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
慕苏语带着诧异的望向门口，没想到凌子衿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般来说这种导演约谈演员，都会谈论一段时间。
两人目光对上，一时间都无话可说，尴尬的气氛萦绕在其间，但是还好，关键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凌老师。”不远处场务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不等慕苏语反应找地方躲藏，门口凌子衿一个迅速转身关上了门，叫门外人连慕苏语一个衣角都看不见。
可能是因为凌子衿比较慌乱，关门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屋里的慕苏语心脏咯噔一下，随后就是门外一些交谈声传来。
慕苏语掩耳盗铃的靠近门口，侧耳倾听，先是场务的声音传来：“凌老师，这是剧本，甘演说，叫您先把剧本带去，看完后再考虑考虑吧，甘导说随时等你回复。”
之后就是凌子衿清冽的声音传来：“嗯，知道了，你跟她传达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接过本子，场务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开口：“凌老师，甘导那边就您仓促离开，还没来得及跟你道歉，说今天那个演员她会好好处理的，而且她真挚的跟你说声道……”
不等场务说完，凌子衿声音更加冷漠传来：“不用了，这种意外谁都不想产生，也不是她的问题。”
慕苏语虽然听得有点云里雾绕，但是也知道，按理说，到这，话题就该结束了，可是慕苏语并没有听到场务离开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的话语叫慕苏语大惊失色。
场务：“对了，甘导还托我问一下，凌老师，您选着不参演这部剧，是因为您厌同吗？”
在这句话落下，慕苏语在屋里眼睛都瞪大了。
凌子衿厌同？！
那刚刚把自己压在门上亲吻的人是谁？能不能别太离谱！
但是意外的，门外的凌子衿并没有马上给予答复，而屋里的慕苏语也不由把耳朵竖得更高了，其实她也好奇凌子衿会如何回答。
虽然凌子衿天天跟自己拉拉扯扯，但是慕苏语觉得凌子衿也是有可能并不喜欢同性，说不准就像她说的，自己是女生再加上经纪人的身份，所以她才……
可是意料之外的，凌子衿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回答，倒是场务颇有情商，适时的准备结束这个话题：“抱歉，凌老师，倘若您不想暴露您的个人隐私……”
而这时候凌子衿却突然回答了：“没关系，这并不算是个人隐私，其实我并不讨厌同性恋这个群体，而且恰恰相反，我应该也是其中一员，而且，”
凌子衿说着，语气明显温和很多了：“我有钟意的女孩。”
倒是房间里的慕苏语在听完她的话语后，如平地一声惊雷，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原来……想到这，慕苏语眼里闪过一丝黯淡，凌子衿有喜欢的人了，那她怎么能跟自己……
想到这，慕苏语一时间心底五味杂粮。
场务明显也呆滞了一瞬，随后结结巴巴开口：“好好好的，凌老师，我会把您的原话转交给甘导的，谢谢！”
凌子衿带着愉悦的声音传来：“嗯。”
慕苏语失神，原来，凌子衿提及自己喜欢的女孩，也会如此温和啊，倒是叫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背负替身梗这件事。
慕苏语想着，难道自己长得很像凌子衿钟意女孩，所以才从芸芸众生里被她青睐？
慕苏语思索得过于入神了，所以连外面场务离开的脚步都没听到，随后还是凌子衿打开门的声音叫她回过神来。
她欲盖弥彰的急忙站直身体，眼神望向门口的凌子衿。
而凌子衿进入后，也抬头望向慕苏语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苏语今天吃的两个瓜都是有关凌子衿的，所以在她对上凌子衿双眼时。
慕苏语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凌子衿倒是依旧面色如常，走到化妆台面前坐下，随后开口：“慕苏语，卸妆师现在好像很忙碌，你能不能帮我卸一下妆，谢谢。”
虽然刚刚闹了些许不愉快，但是在慕苏语听完凌子衿刚刚的话语之后，她已经自我代入自己是替身的事实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慕苏语很有道德素养的走了过去，而到了的时候，凌子衿已经闭上了眼，巴掌大的小脸，睫毛不安的微微翕动着。
可能今天试戏偏向正装，凌子衿面容被画得立体很多，但是她气质依旧撑得起来。
按理说凌子衿这种娃娃脸，演戏上面应该会很受限制，但是凌子衿去年三部里面不同角色，很难看见她自己的身影。
真的当之无愧的天才，慕苏语一边失神想着，一边拿着化妆巾点点擦拭，差不多大大概概擦拭完，慕苏语正欲拿一旁的水打湿纸巾再擦一遍。
但是慕苏语思绪更多的是在刚刚的交谈，心底默念：凌子衿是同性恋，而且她还有自己钟意的女孩了。
那她为什么亲吻自己？慕苏语想得过于出神，以至于手上的水不小心倒多了，顺流到凌子衿大腿上。
等凌子衿看过来的时候，慕苏语也回了神，急忙把水放上桌子上，边弯腰边开口：“抱歉抱歉。”
凌子衿也睁开了眼，看着急促的慕苏语，开口安抚：“没事的。”
慕苏语看着有一大片的湿润，伸手准备拿纸巾擦拭，但是却把边缘还剩下的半瓶水连带打翻了。
这次不仅仅凌子衿遭殃了，自己也半管袖子打湿。
衣角甚至还有水滴滴落，慕苏语看着这一片狼藉，顿时一脸懊悔，都能看见镜子里自己一副毛手毛脚的样子。
慕苏语保证，除去最开始实习的时候，自己真的很少再犯这种很低级的错误。
慕苏语有所懊恼，失神的望着一片狼藉。
倒是凌子衿没有开口斥责，面色与往常一样，温声开口：“好了，你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吧，我正好也把衣服换了。”
慕苏语看着凌子衿依旧微勾起的眼尾，知道凌子衿是怕自己尴尬，这才不笑的，失落闷语：“喔，好。”
说着如一个鹌鹑蛋，把脖颈微微缩入衣领下。
凌子衿也站起身，在慕苏语要转身之际，突然一个大力扯住慕苏语衣领，再给慕苏语转回身。
“嗯？”慕苏语以为凌子衿还有什么事情，脸上掩盖不住的困惑。
凌子衿却难以自控，看着慕苏语的双眼，真挚的问道：“慕苏语，你很反感跟我亲吻？”
“啊？”慕苏语不知道话题怎么轮到了这个上面。
但是后面凌子衿没有再问了，但是却用实际行动代表了她的话语，只见她手顺着衣领按压在慕苏语脖颈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有些水滴迸落在手上。
慕苏语温热脖颈明显感觉到一个冰冷，本能缩了缩。
可是下一秒，强力的手压住细小的脖颈，慕苏语亲眼看见两人的嘴唇越发靠近，然后距离缩减。
慕苏语眼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下意识又想要脱离开来，但是凌子衿按在她后颈的手强势禁锢着。
这次的亲吻非常凌乱，凌子衿这次的动作比以往都较为粗鲁，慕苏语只感觉到自己舌头被一步一步逼退，退无可退，凌子衿带着一丝霸道的似要横扫自己口腔全部。
“唔，唔。”慕苏语迷乱中不受控制呼出声，太窒息了，但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凌子衿后颈的手依旧禁锢着她的头颅。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慕苏语脑子都因为缺氧待机了，凌子衿终于离开了嘴庞，而慕苏语的嘴唇半开着，两嘴唇之间水丝被拉开，慕苏语也朦朦胧胧睁开眼。
欲断不断的水丝突然掉落，打在慕苏语手背，她这才后知后觉，一时间面红耳赤，半侧身拿起纸巾擦拭，却惊鸿一瞥镜子两人。
身体几乎贴合在一起，可是不等她心跳继续骤然，在看见凌子衿眼里的审视后，慕苏语所有的悸动一扫而空……
慕苏语刚刚还半开的嘴顿时紧珉着，这时候凌子衿却也抽起纸巾，想要为她擦拭嘴唇，
但是凌子衿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嘴唇，慕苏语却下意识先一步半侧头躲开。
在躲开之后，慕苏语就后知后觉自己过激了，但是这时，凌子衿带着沙哑的话语也传来了。
“所以，你真的很反感跟我的亲近？”
话语刚落，慕苏语顿时感觉到刚刚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周围的空气如降了一个温度。
如冬天时水一喷洒在空气里，就结成冰一层薄冰，随后冰块掉落在地，碎成一片，碎片炸裂起来，些许划伤……
“我，”慕苏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难以违心的说出答案，是与不是，因为她不反感，但是也不心安理得的跟凌子衿亲吻。
陷入纠结里的慕苏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子衿，倒是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凌子衿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
出乎慕苏语意料之外的道歉，慕苏语明显呆滞了一下，随后看向凌子衿。
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下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但是身边周遭的萧条是遮挡不住的。
慕苏语知道自己好像又搞砸了，虽然那时候她不确切的知道自己搞砸了什么，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凌子衿露出那样的表情，她的心先涌起了一股疼痛感。
她想要补救，所以自乱阵脚的开口：“其实，我……”
慕苏语说着，情难自已的微微向前一步，两人本就亲密无间的距离在拉近的一点。
但是在她才跨出一步，后知后觉自己的过激，索性又往后面退了两步，随后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这时候，凌子衿却突然问道：“你事情处理好了吗？”
慕苏语顿了顿，实恳开口：“嗯，差不多吧。”
“一会我们谈谈？”凌子衿说着，看了看周遭，随即解释：“这里毕竟还是感觉不太安全，而且也到中午了，该吃饭了。”
“好。”慕苏语听见自己开口。
“那你先去卫生间换一下衣服吧。”凌子衿说着，走到一旁随手拿出一件跟慕苏语差不多长短的衣服给她。
“好。”
随后“咔哒。”一声，门关上的瞬间，凌子衿这才半转身面对镜子，有一些无奈的伸手扶额，喃喃自语：“还是没控制住啊……”
再等两人相见的时候，衣服都已经整理得当了，慕苏语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她已经卸完妆，挺直的坐在一旁的休息沙发上。
今天凌子衿配了一套她以前从未的穿搭，白色衬衫和黑色七分裤，修廓出她的长腿，虽然依旧是巴掌大的小脸，但是却给人一直小而精致的样子。
慕苏语一时间居然从她身上看见一丝禁欲气息，而且还有点小帅气，特别是她站起身，欲盖弥彰的拿起一旁的帽子，压了压帽檐，堪堪只能看见她半张小脸。
“走吧。”凌子衿先一步开口说道。
慕苏语急忙跟上她脚步，倒是她今天步伐很快，如有什么洪水猛兽追逐着她似的。
以至于慕苏语差点上的了电梯，好在凌子衿按了电梯键等了等她。
电梯里，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言，一股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