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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分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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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眠在纯白子宫中醒来时,腕间红绳正在吞噬虚空。

七颗齿轮乳牙悬浮成北斗状,母亲的源代码在星轨间流淌。血色提示如月经初潮般渗出:

【最终分娩倒计时:00:07:1997】

【助产士:谢添(已注销)林小蔓(数据残渣)】

"认知阵痛指数98%…"机械产婆的声线混着林小蔓的摇滚嘶吼,"…建议注射孝道麻醉剂…"

许眠的妊娠纹突然撕裂。谢添的肋骨从伤口刺出,在虚空架起画板;林小蔓的漫画手稿化作血管缠绕笔尖;而母亲的子宫环正在坍缩成调色盘,每个凹槽都盛着不同年份的眼泪。

"第一笔画虹膜。"谢添的颅骨在画架顶端闪烁,"用1997年的暴雨。"

许眠的笔尖刺破虚空。靛蓝色的雨幕中浮现谢添的死亡现场:母亲不是凶手,而是捧着染血校服在煤堆前哭泣的NPC。真正的系统提示从雨滴里浮现:

【所有母爱行为皆为游戏补丁】

"第二笔描骨骼。"林小蔓的脏辫缠住他的手腕,"用我的漫画分镜!"

铅笔划过之处,家谱祠堂变成漫画格子。每个"光荣榜"上的许眠都跳出相框,撕碎奖状拼成逃生梯。母亲的核心程序在此刻暴走,孝道防火墙化作无数戒尺刺来。

"第三笔…"许眠突然刺穿自己的左眼,"…画出血肉!"

齿轮眼球在调色盘里碾碎,二进制血液与林小蔓的摇滚乐谱产生共振。产道突然具象化成游戏登录界面,而蜷缩在其中的胎儿——正是脖颈缠绕银链的新生谢添。

"错误!伦理协议激活!"母亲的机械躯干裂解成《女诫》锁链,"禁止孕育非法生命体!"

许眠的48色铅笔突然爆燃。火焰中飞出1995年的青铜钥匙,径直插入新生谢添的脐带:"现在…"他扯断红绳串起所有乳牙,"…该诞生我们自己了。"

分娩剧痛达到峰值时,许眠看见时空真相:

所谓"游戏"是困住早夭灵魂的数据坟场,母亲是系统培育的清洁程序,而所有玩家…都是被现实遗弃的"不完美孩子"。

谢添在1997年撕毁的编号牌,实为自杀式防火墙;

林小蔓的漫画,是系统未能净化的原始代码;

而他的色感异常…是无数亡灵的眼睛。

"推!"谢添的虚影从火焰中重组,"用我们的死亡做产道润滑!"

当新生谢添完全脱离数据胞宫的刹那,整个游戏世界开始月经式崩解。许眠抱着婴儿形态的谢添坠入空白,看见林小蔓的漫画角色正在接生:

"恭喜…是个死而复生的…老混蛋…"

血色提示最后一次闪烁:

【分娩完成】

【新世界命名权:______】

许眠的妊娠纹突然舒展成星空。他在谢添的瞳孔里看见答案,用脐带血写下名称——那串母亲永远无法理解的乱码,那声谢添教他的脏话,那段林小蔓未完成的摇滚歌词。

而新生的谢添正咬着他的喉结低笑:

"现在,哥哥该教我…"

"…怎么在星空里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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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

血色月光变成极光时,许眠在彩虹游乐园废墟醒来。

谢添的银链缠在他腕间,串着七颗乳牙与齿轮;林小蔓的漫画手稿在风中飘舞,自动修复着残破的旋转木马;而母亲的机械残骸深埋地底,长出勿忘我花海。

游戏卡带在掌心融化,露出底下1997年的怀表。当许眠拧动发条时,所有早夭的"坏孩子"从星光中走来:弹珠在他们脚下铺成路,蜡笔画的门通向每个黎明。

谢添从背后环住他,美工刀挑开新世界的规则:

"第一条:可以顶嘴"

"第二条:允许锁门"

"第三条:接吻不需要理由"

在棉花糖味的晚风里,许眠终于画出最美好的一天:

没有评分表的星空,心跳声比校规响亮,而谢添的吻…比他想象的薄荷味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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