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海港的风带着丝丝咸腥。
江知年本来不想哭的,可是陈旧哭的他身上都有些颤抖,还是闷着自己,没有一点声音。
一想到他独身在伦敦多年,很多事情大概已经习惯自己忍下,她的眼泪也再忍不住。
虽都在哭,可泪中带笑,脸上笑意更浓。
两人抱了很久,来往的行人眼神或怪异,或艳羡,他们都没空理会,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陈旧抱的越来越紧,像是要把江知年融进骨血。
生怕只是昙花一现。
不过还好,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江知年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拍着他的手臂,“可以啦,再抱下去我们要变成雕塑了。”
陈旧闻声放开了她,江知年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悬挂的泪珠。
“别哭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这么爱哭。”
带着调笑的语气,也是为着他能开心一些。
陈旧拉着她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手一直紧紧牵着,舍不得放开。
“你,你怎么会来香港?”
江知年本以为他会先问“男朋友”的事,一个劲看着他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因为什么来的香港?”
他眼神有些不安,“你都知道了?”
江知年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
“家里人都知道了,爷爷,他也知道了。”
陈旧手上有些颤抖,“爷爷他,同意了?”
江知年没有接话,他也猜到大半,眼前的人,或许是偷偷来找他。
让爷爷接受他们,还是很难吧。
江知年看出他的担忧,故作淡定,“别担心,爸爸妈妈是支持的。”
路灯昏黄,照在他们脸上。
明明就坐在身边,可心里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看着面前的海港,江知年的思绪也有些飘散,“陈旧,当年……”
“当年你怪过我吗?”
他的表情晦涩,“如果说没有,那是假的。”
“可我还是爱你,年年。”
被他说的有些鼻酸,江知年只能假咳转移话题,“你也挺过分的!”
想起酒店那一晚,陈旧脸上染上绯红。
“对不起,我,我……”
再说下去感觉两个人脸都要红透,江知年抽出了手,摸了摸耳朵。
“对了,我今晚住哪啊?”
她忘了订酒店,家里还有陈倾,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陈旧拿出手机,刚好看到陈倾发来的消息。
【我今晚去朋友家。】
【注意分寸。】
很好,脸更烫了。
到家以后,陈旧去收拾客房,江知年就坐在沙发上玩桌上的拼图。
阳台摆着很多绿植,她一看就知道不是陈旧弄的,以他这个性子,才不会把这些花草照料的这么好。
他们家楼层挺高,站在阳台能看到大半维港,不失为一个好的观景台。
陈旧很快就整理好房间,在房间叫着她,“舟车劳顿,先去洗个澡吧。”
她应声说好,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出来,客厅的灯被关了一半,陈旧正坐在客厅沙发,神色不明。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心情不好?”
陈旧抬眸,“伦敦飞香港,累不累?”
江知年捏着衣服下摆,有些心虚,“还好吧。”
刚刚趁她洗澡的时候,他给韩其打了电话,韩其只说江知年好像去了英国,别的他也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去伦敦呢?
说实话,江知年也说不清。
在机场那天,不是她一时兴起,以前她就想过,去英国看看。
正好碰上了爷爷他们怀疑,她就选择先飞伦敦,也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落地伦敦那天,晴空万里。
刚下飞机她就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她去了剑桥,去了泰晤士河,去看了大笨钟,不过两天的时间,她也有些爱上这座城市。
陈旧生活六年的地方。
伦敦的夏日同样翠绿,坐在大学的草坪上,她好像看到了在校园里穿来走去的陈旧。
她也去了曼大,那所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大学。
还是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她和陈旧没有分开,在英国这几年,她们会怎么度过。
应该会养一只小狗,因为她喜欢。
家里的一切大概会是陈旧去布置,她们会一起学做饭,做家务,出门遛狗,在英国也留下她们生活的痕迹。
事与愿违。
离开伦敦的时候,她有些怅然若失。
她还想再看看这里的雨雾天,因为伦敦的好天气真的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雨雾连绵。
陈旧抱住了她,“年年,我们分开太久了。”
江知年轻轻回拥着他,“还好,还来得及。”
他们才二十多岁,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拥有彼此。
“香港好玩吗?”
她第一次来香港,也想趁这几天,好好逛逛这座东方海港。
陈旧问她想去哪里,她想了想,“太平山顶?黄大仙祠?”
陈旧笑着点头,说着这几天都陪她。
她想起还有件事,“对了,我下个月回梧城上班。”
揪着陈旧的衣襟,笑的有些腼腆。
“以后,我们就只能异地恋喽。”
客厅的光混着阳台的光,忽暗忽明的,陈旧的眼神也有些幽深。
“异地恋没事。”
他紧紧盯着江知年,“年年,能吻我吗?”
江知年本来就被他盯的有些脸热,这话一出,她脸红的更快。
幸好灯不是很亮,被他看清的话更羞。
她唇上有些冷意,抿了抿,然后双手扶着陈旧的肩,身体坐正,又往他那边倾斜,双目对视,脸更热了。
陈旧只感觉唇上被嘬了一下,一闪而逝。
呆呆地看着她,江知年忙不迭起身想逃,被陈旧一把拉回,完全落入他怀里。
他看着怀中的人,笑的开怀。
“这不是吻。”
俯身而下,双唇相接,江知年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陈旧的唇很热,吻的也很轻柔,像是要把她的心烫化。
小舌轻轻舔舐,她也张开了嘴巴,想要给予他回应,唇舌相抵,吮吸着彼此的呼吸。
原只想浅尝,可这吻阔别太久,陈旧的呼吸也越来越重,愈发紧缠着她。
客厅里都是津液吞咽声,还有她喉中的小声轻吟。
突然的悬空,江知年已经被她抱起,唇舌却还是紧紧纠缠不愿分开。
走向客房之后,江知年才有些反应过来,轻轻推着他。
“这里,好像是陈倾哥的家。”
陈旧眼中已全是欲色,“没事,他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