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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来得很快，裴逐舟上车后就表现得一脸一身纯良，恭恭敬敬地喊“季总，徐助”。
季江屿浅浅的“嗯”了一声，转头看手里的A4纸。
徐助话多些，他算是小说里比较重要的人物，和人事部关系匪浅，专门在面试中帮季江屿物色到小裴助理的。
后续交给裴逐舟的业务里，许多和季总单独出行、共处一室的安排，全是他在着手。
想必现在也是。
裴逐舟掩盖好自己的表情，看他在副驾的位置扒拉出一小叠资料。
“虽然你接触了一些这个小明星的资料，但更详尽的还是需要说清楚，”徐助打开笔记本电脑，“他现在的经纪公司不大，娱乐部门建立刚一年半，艺人规模也就几十个，还有半数也是网红。
但结构调整很快速，资源也在日益增多。”
裴逐舟一看见艺人名就知道咋回事了。
季江屿听取了自己的意见，选择放弃公司目前收益微薄的纯网红。
他觉得这剧情转变就喝霸总一样，毫无道理，吐槽：“这小助理说什么季江屿干什么。”
系统一脸疑惑：［此话怎讲？］
他挑了挑嘴角：“你看啊，本来就是一个末尾项目，年底就要撤掉的，按理来讲霸总已经抛弃了，我一说愣是要忙着盘活。”
［嗯……］系统默了默，［目前剧情线改动了嘛，和他一起谈业务就这件事了。］
裴逐舟毫不留情：“这剧情不太聪明的样子。”
系统：［……］
裴少爷嘴角的弧度更明显，抬头听徐助讲艺人现在的大致情况。
本身不是个难办的主，就是公司要打造她了，有些排期需要沟通，合同方面也需要灵活一些。
但当初季江屿这边拒绝过她，有点尴尬，谈判方式需要温和些。
温和？
我现在就蛮温和的。
裴逐舟双眼专注，甚至点头的时候适时显露刚就业的乖巧：“好。”
但头脑里完全是另一副嘴脸，吐槽：“赔本买卖，希望没有压错剧情线吧，不然尴尬的是我。”
系统听不明白什么明星什么商业代言，批评自家宿主的投机行为：［我查过了，你现在是吃软饭行为。］
“什么叫吃软饭？”裴逐舟对他的用词很不赞同，批评，“少乱学，你口袋里没俩子的时候，不得拿出自己的产品或者优势拉投资搞融资？”
系统闪了两下O.O
“你玩过模拟人生类型的经营游戏吗？”裴少爷反问，“开局就三瓜俩枣，你还去修个房子或者租天价地皮，每天日夜干活，挣300扣280的生活费用吗？”
007“昂”了一声：“没玩过，你玩的那啥名？你不租房怎么玩？”
裴逐舟扬起嘴角：“我一般找地皮上最有钱的npc，搬进去，生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把他移出原始家庭。”
系统静止了好几秒，比了一个机械大拇指：［你好没有道德哦。］
裴逐舟看得很开：“现在的我，没钱，就指着脸拖延一下时间了，而且我一个人在外边多危险呐，这个世界的设定比模拟游戏还糟糕，捡垃圾都只能捡到吃了会发热的小蛋糕吧？去季江屿家里，那些催债的也不会太过分。”
系统却觉得不是这样：［但季江屿也很危险啊。］
裴逐舟：“在外面1VN，在季江屿家里，按照循序渐进也得先是1V1，整本书再违法乱纪，季总锁住人时只有床上那点事，我目前可能比他危险。］
季江屿是书里的NPC，一切行为还需要合贴剧情线，而裴逐舟，兴致来了就要和人家发生事。
而且在书籍内，更没有原现实对人的顾忌。
计划通。无底线。
他教育机械脑袋：“这是小说不是现实，他们也都是npc，我来做任务，是修正剧情，不是来和原主一样吃苦的。”
系统的机械脑子缓过劲：［果然，商人不要脸，二世祖不要皮，裴逐舟，你恰好都占了。］
裴逐舟当他是在夸了：“谢谢，没脸没皮才好混饭吃。
我保证不乱来，糊个口，也不会把他移出原始家庭，钱够了就走。再说，主动权在我身上的话，你还担心涉.黄比例？”
［你最好是！我非常担心！］系统也哀叹，［那你怎么确定他可以给你住处？现在感情的进度条其实不到这种程度。］
裴逐舟的目光陷入沉思，在季江屿看来，这位新来的实习小助理对待工作异常认真，像一只看见毛球的猫科动物。
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挂着青涩、稚嫩，思考的时候有些微微发懵，但眼珠清澈，全是对未来的期许和敬业。
同时，悬挂在脑袋上的弹幕也在提醒，小助理正在面对高压，那对这份工作十分看重，对工作内容表现出的专注超出漂亮容貌。
回应徐助，裴逐舟还会轻轻点头，说“好”的时候声音也是完全没心机的腔调。
季江屿拿着业绩表单的手腕动了动。
裴逐舟在家里收拾了一顿东西，拖行李箱的时候没注意，脖子上擦到一条灰，季总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整理领子，抹那个浅黑色痕迹。
徐助察言观色的速度惊人，甚至可以一心二用，看向自己老板：“季总觉得有问题？”
裴逐舟也扭过头，目光炯炯。
季江屿才收回神，视线落到他脸上，清了一下嗓子，语气严肃：“领子整理一下，待会要见的，怎么也是即将被捧的明星。”
徐助这才看到那抹痕迹，赶紧拿出湿巾纸：“你什么时候蹭上去的，还好领口没有。”
裴逐舟擦掉灰：“可能是搬东西的时候蹭的吧。”
007震惊：［不儿？你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
裴逐舟完全没有愁容，脑子很快，显出纯粹、弱小但坚强的劲，说得更具体了些：“房东突然不租房子给我了，刚刚在整理衣服。”
【实习助理外界压力强度：+10】
季江屿的眼睛睁了睁，巨大的数字“80”变成了红色。
住宿堪忧，确实有一定外界压力。
徐助关心：“那你找到新的住处了吗？”
“太突然了，”裴逐舟抓抓头发，察觉到季江屿注视自己的目光，反倒隐藏起情绪，“再说吧，先把事情办完，或许我先找个酒店住下，到时候再看看哪里能租房。”
007阴阳怪气:［到时候看看哪里能租房～］
裴逐舟：“……”
徐助咂舌，看一眼季江屿，说了一句“真不容易”。
他开始怀念自己刚毕业时候的艰难日子，顺便帮自己现任老板说话：“你别看季总样子凶，以前我刚毕业给了很多帮助。”
裴逐舟看向季江屿，大老板的眼神晦暗不明，徐助就是不说具体“帮助”。
他抓着资料，让自己笑得很苦：“我再想想办法，刚来公司不好麻烦老板的。”
季总看起来很平静，也没说什么话，低头处理工作。
系统惴惴不安：［你不会玩脱吧？］
裴逐舟不语，也低下头。
不应当，根据书本剧情的不可抗力，这位老板的内心应该是有微弱小九九的。
*
车在一栋装潢豪华的酒店内停下来，小明星的经纪人居然在大厅等着。
见到季江屿，她很殷勤：“季总，这么晚还让你过来，本来应该我们过去的，但小游这个点才下戏，等晚一点还要拍夜戏。”
季总倒是没说介意，甚至面无表情分不清介不介意。
他们走到房间，屋子里蛮拥挤的，挂了很多衣服，门口的桌上也摆放着一堆化妆品。
小演员正在化妆，拿着台词本。
看起来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她顶着半妆，到一张腾空的桌子边坐下，说：“拍摄的话我最近不怎么有时间，下个月五号有半天，季总能接受吗？”
两边都省去了场面话。
实习助理小裴坐在一边记录。
“这个季度要上一部分产品，月底前腾出一天可以吗？”季江屿商量，“剩下的下个月有时间都可以拍。”
艺人犯难了。
经纪人过来说行程，摇头。
艺人就变成了很为难的样子：“月底我不在G市，原本代言人没我后，约了上海那边的一个活动。”
看样子是推不了。
小艺人高低也是正式营业的，通告不热但多，也是忙。
原本筛掉了，现在中途谈，尴尬像是藤蔓围绕在所有人周围，她有点不想听安排的意思。
季江屿倒是没有放弃，语气也没有减弱：“那你最近还有哪些时候有时间？”
艺人想了想：“都是晚上了，下戏？估计得夜深，很难安排。”
“也不是难安排，”徐助理说话，“我们公司有专业团队和场地，你过来就直接拍，不耽误时间，也可以叫人接你。”
艺人依旧犹豫。
裴逐舟敲了敲笔记本，心想这事够麻烦的，在心里和系统吐槽：“她想加钱。”
系统东看西瞧，撇撇嘴：［复杂的人类。］
裴逐舟耸耸肩，不需要实习助理做事，他往沙发上靠住看戏。
季江屿不是傻子，摸了一下下巴，直接问：“之前说的，请你拍摄20万，现在有意合作的话可以给到30万，分成比例也可以调整。”
他不紧不慢。
艺人的眸子闪了闪。
“下个月你有一部综艺要上，但还没有拉到足够多的投资方，上海的活动上有我朋友，他正好想投资一下娱乐圈的生意，”季江屿扯了一下嘴角，“天南地北地跑，演也是演配角五六七，我一个代言的分成都比你现在忙活的多吧？”
艺人微怒，面庞有些发红，攥了攥五指：“季总，你这话……”
“我喜欢简单直接，”季江屿回视，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硬，“拉扯只会浪费时间，要合作就开出价码。
你跑通告并不会有这么高的价格。”
最后合作以“30万”、“具体细则和我助理沟通”结束，季江屿站起身，看着她脸上的妆容：“祝你新剧大爆。”
对目前的艺人处境来说，这笔买卖她只赚不亏，但多少因为商议氛围不痛快。
她笑着送人：“季总慷慨，公司也会越来越红火。”
回到车上，季江屿身上的冷气还在往外散，叫裴逐舟跟这笔合作：“分成五五，如果不一致就一直谈。”
季总给让步画上句点，裴逐舟了然点头。
“你答应得这么快？”季江屿看着他。
裴逐舟：“啊？”
“这OOC了吗？”他问系统。
系统也一脸茫然。
季江屿：“以前在哪家公司干过兼职？”
007调出人设数据:［原主只在校园食堂干过兼职。他为什么这么问？］
裴逐舟没回系统的，看着季江屿：“毕业后我就只到了盛庭。”
季江屿挑了一下眉：“看你以前在学校，各科成绩优异，面对业务和答卷不一样，这个合作不是很困难，别出事。”
说完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弹幕，小助理的外界压力强度并没有增加。
……那就不是业务上的东西。
但裴逐舟感觉演技压力来了，他假装小紧张，低眉顺眼的：“是，季总。”
季总对他的表现才满意。
车刚开出去两个路口，徐助就接到了工作电话。
“是艺人的经纪公司，说在雀楼定了包房，季总，去吗？”
剧情衔接得如此迅速？应酬也开展得太早了吧？
裴逐舟觉得这有点不对劲，但季大老板点头了。没有一点点悬念，让他和徐助一块过去。
系统叹气：［以前没这么奔波啊……］
这位还不乐意了。
裴逐舟倒是笑：“有顿夜宵吃，可以。”
007:［这是你过得最苦的日子了吧？］
裴逐舟默了一下才回答：“是啊是啊。
公司食堂的鱼已经消化干净了，现在有酒有菜，饭店几星级？”
系统：［…………］
去的路上，他又补了经纪公司的知识点。
由于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