选。

想到阮棠,我便想起来她几日前对我说的话,是每每回忆起来都能感受到的、从脚到头生蹿出的寒意。

如果阮棠所言属实,那么程祁和孙旭关系如此密切,是否知晓其中一二?

如果不是阮棠,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何书韫对我的隐瞒。

我第一次知道何书韫有事情瞒着我,这些年从上学到毕业她端着一副依赖信任我的姿态,让我下意识的藏她于身后,从来不会设想她也有隐瞒我的一天。阮棠的话让我焦躁不安,我实难忍受在京的日子。

何书韫在中学后就变得寡言沉默,可是两个人待在一起不能总是沉默,我想。自从何书韫第一次自杀后,我就总是将她当成一个病人,而非一个常人。

病人怎么会和正常人有话说呢?我在她面前总会情绪上头,做任何事情都要横加上夸张的成分,这一点倒是颇受阮棠影响。有时候累了,我会觉得自己在安静的何书韫面前像只不懂进退的长臂猿,少了一些稳当的分寸。

所以当我沉下脸逼问她的时候,她的手足无措会变成退无可退的羞恼交加。

“追究到底这件事会让你很有成就感么?”

每当她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就会想起我刚认识的何书韫脸上的恣意和不屑。那时候她脸上还一贯的冷嘲热讽,谁也入不了她的眼。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这般久违的、欠揍的何书韫。

这点久违的熟悉不自觉减轻了我的暴怒,却又升起了无限悲凉,似乎不逼她到点儿上,她就一直套着安静丧尸的躯壳过活。

“你选择隐瞒不说,会让你好受一点?”我勉强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心却疼的想要和她一起去死。

为什么这些年从来没有主动告诉我孙旭曾经意图猥亵过你?为什么我从来都在后知后觉的忽略你,半点异常没有觉察。

我感受到呼出的气息都是炙热的,心乱的七上八下,从京市回来的路上始终在斟酌如何开口。脚下的油门风火轮似的不知疲倦,追尾绿灯一个又一个路口,可等到我看到她又消瘦的颊侧,那点火气好像在踩油门的时候用尽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和我一起担。”

“我可以,他妈的我可以!”

每一次面对何书韫,我的情绪都大起大落,有时候落的太猛,后半夜胸口都钝着疼。

“我是病人,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我是病人就要什么事情都和你全盘托出,然后看着你拎着不属于你的责任和道义举步维艰,你算什么?救世主?”

何书韫是个混蛋。

她想要尝试依赖,像猫一样蜷在我身后,时而温柔的默默注视我,她不想要了,两张嘴皮子就抹了毒,连带着自己都骂进去,一句一耳光似的抽在我自以为是的脸上,抽的我浑身哆嗦,气急败坏。

“十年……你撂摊子不干了,就敢说和我没关系?”我冷笑,“我救不了世,死拽着你就是我的道,你说不属于就不属于?你还做上我的主了?”

何书韫不是一次震惊我的不要脸,她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消极还没消到底,不屑到半路就转了暴力,手臂一扫:“滚蛋——!”

何书韫在何建鸿当着全班给了她一巴掌后,就彻底断了回家过年的念想。何书韫的母亲积郁成疾几年后撒手人寰,何建鸿丧妻不到半年就另娶,还生了个何建鸿一直想要的儿子。

何建鸿重新组建了一家三口,何书韫也不愿形单影只的回到原来那个家。

我虽然双亲健在,却也形同于无,除了逢年过节的红包和月余一次的视频,基本上算是全无交流。

罗赋生大约十天前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往年我一般都是除夕前一日才回去,并不是为别的,只是回去了家里也就是我和罗赋生两个人。

今年不同,今年我叫上了何书韫。

罗赋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何书韫骂完我滚蛋后,心安理得毫无包袱的驱车贴对联来了。

某些时刻,何书韫拿得起放得下到,让我误以为她不够介意。

除夕前一周罗赋生带着我们去买年货,零食坚果肉脯炸物鸭货瓜子等零食买了不少,红酒啤酒、龙井毛尖,海鲜类一律是超市现成的,别人家的腊肉带鱼麻叶年糕我们没有一个会做的,最后扛着四五箱水果宣告结束。

酒瓶子一掀,猩红的液体激荡洒溢,也算是在除夕这晚团了个圆。

我给我们三人一人买了一件红毛衣,上面针织出兔年的图案,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起嚼脆咔咔的薯片,眼睛盯着春晚的小品,看起来还真像东拼西凑的一家人了。

怎么不算呢?

除夕除岁,我们在爆破的爆竹声中相拥着跨了年。

朋友圈里的红□□球一样滚来滚去,到处都是新一年的庆贺。我看到周周发的朋友圈,文案是海边跨年,两个相绰的黑色身影,倒立进沙滩的碧绿酒瓶。再往下翻,是高妗阳出无二致的同款,只不过文案是,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

我看得心烦,迅速滑走。距离上一次和周周吵架已经过了月余,而回到上封的我,竟然很难提起相约的心情。

余光微暗,我偏头,看到何书韫略不自然的表情。

窗外是洋洋洒洒的烟花垂落,源源不断的、远近不一的,在高楼上空间歇爆破,室内的声响仿佛隔了一层厚重的静音膜,我听到何书韫心碎的声音。

“初一那年,你说你喜欢女孩子,可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周周,对吗?”

何书韫没有意外我从何处得知,只是苦笑了声,似乎对我的刨根问底无可奈何:“你什么时候不这样敏感就好了。”

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或许是近期刚烫了头发,手感像是在摸一只因为没有抢到食物而委屈的、毛茸茸的流浪狗。

罗赋生上了年纪,晚十点准时上床睡觉,他这些年创业倒是把以前颠倒的作息调了过来。

时间准确的跳过十二点,我背对着何书韫,说:“新年快乐,何书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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