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杰打量着楼上房间。跟楼下面积大小一样，分成了两室一厅。楼梯上来左手边就是卫生间，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沙发，沙发上堆满了换下的衣服、袜子，茶几上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地上还有半个吃剩的西瓜皮。沙发前端的电视柜上布满了灰尘，应该很久都没开过电视了。电视墙旁边挂着两张中年男女的照片，应该是韩越的父母。沙发右手边房门虚掩着，沈杰轻轻推开门，房间不大，窗帘打开着，阳光照进屋里格外明亮。屋里一张大大的灰色双人床，床上被子凌乱的卷在一起，一堆衣服乱七八糟的放在床尾，床头柜上堆满了吃剩的零食包装袋，手机充电器还插在插座上。沈杰摇了摇头，把充电器拔了出来。拉开灰色衣柜拉门，衣柜里的杂乱让他开了眼界了，所有的衣服都像麻花一样扭在一起，上下两层都一样塞的满满当当。眼看着一捆衣服要倒出来，沈杰眼明手快的拉上衣柜，走出了房间。穿过客厅来到另一间卧室，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在门边墙上摸索着打开了灯。房间被灯光笼罩的分不清颜色，正中间的一张大床上铺着蓝色碎花四件套，被子叠的四四方方，两个碎花枕头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左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两个琥珀色的核桃，一看就是盘了很多年的。沈杰走到窗帘边上，拉开了窗帘，房间立刻明亮起来，午后的阳光一缕缕洒在阳台上，走进阳台，发现阳台上有道门，推开门走出去，外面还有个阳光房，里面摆满了各种花草，每一盆都是生机勃勃，一定是每天都被人好好打理的。两个房间的强烈对比让沈杰觉得有点好笑。

沈杰拿出电话拨了个号：“喂！马奔你回去了没有？”

电话那头乱糟糟的，马奔扯着大嗓门问：“杰哥，我们都回去了，你去查韩越查出什么线索了？”

“没有，暂时看不出来，你先帮我上内网查一下韩越的所有资料，记住是所有。”

沈杰一手拿着电话架在耳边，一手无聊了拨弄着茉莉花，没片刻功夫就听电话里说：“有了，韩越，25岁，籍贯桐州市永桐县新桥镇枣花村人。22岁本科毕业，毕业那年父母死于车祸，留下了现在这间店铺。韩越这几年没有出行记录，一直都在本地。”

“行，我知道了。”

沈杰挂了电话，一转身，霎时身子一僵，所有动作都顿住。

房门边上，韩越静静站着微笑的看着他，一簇阳光照在他相貌清秀脸上，显得肤色格外白皙。

两人对视半晌，气氛有一丝尴尬，韩越走上前：“这是我父母的房间，这间阳光房是我妈妈最喜欢的地方，她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绣十字绣，里面的花草都是我爸爸种的，很漂亮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半尺。沈杰看着韩越，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

“是很漂亮。”沈杰有点尴尬，后退了半步，“韩越，一个星期前在新福小区11栋1502室的杨红霞跳楼自杀，当时你是目击者，昨晚3点17分，杨红霞老公于强和他情妇刘倩、儿子于小东三人一起从楼顶跳楼死亡。而当日1点44分，警方在小区监控里看到你出现在玫瑰庄园大门，据当晚值班的保安口供，你当晚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小区门口，他拦住了你，随后你走到旁边树下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话，停留了有15分钟。韩越，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认识杨红霞她们一家，没有仇怨，也几乎没有说过话，昨晚只是个巧合，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那个玫瑰庄园是本市最出名的高档小区，我一直都想在那买套房子，所以就打车去看看过过瘾。我没想进去。”

沈杰玩味的嘲弄到：“那还真是巧合啊！一家子跳楼你都在现场！”

韩越心里有点慌张，面上却不显：“真的只是巧合，沈队长，我可以完全配合你们警方调查。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杰轻笑了声：“别紧张，我不是在审你，警方也调查过了，两起跳楼案当时的监控我们也都看过了，那晚让你送酒的那户居民也确认过了，确实和你没有关系，你与死者并无交集。你也没有杀人动机。而且他们确实是自杀。只是这两起自杀案恰巧你都出现过，所以照着流程来询问！一会也麻烦你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吧，虽然昨晚你不在案发现场，但你确实在附近出现过，太过巧合了，所以请你配合一下！”

听到沈杰的话韩越心里的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编的理由自己都不信，何况面前这个整日和罪犯打交道的警察呢，估计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自己无法解释大晚上不睡觉跑了半个城市到杨红霞他老公他那个小区干什么。可自己没进去，也确实没有作案动机，杨红霞也只是来买过东西有点脸熟，他老公就真的是从未蒙面了。他真的没料到杨红霞那么干脆的进去了就把人都弄死了。哪怕过个几天自己也能置身事外啊！不过他也不怕警察查，反正也查不出什么来，自己带个女鬼去报仇就算韩越跟警察说实话，人家也不会信。

想到这韩越有些狗腿的笑道：“是是是，一定配合警察叔叔！”

沈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