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陈嘉年兴奋的拿着爸妈给的红包,敲响了江知年的房门。
江知年刚换上严月买的衣服,一猜就知道是她那个调皮弟弟。
她从桌上拿起早就准备的红包,放到了陈嘉年手上。
“这是给我的吗!”陈嘉年笑着收下,下楼的时候还不忘给妈妈炫耀。
严月揉了揉他的头,陈士明和春姨在贴对联,看那个皮猴子手舞足蹈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江知年。
不忘口头教训一下儿子,“你姐姐辛苦赚的,你别乱花啊。”
江知年本不想再收,都这么大了,没理由再接压岁钱。
严月看出她的犹豫,让她赶紧收下,“小心你叔叔生气!”
这话惹的一旁的春姨笑出声,谁都知道陈士明最是好脾气。
严月喊她坐下,说着别再去兼职,好好准备毕业的事情。
这钱是她帮学校合作的报社做校对赚的,家人也都知道。
严月本想借题发挥,喝了一口水看着陈士明,陈士明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不迭出声。
“毕业以后想回梧城的话,我们送你回去。”
江知年看过去,她知道严月一直不太赞成,回梧城这个事情,但是有了陈士明的支持,她妈便不会总是反对。
严月想让她留在北城这边,毕竟北城这边的大学更好,选择也更多。
从小到大她想学什么,她也没说过什么。
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是舍不得孩子离自己太远。
“那梧城那边谈的怎么样了,年年。”
江知年说着元宵节开学以后学校就要签合同,严月便没再说什么。
陈嘉年调皮,把窗花那些都弄乱了,陈士明和严月边笑边整理着桌上的物件,说着要收拾他。
他便跑到姐姐身边,“姐姐会保护我的。”
一家人吵笑着,看着现在温馨幸福的一切,心里暗想着。
真好,会一直这么好的。
*
午饭过后陈士明和严月先去了老宅,就只剩陈嘉年他两在家里。
陈嘉年说要上楼拿个东西,江知年在客厅坐着等他。
春姨进来,“知年,有人来找你。”
江知年有些纳闷,大年三十谁会来,实在没想到,会是林茉。
林茉坐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表情,“知年,我来是想问些事情。”
江知年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林茉的脸上带了一丝绯红,嗫嚅着开口,“就是,就是陈旧。”
“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呀?”
江知年怔住了,怎么会来问她。
林茉也觉得不好意思,“以前你们几个都是形影不离的嘛,韩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只能来问问你了。”
江知年松了一口气,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们也好多年没联系了,他的喜好,我也不太清楚。”
林茉见状低下了头,唉声叹气的,说着那可怎么办。
江知年心觉,原来林茉,是喜欢陈旧的。
林茉这人随性,喜欢什么从不遮掩,可她看江知年这样子,也确实不知道。
却还是想和她诉说些什么。
“你也知道,陈爷爷和我爸爸,都希望我和陈旧订婚。”
“我和陈旧从小就认识,他这人吧,对人一直都是淡淡的。”
“高中那几年,你们很亲近嘛,说到底你也是他妹妹,我才会想着来和你打探打探。”
江知年没想到她就这么坦然的说出订婚,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你真的想和他订婚吗?”
林茉笑了笑,说了一件事。
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她在爱尔兰,陈旧在伦敦,有一年她生病发烧,和她哥打电话,她哥放心不下,说着请陈旧过来照顾她,她以为陈旧不会来的。
那天陈旧还是来了,带她去了医院,照顾了她两天才走。
“就是那次,我觉得他这个人,也是有人情味的。”
她本科那几年也和陈旧吃过几次饭,但是陈旧还是像以前那样,没什么亲热劲,全程也只是你问我答。
这让她不禁怀疑,那天去爱尔兰照顾她的人,是陈旧的分身。
说完这些她也笑了,江知年听完却只是呆呆的,没什么表情。
“那挺好的。”
林茉接着说,她总感觉陈旧在英国那几年,很厌世,有次去咖啡厅,她说着话,陈旧就在那发呆,她还记得叫了他好多次,陈旧才回过神,连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知年没想到今天她会和自己说这么多,关于陈旧的话题,她其实不想接话。
但是林茉这些话,确实是出自她真心。
或许她和陈旧在一起,会是幸福的。
陈旧,应该也会幸福吧。
林茉看她好像想问什么,马上猜到,“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他。”
状似思考了一会,“喜欢,是有一点的吧。”
“其实别人都说,陈旧在英国这么多年不回来,多半是有爱人。”
“可我哥说了,他没谈过恋爱,男女关系并不混乱。”
“我哥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这也是她能接受这场订婚的原因。
林茉确实想了解陈旧,毕竟结婚的话,是要过一辈子的。
“那他高中,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江知年看着外面的树,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林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父喊她回家拿东西。
挂断电话以后和江知年说要走了,然后起身,江知年起身送她。
像是下定决心,叫住了她。“他喜欢什么人,我确实不清楚。”
“但他以前喜欢木质香水。”
林茉喜笑颜开,说着谢谢就跑了出去。
等林茉走后,她浑身泄了气,默默安慰自己,会好的,会好的。
陈嘉年在楼上偷听了半天,这会看人走了,小跑着下来。
“姐姐,林茉姐是不是要嫁到我们家?”
江知年点点头,说着上楼换件衣服,关上房门以后,瘫坐在地上,虽然早知今日,但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会痛。
看着桌上那副画,终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陈旧给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