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红姐请客,我们中午吃点好的。”付悦走上前一步拉着柳红道,前面的抑郁一扫而空。
柳红看着付悦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中了毒的人应该有的心态。心里默默担心,面上却表现得和她一样开心,“好,今日请你和阮医师上第一楼,想吃什么随便点。”柳红阔气地说道。
说完拉着付悦朝第一楼走去,阮医师则颤颤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
来到第一楼,小二见到付悦早就迎了上来,殷勤地将其迎上了二楼雅间,付悦也不说什么,既然能狐假虎威,不用白不用。只是见小二竟然没有朝柳红迎上去,倒是挺奇怪的。
进了雅间,付悦便八卦道,“柳掌柜,这儿的小二竟然不认识您这位大佬?”
柳红虽然不知大佬是何意思,却也能听出了付悦那欠揍的语气,“第一楼是沈老大亲自负责的,底下的人只认他一个。不过,那小二对你倒是有几分巴结?”柳红将回一军。
“来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付悦继续一副欠打的模样。
阮医师看着俩人的样子,一脸懵懂。
柳红没有继续和付悦斗嘴,招呼小二点了第一楼的好些招牌菜,三人吃得心满意足才从第一楼离开去往林府。
阮医师是来过林府的,他也知道林姑娘的病属实是难以治愈,看着付悦和柳红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心里想着,林姑娘的病众所周知,就算付姑娘不知道,柳姑娘也应该是知晓的,想必也和付姑娘说过了,难道这小丫头真能治?
阮医师跟在俩人身后,一下子摇头一下子点头,付悦终于注意到了后面人的情况,退步到阮医师身边道,“阮医师怎么了?怎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会又叹气的?”
阮医师见付悦开口问了,便朝付悦问道,“姑娘可知那林府小姐得的是何病?”
“听柳红姐说,应该是肺痨?”付悦老实回答。
“没错,老夫也曾去给林小姐诊治过,确实是肺痨,这可是不治之症啊,这些年来,林府不知道寻了多少名医,没有一个能治的。付姑娘有办法?”阮医师见她知道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地怀疑道。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现在听到阮医师确定了病症确实是肺痨,我还真有办法。”付悦神神秘秘地道。
每个人都有自家的医术绝学,不传与外人,阮医师见付悦不继续说便也不好继续问了。
付悦当然没有想到阮医师心里的想法,装完神秘后又神叨叨地道,“不满阮老,我这里好些方子都是海外仙人给的,您知道的吧?这个肺痨之前遇到仙人的时候,她也给了治疗特效药,所以我听了您的确诊才更有信心了呢。”
阮医师听着付悦后面的话,不禁有点鄙视自己之前的想法,颇有一股讨好的语气道,“如此说来,林小姐能遇上付姑娘真是三生之幸啊。”
付悦也看出来了阮医师想要知道方子是什么,可是她却不能给他看,虽然相处下来阮医师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光从前面谢家小姐的事儿上就能看出来,可自己身上的那是西药,可不是中药方子。这种外来东西,若不是为了救人,随便拿出来不仅自己危险,对方也危险,所以付悦只能假装看不懂阮医师的想法。
“也就是试一试。仙人说得也不一定一定能行。”付悦没有再继续往深里说了,也没有继续抛话头。
阮医师也没感到不悦,毕竟是仙人的东西,岂能随便给人知道的。
到了林府,小厮引着三人进府后先拜见了林老爷,随后便由丫鬟引到林婉玉的房间。
付悦一进到房间便感觉到房内空气不流通,忙叫丫鬟去把各个窗户打开来,丫鬟见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说的话,正不知道一个大夫上门怎么还带着一个两个丫鬟,正愁找不到借口问一问,抓住这个机会便道,“你又不是大夫,大夫都说了,我们家小姐这个病不能吹风,你还叫我们把窗户打开是何居心?”
付悦看向说话的丫鬟,不悦地皱眉,“我便是来给你家小姐看病的大夫。”付悦说着又透过床幔朝半躺在床上的人看了一眼,“你家小姐得的是肺痨吧?”
小丫鬟一听这人竟然是来给自己小姐看病的,满脸的质疑,“我家小姐的病,整个武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连脉都没有把,想必也是听说来的吧。”
付悦虽然不想理她,但她是林婉玉的贴身丫鬟,后面的治疗肯定也是需要她尽心尽力才行,便继续道,“你家小姐经常低烧、盗汗,胸痛咳嗽,食欲差且一日比一日消瘦。想来,刚刚咳血了吧。”
丫鬟听付悦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连自己小姐刚刚咳血了都看出来了,便不由地换了个眼神,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起来,“小大夫果然厉害,您当真能治好我家小姐?”
付悦听了这才将目光落在小丫鬟身上,倒是个忠心为主的,便也不在意她之前的态度了,“要想你家小姐好,便先去把窗户打开来吧。”
“去打开吧。”床上的林婉玉这时也开口道,掀开帘幔,便看到了一脸自信的付悦,心里不由地生出一股求生的欲望来。
自打她得了这病之后,看了无数医师,吃了无数药品,各种忌口,换来的却都是治不好,不过苟延残喘罢了。若不是感念父亲只自己一个女儿,自己若是离去,便只剩下父亲一人在这世上孤单一人,她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今日看到眼前这姑娘散发出来的生气,倒是对人生生出了一丝希冀。
“姑娘便是今日替玉儿看病的?姑娘请坐,阮医师也来了?冬雪快看座。”林婉玉慢慢地道,好似说一句话就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林姑娘好,我叫付悦,今日还是由阮医师给你诊脉,我会根据阮医师的诊脉情况给你开放。”付悦在凳子上坐下后便道。
“林姑娘。”阮医师拿出帕子来,放在林婉玉的手腕上,开始诊脉,诊断过程中,阮医师心里一直在打鼓,不过半年光景,这林姑娘的病又严重许多了呀。只是面上却未显出来。
诊断完,阮医师客观陈述了林婉玉的情况,但并没有发表看法,只看着付悦,想看看她究竟能不能治。其它人也都看着付悦,既害怕她说出治不了的话,又期盼着奇迹。
付悦听完阮医师的话之后,笑了笑,“大家都别这么紧张,能治,只是比较慢。只要林小姐能按我说的去做,包你活到70岁。”
林婉玉听了付悦的话,没忍住落下泪来,刚才说话的丫鬟忙递上手帕,“小姐,付神医说您可以说到70呢,您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还还哭了呢。”小丫鬟一见自家小姐哭就发慌,平日里小姐咳成那样都不哭,发烧吃那么苦的药也不哭,可母亲祭日的时候会哭,见到父亲难过也会哭。
小丫鬟是幼时夫人给小姐选的,自从夫人离开后,小丫鬟就一直陪着小姐,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姐有什么不好的,也见不得小姐落泪,每每这种时候,小丫鬟就会有点不知所措。更小一点的时候,小丫鬟会变着花样地找点小玩意儿来哄小姐,可是随着小姐年纪渐长,伴随着这久治不愈的病,心思也愈发沉重起来,小丫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哄自家小姐了,一紧张,自己便也落下泪来。
“傻丫头,你家小姐我是开心的。好了好了,你快点把自己的眼泪擦擦,还有人在呢,羞不羞。”林婉玉自己的泪还没擦,反倒过来安慰这个傻丫头起来。
“对呀,春儿,你快下去自己擦擦眼泪。还要小姐来安慰你。”刚才替众人拿椅子的丫鬟上前来把春儿拉到一旁。
看着这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付悦心里划过一丝丝感动。如果阿璇从小身边也有这样的女孩儿陪着,她的童年或许就会快乐一点,她现在求生的欲望也会更加强烈一点吧。
林婉玉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让你见笑了,这十几年,每一次大夫来我都抱着希望,可每一次他们都是摇摇头,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不抱希望了,只想着能多活一日便多陪父亲一日,今日猛然听了付大夫的话,竟像是落入不真实的幻觉。付大夫,我,真的能好吗?”
说着说着,林婉玉似乎是怕自己前面听到的话都是玩笑而已,待到问出“我真的能好吗?”一话时,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害怕一丝期待一丝颤抖,害怕是自己听错,期待对方说的话不是在安慰她。
“当然,只要你好好配合,按时吃我给你开的方子,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还能见到五十年后的春天。”付悦走近前一步,原本想要握一下林婉玉的手,又觉得不太好,遂重重地点点头道。
说完,付悦和丫鬟要了纸笔,写下几副药膳方子,以及平时的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对林婉玉说,“我这边还有一些重要的注意点要单独和你说,不知道是否方便。”
丫鬟们和柳红、阮医师都出去后,付悦从包袋中掏出治疗肺结核的药,交到林婉玉手中,“林姑娘,这个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位海外仙师给的药丸,专治肺痨一病。用法剂量在这上面都已注明,只是,希望姑娘可以保密,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姑娘也是懂的。”
付悦将药交给林婉玉后一脸慎重地看着她。
林婉玉看着手中的药,听着眼前人的话,有一丝丝地不真切感,“这样的神药,你便给了我?”没先到对方的治疗药方竟然是偶然得之的神药。
“林姑娘不必有心理负担,仙师在交给我这些药的时候便说过,要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既然姑娘的病被我遇到了,而我刚好手头又有对症的药,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只一点,需要姑娘帮忙保密,此事不可泄露与他人听,对外,若有人问起则说是药膳调养好的。”付悦清楚地看到了眼前这个姑娘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贪念,只有惊讶。
“那就多谢付大夫了,您放心,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便是父亲,我也不会说的。”林婉玉说着就要举手发誓。
“我相信林姑娘,发誓就不必了。”付悦赶忙拉下对方举起的玉手,然后道,“我先给你的是一个疗程的,吃完之后你叫人到明王府找我即可,届时我会再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再根据你的情况调整方子。我开的那些药膳方子也一定要按时服用的。”
说完付悦又想了想,“对了,这个病我知道其它医师都说忌食荤腥,忌剧烈运动。但我的治疗方法不一样,还有几点希望林姑娘也要记住并且按我说的去做,一是能吃尽量吃,多吃些鱼肉类豆制品类,二要保持室内通风切忌门窗一直关着,三则是天气好的话多出去走走逛逛晒晒太阳,若是可以,也可以运动运动。”
“好的,我都记下了,付大夫您放心吧,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林婉玉一脸乖巧地答应着。
“还有这个,你可以按照这上面画的练。”付悦又从包里掏出一本瑜伽画册,这还是她当初报名瑜伽课送的呢,没上几节就懒怠了,倒是这画册留了下来,当初想着要给林婉玉治病便塞到袋子里一起带了过来。
“这个是?”林婉玉看着手上这本奇奇怪怪的画册问道。
“哦,这个也是仙师给的,说是叫瑜伽,配合一起治疗用的。你就按着画练就行。”付悦继续一本正经地编故事。
“哦。”林婉玉懵懂地点点头。
交代完一切之后,付悦才去门外帮林婉玉将丫鬟们喊进来,又将刚才和林婉玉说的一些注意事项与春儿及冬雪交代了一遍,这才拉着柳红和阮医师离开。
“付姑娘。”走出林府,阮医师满脸疑惑地问道,“我看了你开的那些药膳方子,就是些补气血强身健体功效的药方子而已,真能治肺痨?你刚才把我们都遣开,给林姑娘说了什么?”作为一个专注医术的医者,竟然遇到有人真的说自己可以治好肺痨,阮医师到底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与求知欲。
“阮医师真聪明,不过那些方子确实是很有用的。”付悦解释道,“要说呢,之前的医师治疗方向都错了,肺痨的病人本就体虚,你们再让她各种忌食,那她身体营养都跟不上怎么对抗疾病呢对吧?所以我这药方就是帮她固本培元的。二则,医师们又不让她动房内也不开门窗,这空气不好,呼吸自然不畅,,对肺痨治疗也是有害无益的,其实只要注意不要吹风着凉就好了。”付悦很是用心地向阮医师说明治疗的方向。
“竟是如此,老夫受教了。”阮医师倒也没有倚老卖老和付悦争辩,反而是很谦逊地表示学到了。
“我把你们遣开便是将仙师给的药给林姑娘,那个药这里目前是没办法研制出来的,所以给您看了也没用。而且仙师嘱咐了要做好保密工作,所以就没好给您老看。还希望阮医师不要介意。”付悦见阮医师的态度并没有傲慢和贪婪,便也和他交代了。
“原来如此,老夫懂的。多谢付姑娘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