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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相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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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还挺衬你的。”

江洵望懒散地靠着墙,见应拭雪换好衣服走出来,眼睛一亮。

“师父老说这金丝软缎做的袍子,穿我身上算是祸害了。”

“要换你搁他面前一站,他八成得含泪鼓掌,说终于有个不辱门风的弟子。”

他想起什么,解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还有这个,你系在腰间。”

玉质温润,光泽内敛,一看便知非凡之物。

应拭雪接过来在腰间挂好,抬头看向镜中。

赤衣如焰。袖口金线勾勒云纹,头挽银冠,高高束起。

那张本就白净锋利的面孔,被红衣一衬,带出几分摄人的艳色。

他左看右看,神情不甚自在,莫名觉得不适应。

江洵望从旁边凑过来:

“背别那么紧绷,放松些,有点松弛感。看人的时候,可以稍微扬起点下巴,有那种全天下都比不上我的傲然感。”

“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风华正茂、气场两丈、帅得惊天动地的凌云宗大弟子,江洵望!”

好了,不适应没有了。

应拭雪面无表情:

“没有傲然感,只有混不吝。”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拐着法儿夸自己。”

“有这么明显吗。”某人嘀嘀咕咕。

主意是江洵望想出来的——

“既然你出不去,那我出去不就成了!”江洵望如此说道。

为避人耳目,应拭雪扮作江洵望留在清云居,江洵望则悄悄摸下山,以凌云宗师弟的由头混入山门,再寻机将身份调转回来。

嫌弃归嫌弃,正事要紧。应拭雪将刚刚画好的画卷递给他:

“待会你下山的时候小心,这是应家的地图。虽说可能过时,但大致的路径应该还管用。 ”

江洵望随意一卷,收进袖中:“得咧。”

“还有件事要和你说,昨夜你弟约了我今天和他游园子,待会你得先顶着。”

“我的弟弟?”应拭雪眉头微动。

“在你被关进去后出生的。”江洵望向他解释了昨晚上的事。

从见到应拭雪,再到侍女的回话,再到宴会,他讲得极细节。

应拭雪一言不发地听着,眉目间压着一丝凝思。

“你以前也是跟他一样咬文嚼字的吗?”江洵望心有戚戚焉,“看你这伶牙俐齿的,不太像啊。”

应拭雪没否认:“在外人面前,自然要表现得稳重自持。”

“哦豁,听着就累。”

“这是应家的门风,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言谈举止,全都得按照规矩来,很多应家子弟引以为傲……”应拭雪顿了顿,最终实诚道,

“是有点累。”

江洵望手臂搭在他肩头,没忍住低声笑了几声。

“现在不用了。”他说,“自在点。”

他将窗户推开,瞥了眼天色,撑窗一跃,利落地翻了出去。

“走啦。”

应拭雪走过去,手刚搭上窗棂,江洵望的脸又猝不及防地从窗外探了进来。

两人鼻尖几乎贴上,将应拭雪吓了一跳。

“做什么,”他稳定心神,“落了东西?”

“没,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天色还早。”

“去床上睡会儿吧。”

刚说完他就走了,像一场来去自由的风。

应拭雪站在原地,看院子里的竹子摇曳着。

竹子总是长得很快。

他沉默片刻,关上了窗。

-

“砰!”

窗子骤然被人从内打开,紧接着一个人被扔了出来,重重摔在台阶下,磕在石砖上,发出闷响。

几位穿着应家服饰的少年嬉笑着跨出门槛。

为首者懒懒俯身,把人从地上抓住领子扯起来,抬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仆人被打得牙齿掉了几颗,鲜血混着唾沫顺着下巴淌下,却还撑着地面跪起,声音哆嗦含糊:

“我我下回……不敢了……”

“下回?”领头笑出声来。

旁边的人也笑:“规矩不能坏,一次纵容,日后还不翻天了。”

“我们应家可是讲究门风的,梁哥,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啊。”

说得这般严重,只不过是仆人送茶时动作慢了些。

应梁正要踹一脚,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

他们动作一顿,神情瞬间收敛,像变戏法似的收起了所有恶意。

贺执事与一名白衣少年正朝这边走来。

“少主好。”

应是雪侧头看这些旁系一眼,淡淡颔首:“嗯。”

“少主这是从哪儿来?”

“霁月林练剑。”

众人立刻堆出一幅恭维笑容:“不愧是少主!天赋这般高,又如此勤勉,日日练剑不缀。”

“这才是应家未来的榜样。”

应是雪闻言,眉宇间的冷淡稍有松动,下巴抬了抬:“作为嫡子,自当如此。”

地上那名仆人疼得蜷成一团,不受控制地发出几声低哼。声音不大,却在静默之中显得刺耳。

应是雪眉头皱了皱,不悦地看过去。

应梁立刻会意,抬脚狠狠一踹,将仆子踹翻过去,随即吩咐:“拖下去。”

“你们这几天注意点,”应是雪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家中来了客人,若被外人瞧见了,怕是贻笑大方。”

“那个凌云宗的?”

应是雪点头:“嗯,昨天贺执事带他参观的时候,撞到了不懂事的奴仆撒泼。”

贺执事脸色讪讪,只能低头,不敢多辩。

“所以这几天你们都紧着点,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少主说得是。”

应是雪又道:“把这儿收拾干净,好端端的地方被糟蹋了,待会客人还要过来。”

“是是是。”应梁几人彼此看看,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待人走后,院中只余两人。

贺执事斟酌再三,凑上前问:“少主为何这般上心那位江公子?”

“他是凌云宗的人,就已经够了。”

贺执事恍然大悟,能成为心腹也是有些本事的:“我记得十几年前……凌云宗的人也想收那位做弟子,还专门写了封信来。只是信刚送到,人就……”

“死了。”应是雪替他接了下去。

“我看过那封信。”应是雪道,“那封信里说他天资惊艳,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修道苗子,若能入门,将与刚门内风头正盛的江洵望并峙一席。”

“如今江洵望来了,若能与他交好,或许能借此拜入凌云宗。”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庭中,手指漫不经心地拂着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

“我从未见过他,只在字纸与传言里,听别人说他风姿如何。”

应是雪想起那日,他被父亲召见。

他故意模仿那人,连名字的读音都一字不差地照搬。

这可谓是风险极大的一招,可他说完抬头,看见父亲眼中那道短暂而炽热的光,他就知道成功了。

从那以后,庶子之身摇身一变,成了应家风头无两的少主。

“这些年我做的一切,练剑、修行、说话的方式,甚至住的地方的摆设,都是在模仿他。”

贺执事听得脊背发凉:“少主……”

“我愿意。”应是雪捏住海棠花蕊,轻轻一扭。

花瓣簌簌落下。

“只要我活着,就没人会记得他是谁。”

就可以抹去他存在的痕迹,堂而皇之穿着他穿过的衣服,走他未能走完的路,把他想拥有的一切握在手里。

“你看,如今提起应家少主,大家只知道应是雪。”

他转头,看向贺执事,轻轻笑了:

“这样很好,不是吗?”

贺执事低垂着头,脑子转了又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半晌,他听见应是雪疑惑道:“按时间推算,江洵望怎么还没来?”

“属下这就去问。”贺执事连忙拱手。

这时,侍女跌跌撞撞地奔进院中,神色惊惶,声音发颤:

“少……少主不好了!”

应是雪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妙:“何事?”

“江,江!江公子,和应梁少爷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

-

一炷香前。

应拭雪和侍女走在院中,脚步一顿。

风拂过耳畔鬓发,带来一阵他最熟悉的血腥味。

他侧头看去。

两个小厮拖着一名遍体鳞伤的仆人,几个应家子弟懒洋洋地站在一旁,不入流的说笑声毫无顾忌地飘散。

应拭雪垂眸,神情无波。

这群旁系子弟,十几年前便是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他还在的时候,还能勉强收敛着,现在无人约束,反倒变本加厉了。

可他如今也没了出头教训的心思。

这一身皮囊之下,是寒骨冷心。

他收回目光,正准备继续前行,忽听一声怒喝刺破空气。

“哎哟,狗奴才!还敢撞我!”

原本奄奄一息的仆人,竟在众人放松之际,咬牙挣脱了束缚,直直撞上应梁。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说一句话。

只有必死的决心。

应梁没被伤着,倒是锦衣被蹭上卑贱的血迹,气得他脸都变了色,连忙拍打衣角,骂道:

“贱奴,你找死!”

抬脚一踹,把仆人踹得远远的,撞上院墙,又是重重一声。

“今天你就得死在这!”

应梁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手已扬起。

下一瞬,一股凌厉灵气自旁侧破空而至,将他生生震开,摔在地上。

应梁的身体恰好挨着仆人。

仆人强撑着手肘挪动了几步,嫌弃地瞥了眼身边那滩人形脏污。

一副“虽然我都快死了但也不想跟你贴一块”的表情。

“梁哥!”旁人急忙上前搀扶。

“谁?!”

应梁大骂,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树下立着一名神情清冷的红衣少年。

唇角带笑,却不见半分善意。

“你又是从哪冒出的葱?”

“这……这好像就是凌……”有人认出了他,凑近耳语。

应梁脸色青白交加,那股怒火憋在喉间,硬生生咽了回去。

“江公子好威风啊,出手不问青红皂白,莫不是凌云宗向来仗势欺人?”

应拭雪懒得理会那句挖苦,只是慢条斯理地走近几步。

步履清缓,落在众人眼中如同一股无形压迫,令空气骤然沉重。

“我从不仗势欺人,我只欺仗势欺人的人。”应拭雪看向应梁。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他语气温温,听不出什么情绪,“说谁得死在这里?”

应梁面上抽了抽,想站起来,却又实在是无力:“江公子别误会,我只是同下人玩笑几句。”

“你是主子,他是奴仆,你一句玩笑,他就得多断几根骨头。你觉得好玩吗?”应拭雪道,

“还是说,欺负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才是你们这些旁系的乐趣?”

“旁系”二字出口,像针一般扎进皮肉。

应梁终于忍不住,强硬反驳:“江公子未免管得太宽了些,你是贵客不假,可我们应家怎么教训下人,还轮不到你……”

话音未落,应拭雪抬手一挥。

灵气如剑锋般拂过,院中一棵树应身炸裂,树干中间断成两截,轰然倒地,碎屑四散!

众人脸色骤变,齐齐噤声。

“我最讨厌的,”红衣少年淡淡道,“就是别人用‘应家’两个字在我面前教我做事。”

再过些日子,世间就没有应家了。

“你别太狂妄了,姓江的!”应梁涨红着脸,咬牙切齿,“你真当自己……”

应拭雪歪了歪头,杀意随着这声音弥漫开来:

“嗯?”

那一声“嗯”落下,竟让应梁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正当场面剑拔弩张时,远处脚步声疾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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