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你把这么多钱都给我,我也给不了你名分。”稼辛看着他的眼睛,决定就此把话说开。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在感情纠纷上,假使这段感情真的可以发展下去,那么他希望,在开始前双方就能把该说明的全部说完。
“我知道,你有未婚夫,”宁一对此毫不意外,他平静地说,“我不在意。”
“你是说,你愿意跟我发展地下恋情?”
这可是十个亿啊,大哥!
稼辛认为自己的魅力并没有大到可以让人一掷千金的地步,这么多钱要是花在正常人身上,别说名分了,让人死心塌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都够了。
这……图什么啊?
他满脸疑惑地将自己的心声问了出来。
宁一伸手抚上他的侧颊,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有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是家里人给定的。”
“我还有病。是很严重的情感障碍,对任何人、事都没多大兴趣,也没同情心,他们都说我是个没心肝的疯子。”
真的假的?
稼辛眨了眨眼,心说,那装得也太好了,他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直到遇到了你,”宁一的手滑到了他的后颈处,温柔地揉捏着那块光滑细腻的皮肤,“我第一次知道非常想要这四个字,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不,不只是想要。
还有强烈的、偏执的占有欲,变态的窥视,甚至是与他共沉沦的毁灭欲望。
宁一背光坐着,瞳孔漆黑,不见一丝光亮,视线像沉重的牢笼一样朝着面前毫无防备的青年罩下。
男人隐瞒了大部分的事实,用精湛的演技夸大着自己的脆弱。他的内心藏着隐秘的雀跃和恶劣的期待,渴求似的盼着青年怜惜这样不正常的他,以便让自己在对方心中多占点份量。
“我原本已经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可我看到了你,”宁一用低沉温柔地声音对他说,“你让我想活着,想呆在你身边。”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稼辛的心脏在重重地跳动。
他努力保持着理智,在被彻底哄骗的边缘跳跃挣扎。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如男人所料,他的眼中已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将信将疑的同情。
那就是宁一最想要的。
不可告人的晦涩心事得到了满足,男人剧烈地兴奋了起来,将面前人拆吃入腹的渴望急剧攀升。
他紧盯着稼辛红润的嘴唇,牙齿紧紧地咬着舌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直接扑上去品尝。
“让我对你负责,好不好?”
“宝宝,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给你,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合理或者不合理,我都满足你。”
“宝宝,跟我在一起吧。”
稼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面红耳赤地捂上他的嘴,“别这么喊,好奇怪。”
“那我喊你什么?”含糊的声音从白皙的指缝间溢出,潮湿温润的触感紧跟而上,宁一用舌尖在他的掌心绕着圈,故意关照着那块敏感的皮肤,享受着它在挑逗下忍不住收缩颤抖的动作,“心肝,这个可以吗?”
稼辛像触电似的飞快把手收了回来。
“再,再说,”他整个人都要冒烟了,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轻咳一声转而问道,“你真的有十个亿吗?”
“我不会骗你的,宝宝,你想要,现在就拿走去还款都可以。”
稼辛看着他真诚的目光,仍旧有些迟疑,“只要我跟你在一起就可以吗,没有别的要求?”
“要不你提一点吧,不然这么多钱,我拿着心里过意不去。”
宁一定定地望着他,似乎在认真思考。
半晌后,他温和地笑了笑,“那我希望你不要和你的未婚夫结婚,可以吗?”
不和纪宁疏结婚?
原本也没打算结,现在有了钱,就更不可能结了。
“可以,”稼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有吗?”
宁一:“我想要你只在意我。”
这也简单,他本来也没在意多少人。
“可以,还有?”
“你要爱我。”
这……有点难。
虽然目前确实有些好感,但要谈爱,那还是差远了的。
不过,日久生情,不管是哪个日久,稼辛都愿意为了钱努力试一试。
他没把话说满,只说,“我尽量。”
“还有吗?”
宁一晦涩的目光越发黑沉,他微微俯身歪了歪头,本该很可爱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显得压迫感十足。
男人疑惑地凝视着稼辛,他有些不解。
宝宝,这些要求还不够多吗……是不是无论说什么都会答应?这样不行啊,会被欺负哭的。
于是他反问道,“你觉得我还应该要求些什么?”
稼辛掰着手指一边想一边说,“你可以要求我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可以要求同居,甚至也可以提一些关于生理需求方面的,比如频率之类……虽然我们现在在谈钱,但从本质上来说这毕竟是一段恋爱,感情是双方的付出,你可以给我这么多,那相应的,我也该满足你才行。”
宁一安静地听他说着,眼中的情绪不断翻涌。腥甜的味道又开始在唇齿间蔓延,他用力咬着牙,手指不自觉地颤动着。
他爱死稼辛这副予取予求的样子了。
尤其现在的青年还穿着他的睡衣,坐在他的床上。不合身的宽大领口将漂亮肩颈上印满的吻痕全然展露在外,说话的时候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简直就是一块涂满草莓酱的奶油蛋糕,看着就知道有多香甜,勾人得要命。
偏偏稼辛本人还一无所知,表情认真得像在商业会议上谈正事,压根没意识到逐渐变得不对劲的气氛,毫无防备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宝宝。”宁一痴迷地看着他,呢喃道。
稼辛神游的时候一向嘴快过脑子,他都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就给出了回应,“嗯,你说?”
“我们再做一次吧。”
话音刚落,稼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抓着手腕举过头顶,压在了柔软的带着洗涤剂清香的床单上。
宁一倾身吻上,沉迷地追逐舔舐着青年温软的唇舌。
内部的柔软与外表的清隽冷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湿热的感觉刺激着男人的神经,让他急切地想要夺走氧气,打破这层疏离的表象,用窒息让对方漂亮的眼眶沾染红意。
……如果能出现水光就更好了。
“不,不来了,我疼,”感受到被侵入的威胁,稼辛后知后觉地抗拒起来,左右躲闪着拒绝道,“我还要回去工作。”
“可那里不安全,宝宝,温家花了多少钱请你去,我出双倍。”
青年无语片刻,在不间断的啄吻中忍不住小声叫道,“你这里就安全了吗?”
“安全的,”宁一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衫底下,面上却还在一本正经地说,“他们给你下药,我不一样,我给你上药。”
“宝宝,一会结束了我们就去浴室涂药膏,一定帮你里外都涂到。”
稼辛无力反驳,也没空反驳。他的唇在热烈的亲吻中逐渐麻木,无法合拢。晶莹的涎水自口角溢出,沾湿了男人的指尖,滋润了干涩处。酸痛的腰也被对方温柔且强势地搂着,已经互相熟悉了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水火交融,顷刻间便升起了令人目眩的快感。
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开始弥漫的时候,他挣扎着动了动已经快失去知觉的舌头,感到一阵庆幸。
居然还活着。
太好了!
但也没有非常好。
宁一说给他上药就真要上,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准备的药膏,看起来很精致的一小盒,透白色,闻起来有种不太妙的凉意。
“你出去,我自己来。”稼辛不动声色地悄悄去抢盒子。
但男人手太快了,他还没够着,对方就已经领先一步,把他抱到了洗手台上。
“救我!”稼辛对着自己的系统大声呼唤。
但被关禁闭的1120什么都听不到,此刻它正对着马赛克心满意足地数着狗血值余额,美滋滋地做着和宿主一起变成大富翁的白日梦。
……
1120被放出来的时候,宁一已经给稼辛穿好了衣服,正抱着他在桌边喂他吃饭。
小系统看着他的宿主,感觉他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样,疲惫、麻木、有气无力。
也是,但凡稼辛还剩一点反抗的力气,他都不会愿意让别人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在膝上喂饭的。
这太奇怪了。
1120小心翼翼地问,“宿主,你,你需要花3个点迅速恢复一下身体状态吗?”
“要,我要,”稼辛沧桑地说,“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承认,他忙于工作,性格也宅,不爱运动,平时确实缺乏锻炼,折腾这么久会脱力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想不通,宁一看起来这么虚弱的人,居然能把他弄成这样。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坐轮椅的是对方,不是他,好吗?
这不对吧!
“有的时候,人设不一定代表全部嘛,”1120宽慰道,“你要想,在原本的剧情里他就有可能是你的情夫唉,你会找一个真的弱到不行的男人当情夫吗?”
“那肯定不会。”稼辛坦诚地说。
找个虚的带回去干嘛,当花瓶摆着光看吗?
扣掉了狗血值,稼辛感觉自己的力气迅速回来了。他从宁一的怀里挣扎出来,自己吃完了这顿迟到很久的午饭。
“我还是得回去一趟。”他说。
宁一不赞同地看着他,但又尊重他的选择,在无声的对峙中率先败下阵来,“我陪你去。”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稼辛迟疑了一会,道,“那你在门口等我,别进来。”
“为什么?”宁一逼近他,“难道温家的别墅里有宝宝其他的情人?”
“没有,别胡说。”稼辛快速地眨了眨眼,藏住了自己那点小小的心虚。
不对,他想,我为什么要心虚?
曲渡停只是把他当白月光追求,确实不是情夫啊,他没骗人。
“哦。”宁一盯着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