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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血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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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双凤眸深处,却似有寒冰凝结。

“齐大人说的是,兄长临终前的确没有亲口说过托孤的话,但是齐大人你当日即在榻前,那你应该明白,先皇当日已经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且留有手书一封,本宫是否可以理解为齐大人这是无理辩三分?”

齐礼桑的眼神闪过一丝愧疚自责的神色,只是一闪而逝轻的几乎无人看到:“先帝既已无法说话,又何来的力气书写手书?长公主对此事作何解释?”

“若是早早就预备好的诏书,何以字迹如此潦草,难道不是别有用心之人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掩盖什么?”

齐礼桑越说情绪越是激烈,似乎是讲这些话准备了很久,不吐不快一样的:“通过这种拙劣下作的手段把持朝政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如今还试图将这江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到自己的囊中,老朽今日明白告诉那些人,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放肆!”李公公尖声喝道,脸色铁青的指挥着左右:“齐礼桑你竟敢污蔑长公主!来人,把他拿下!”

有太监和侍卫慌忙冲过来,齐礼桑就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目光迎着长公主阴沉的面容,字字句句依旧落地有声:“只要有我齐礼桑在的一日,你们的阴谋诡计就永远不可能得逞。”

“这江山是属于天下人的,苍鸿是万千苍鸿百姓的苍鸿!不是某个人弄权夺利满足私欲的物件!”

太监虽然到了齐礼桑跟着,却也未敢有什么大的动作,齐礼桑乃三朝元老年纪也大了,这位大人若是今天在这出了什么事,他们谁的脑袋也不够赔。

长公主似乎也是想到了,眸光一凝挥挥手让人退下,指尖缓缓摩挲着袖口繁复的金线刺绣,唇边的笑意愈发幽深:“齐大人好大的气性,真乃我苍鸿之福。”

“先帝手书经三司验看,字迹虽潦草,但笔锋走势与先帝平日批阅奏折时一般无二。太医院院正亦可作证,先帝临终前确有过回光返照之时。”

“这些事情只要齐大人愿意查就能得到答案,却偏偏选择了固执己见。本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齐大人今日这一出,皆是因为本宫乃女子之身的缘故?”

长公主话音未落,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几位老臣面面相觑,而年轻些的官员则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齐礼桑听言,一双眼睛似乎勘破了长公主的打算。

“长公主何必避重就轻,老臣为官五十余载,从未因男女之别而有所偏颇。是长公主行事狠辣,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

灵钰:“说到底,齐大人不就是对本宫监国一事耿耿于怀?”

她话音未落,一名侍卫统领匆匆入内,单膝跪地禀报:"启禀长公主,北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

长公主眉头微蹙,抬手示意侍卫呈上军报。她展开密函的瞬间,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好,好得很。”她忽然轻笑出声,将密函掷于齐礼桑脚下,“齐大人不妨看看,你口中的'苍鸿百姓'现在如何了?北境三城昨夜遭袭,死伤逾万。你等稳坐高台衣暖食饱,以‘正统’为由揪着本宫不放,却看不见苍鸿战火频生,百姓和北疆将士在生死线上挣扎,这就是齐大人你口中所谓的忠君爱国吗?”

长公主缓步走下玉阶,绣金凤纹的裙裾在青石地上拖出沙沙声响:"本宫倒也想要问问齐大人,什么是忠君爱国?是为了国家安定非常时刻行非常手段,还是为守那些没有用的旧礼而不顾眼下境况,眼睛只一味的看到自己想看的地方!”

长公主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声音冷如霜刃:“北疆昨夜遭瀚朔部铁骑突袭,守军死伤过半,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而你们,我苍鸿的肱股之臣们,” 她的目光缓缓划过下面的每一个人,“还在这里争论什么正统、什么男女之别?”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眸凌厉如刀:“若苍鸿的江山因你们的固执而倾覆,你们谁担得起这个罪!”

朝臣们噤若寒蝉,几位原本支持齐礼桑的老臣面色微变,彼此交换着眼神。

齐礼桑弯腰拾起军报,匆匆扫视脸色渐渐发白。他抬头看向长公主,眼中的坚定未曾消退半分:“长公主话说的如此漂亮,让老朽一介文官都自愧不如。”

“内忧外患,攘外必先安内,事关大统传承之事,岂能因战事紧急就乱了法度?若长公主没有丝毫私心,当真问心无愧为国为民,何不请各大臣和宗室亲王共议国事,而非独揽大权?”

灵钰的眼神隐隐浮现一丝杀意,她属实没想到齐礼桑会如此的难缠。登基大典由她代行的决策刚出来的时候,齐礼桑就上过奏折说是于法度不和,她没有当回事,后面齐礼桑也好像其他的动作,她以为只是老头子心血来潮叫一叫,尽尽他身为文官要跟帝王唱反调的职责罢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登基大典,文武大臣百官都在,她便不好当场发作把齐礼桑处理了,一个弄不好留下没有必要的把柄,对她以后的事情百害而无一利。

沈憬再次开口:“齐大人,在下算是听明白了,你说来说去原来是抱怨这权势没落到你齐家的手里?”

齐礼桑没有理会的沈憬的话,反而步步紧逼继续追问道:“长公主殿下,老臣所言皆为社稷安危着想。先帝驾崩未久朝局未稳,老臣恳请长公主为了苍鸿的百姓,不要因为一己私欲毁了我苍鸿百年的基业!”

齐礼桑猛的丢开紫檀手杖,年迈的身躯跪伏在地,声音铿锵有力的高声喊道:“臣恳请殿下召集宗室亲王六部重臣共议监国大计,以安天下之心,稳我苍鸿江山!”

灵钰藏在广袖里的指甲几乎碾碎,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若不是众目睽睽,她现在恨不得将这齐礼桑拖下去关进大牢。

灵钰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本宫有愧,到底是目光短浅了些,未曾考虑到这些问题,齐大人所说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决定出来的,待本宫回去拟个章程出来,交予齐大人过目可好?”

齐礼桑寸步不让:“长公主这意思是不肯了?”

灵钰死死咬着贝齿,广袖一甩,金线刺绣的游龙图案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齐大人,本宫到底是镇国长公主,你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难道想以下犯上吗?”

“本宫也已经应允你所求,只是此等大事,到底需从长计议....”

她话音未落,齐礼桑突然起身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的令人遍体生寒:“难道竟是天要亡我苍鸿?”

“哈哈哈哈,先帝,老臣无能,为官不能护佑一方百姓,为臣不能辅佐明君稳固江山!”

他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似有水光浮动,却更像是带着什么破釜沉舟的决绝看着众臣,那目光说不出来的穿透力,让檀淮卿只是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

“今日,老臣就以这条老命,向天下人证明,我苍鸿朝堂还有敢言之士!”

灵钰瞳孔骤然紧缩,心头划过不详的预感:“来人,齐大人突发恶疾,将人带下去传太医!”

方才不敢动的太监这下慌忙上前,想要制住齐礼桑。

“苍鸿列祖列宗在上!”齐礼桑像是疯了般的怒吼,官帽落地衣衫开散,他推开上来的太监:“今以吾之血肉为祭,对上请罪,”那目光依次划过昔日的同僚,门生,政敌:“对下,愿以蜉蝣之躯唤醒诸位之忠心烈血!”

李公公暗叫不好,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御林军!将人拖下去!”

太迟了。

齐礼桑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一把推开前来阻拦的侍卫,白发飞扬间,已如离弦之箭冲向那高耸入云,白玉铺就的登天台。

"砰!"

一声闷响震动天地,齐礼桑的额头与白玉石阶重重相撞,鲜血如泼墨般溅在纯白无瑕的石阶上,又顺着边侧雕琢精细的玉纹蜿蜒而下,在御台玉阶上汇成一片刺目的红。

"齐大人!"

齐礼桑撞柱而死,血溅三尺御台。

檀淮卿看见那大片的鲜红色,脑子像是被雷锤了一把,轰的一声。

场面瞬间大乱,几名官员扑上前去,只见齐礼桑仰面倒在血泊中,额头凹陷,双目圆睁,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鲜血从他脑后汩汩流出,浸透了红色官袍上绣着的白鹤补子。

恍惚中,像是一只白鹤身染鲜血而舞。

沈憬微微掩面后退,礼部侍郎周喻面露惧色,这大典的重要事宜长公主都交予他一手督办,如今除了这么大的叉子,周喻后脊椎一凉。

“传太医,快!”灵钰趔趄了一步,扶住李公公高声喝道,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掺入一丝颤抖。由李公公扶着,提着繁复的裙摆稳步走下玉阶,金线刺绣的裙角扫过血迹,拖出一道暗红痕迹。

沈憬趁着慌乱上前单膝跪在齐礼桑身侧,两指按在他颈间,抬头时与灵钰交换了一个眼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人已经死了。

灵钰的指尖在李公公手臂上微微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皮肉里。她看着齐礼桑怒睁的双眼,那瞳孔里凝固的坚韧仿佛还在灼烧她的脸。鲜血顺着玉阶缝隙蜿蜒而下,她闭了闭眼突然感到有些头痛。

她是不是对这群老顽固有些太仁慈了,所以才让齐礼桑敢在这个场合踩在她的头上给她添堵。

“殿下...”李公公像是感受到了身侧人怒火,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这登基大典...”

"继续。"灵钰松开手,声音轻得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

长公主双手交予身前,身形步伐未曾凌乱一丝一毫,染血的裙摆在地面拖出扇形血痕,像一只展开的凤凰尾羽。

典礼过后便是大宴群臣,可这场宴会要么强颜欢笑,要么暗自得意,要么进退有度看不出情绪,所有人都像是戴着面具,奏出一场歌舞升平的和平气象。

灵钰正襟端坐于宴会正上方,身侧是安静乖巧的皇帝。她的目光掠过下面群臣言笑晏晏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齐礼桑以为他的死能动摇她的地位?

可笑,登基大典那摊血反而会成为她权力之路最好的警示:顺者昌,逆者亡!

当礼乐再次奏响时,身侧的小皇帝乖巧的额头贴过来:“姑姑,你怎么了呀?”

她轻轻摩挲着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鳞:“姑姑无事,只是想到了一点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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