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处理完了吗？”

正侧躺在榻上吃着糕点的沈轩问道。

一旁候着的楼尘闻声道：“基本都处理完了，还找到了一本账单，是整个天水...”

沈轩抬手止住了话头。

“这些事我不感兴趣！”

所以是对青楼感兴趣？

想到这里，楼尘按下自己心中的那点不舒服，道：“各青楼背后的东家都被谢大人砍了头，现在整个天水郡范围内，都不会再有那种作践人的舞蹈了。”

“殿下是想见那个救下的舞娘吗？属下可以去...”

“我对那些自己作践自己的人也不感兴趣。”沈轩无奈道。

他其实很尊重他人命运的，恩，既理解并尊重。

局外人哪知局内人的苦，生存手段而已。

毕竟他要不是在皇家，也不过是碌碌终生罢了。

世道如此，他管不过来的！

今日发怒也是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弄这些膈应人的。

“楼尘，本王对那些事都不感兴趣！”

“倒是你...”

“本王啊，对那个老鸨都说了些什么，还是挺有兴趣的。”

沈轩一脸兴味的看着楼尘，他就喜欢听故事，看热闹。

楼尘低着头，沈轩看不清对方神色。

但沈轩并不怎么在意楼尘怎么想，毕竟他身边的那几个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良久，就在沈轩耐心告急的时候，楼尘有些低落的声音响起。

“殿下...她说她曾在上京服侍过我父亲，是一位从大周而来的公子。

这位公子是个风流人物，常流连于勾栏之中。

我母亲，是鸳鸯楼的另一位头牌，也是和她互相的支撑。

本来鸳鸯楼就严厉，母亲有孕后本想打掉，但那个公子不同意，还说要为母亲赎身。

母亲同意了。

但那个公子并不在意一个风尘女子，就光找了个小院子养着。

母亲孕期看着他还是日常出入勾栏，郁结于心，以泪洗面。”

“她说，母亲在生我时和生我后都没等到他来看一眼，便把我和玉佩都托付于她，给我起名叫楼尘后，便自裁了。

对外她就说是难产了，一尸两命。

那公子果然也没说什么，一段时间后，也不见了踪影。”

“她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好养着我，打听到一个地方收小孩子养，就把我送过去了。

后来三年前她要离京，就把玉佩给了那个地方的人，也便是我手上的这块了。”

沈轩看着楼尘拿到手上的玉佩，再看了看对方通红的眼。

不禁感叹一句可怜。

“那你想去找你父亲吗？”沈轩默默问道。

楼尘摇摇头，道：“不想！他没有期待过我，我也不想期待他。”

沈轩看着楼尘，厉了眼色：“哪怕他是一国之主，而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楼尘跪了下来，俯身拜道：“楼尘是瑞王的侍卫，一生只为瑞王殿下！”

沈轩盘腿坐着，看着底下的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一生只为瑞王殿下吗...

“所以，你喜欢我？”

听到上方的问句，楼尘浑身抖了抖，闭眼咬牙道：“是！”

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袒露心扉的机会了...

沈轩用右手撑着头，又问：“那你爱我吗？”

“殿下！”

楼尘抬头叫道。

“恩！”沈轩轻声应了一声。

“所以你爱我吗？”沈轩又问了一遍。

楼尘听了却答非所问。

“殿下不怪属下吗？不厌恶吗？”

沈轩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道：“本王长什么样本王还是知道的，讨人喜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要讨厌？”

“所以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爱！不，应该是迷恋，殿下！我深深地迷恋着您，无关容颜，无关风月，只是因为您这个人。”

“您的所有都令我着迷，懒惰，傲慢，好的，坏的...”

“哪怕您想看看我的心，我也想捧给您看！”

看着那双充满自己身影的琉璃眼眸，沈轩罕见沉默了。

“...可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