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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93章 妇人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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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瑶操弄权势这些年,早就被张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他从未想过必须要除掉她才行。略微吓一吓她,让她回到女人该呆的地方去,这也就足够了。

朝野之上,和张艾有一样想法的男子,不在少数。

这一切,谢宜瑶早已察觉,但并不放在心上,她不曾想过世上会有一个张艾为此付诸行动。

“我本以为这样不严密的布置,应当是出于才疏识浅之人,现在想来,你本就没有下死手。第一次,你虽然让范坚买通婢女刺杀,但你知道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是想威慑我,再顺势除掉范坚这个先江夏王旧部……若我想的不错,松阳侯就是打着为父报仇的幌子招揽他的吧?”

张艾冷笑道:“殿下消息真是灵通,但想要陛下定罪,光靠二分证据和八分推测,可是不够的。”

“说服陛下不是最紧要的,我自由别的安排,不劳张庶子操心。”

谢宜瑶意味深长地笑了,张艾顿时寒毛卓竖,冷汗沾湿了衣襟。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轻敌。

身处牢狱之地,谢宜瑶仍很自如,她继续说道:“第二次,你依旧想着一石二鸟,既要嫁祸东宫,更希望我能打退堂鼓,或是皇帝出于保护的心理不再让我参与政事。你确实很聪明,知道比起死亡,活着却碌碌无为才是更能折磨我的事。”

“……”

“你实在聪明,但又自以为是。张艾,意图操纵人心的人,最终也要被人心所害。本公主不会因为你的挑拨就和东宫对立,也不会将你的事告知皇帝,之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所做的一切,终将只是徒劳。”

若是谢况能够继续追查下去,总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的。但要是变成这种情况,张艾会在谢况面前说什么,谢宜瑶是无法控制的。

保险起见,她要确保张艾一定会闭上嘴。

“你确实有知人之明,不过你还是看轻了本公主,我可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这是张艾听到谢宜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身影消失在阴暗的牢狱中,徒留莹莹烛火与张艾相照。

……

落日西垂,显阳殿迎来不速之客。

“公主刚受了惊,怎么还劳身奔波至此。”

司砚嘴上说得客气,神情姿态却没有表露出不欢迎的意思,宫人也纷纷给谢宜瑶端来茶水点心,招待得很是周到。

谢宜瑶自若地坐下:“我刚去给父皇请安,心想贵嫔最近也定是费心竭力,便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

司砚默不作声地用眼神打发宫人们撤了下去,只有三两心腹留下。

“哪里的话,那件事都是陛下在查,我这边不过是阿容……这小子,还念着要给阿姊道歉呢。”

谢宜瑶笑道:“此事与容弟无关,我怎会怪罪他。”

“阿瑶仁善。但你也知道阿容的性子,什么事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倒让陛下担忧。哎,若是此事早点水落石出,他也不必天天念着这些。”

谢宜瑶笑而不语,将几张纸放在司砚面前。

司砚讶然,仔细翻看起来,谢宜瑶则在旁解释道:“贵嫔之前应当不曾疑心过张艾吧,张家有意尚主,他又是东宫属官,怎么想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对公主下手。但我这边,可是发现了他之前与范坚勾结的迹象。照着这条线索继续顺藤摸瓜,更是查到这些有意思的东西。”

纸上是张艾和谢义远的交往的证据,具体几月几日在何处见过面,都有详细的记录,并附带着几封书信。虽然其中并没有能证明谢义远和此事有关联的真正证据,但对司砚来说,足矣。

司砚的神色越发凝重:“公主是觉得,这件事有松阳侯在背后操弄?”

谢宜瑶的语气却有些轻佻。

“是不是松阳侯做的,重要吗?”

司砚缓缓放下手中的纸张,凝眸看向谢宜瑶的双眼。

不论这件事究竟有没有松阳侯的手笔,他都是东宫的心头大患。

几年来,谢义远在朝中朋党比周,尤其是其父过世后,更加嚣张至极。然而谢况并不以其为威胁,反倒愈发纵容。

即使松阳侯欺压百姓、剥削民脂,风评很是不好,但谢况却很喜欢他。

太子谢容虽然觉得这位堂哥有些敌视他,且能感到隐隐的威胁,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但司砚心中却警铃大作,意识到松阳侯对皇位的觊觎之心。

谢义远有过被过继给谢况的经历,他有对继承人之位的野心,再正常不过。

而眼下东宫的处境却有些不乐观。

公主的生日宴上,太子递上的酒水中被人下了药,坊间已经有了许多风言风语。

更何况,就连陛下都觉得她和谢宜瑶之间是有龃龉的。先前就因为她曾建议将范坚调回京城,让陛下觉得孟二娘刺杀公主的事情和她有关系,所以没有继续追查,反而为了太子替她在谢宜瑶面前多番遮掩。

虽然她当时只是顺着谢况的意思附和了一句,仅此而已。

之前的婢女刺杀也好,这次的酒水下毒也好,都是冲着吴郡公主去的,可她和她的儿子也都被牵扯到了风暴中心。

现在想来,或许不是偶然。

谢宜瑶的声音有些幽幽然:“偏偏是张艾这个太子庶子动的手,显然有人想挑拨我和贵嫔的关系。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不是吗?”

司砚怔忪一瞬,道:“公主想得周全,既然如此,东宫也不会无所作为。”

“有贵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宜瑶甜甜地笑了,“我就知道贵嫔会妥善应对的。张艾终会认罪,松阳侯也不该独善其身,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

司砚含笑道:“这是自然。”

谢宜瑶送来的东西能让东宫撇清干系,不可不谓是雪中送炭。司砚知道她得必须付出一点东西,否则欠了谢宜瑶的人情,难免日长梦多。

她深知以谢宜瑶的性子,不可能不求回报。若只是想抓出想害自己的人,谢宜瑶根本没有来显阳殿找她的必要,只需把这份证据呈到陛下面前,再多说几句话就行了。

“我会将这份文书呈给陛下,并添上东宫调查后的成果,想必更能形成如山的铁证。只是不知我跟阿容,可做些什么来报答公主?”

谢宜瑶随意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来:“到时候,贵嫔和太子能分我一杯羹就行。”

等太子顺利登基,独当一面的时候,谢宜瑶仍想以长公主的身份继续参政。

这是她对这句话的理解。

司砚道:“我明白了。只是我还有个疑问,殿下不怕此事当真和东宫有瓜葛吗?”

谢宜瑶轻笑了一声,道:“贵嫔若要动手,也看不上这种阴私手段吧。”

司砚没有言语。

“那么,今日我便告辞了,”谢宜瑶起身行了礼,“还望贵嫔多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司砚派显阳殿的宫人送谢宜瑶离开,心中却还念着她最后说的话。

她与身旁心腹说道:“她的目的若真如此单纯,倒也算简单。只是,她今日的态度都太自若了……”

就好像,她早就考虑好每一句话要怎么说了。

这个低自己一辈,实际上却大自己一岁的公主,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无害,司砚一直这么认为。

……

次日,公主第书房。

沈蕴芳摆弄着细润的白棋,随口说道:“我听朝华说,昨日贵嫔脱簪请罪,但皇帝今日却问罪于松阳侯,好不蹊跷。”

谢宜瑶淡淡道:“她不知来龙去脉,不理解其中关窍也是自然。”

沈蕴芳冷笑道:“如此一来,张艾的谋算就全都落空了。既没能威慑贵主,又反倒让公主府和东宫达成了‘合作’。”

谢宜瑶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张艾这人很是聪明,也有敢于搏一搏的胆量,即使是我也不得不夸赞他几句。但他的地位和身份让他能知道的信息有限,太过聪明,反容易让他走上歪路。”

张艾谋划着以伤害公主来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没想到谢宜瑶能反过来利用这件事,为自己谋取利益。

沈蕴芳道:“他想挑拨我们和太子一派的关系,却不知所谓辅佐太子只是皇帝的权宜之计,公主和太子本就不是一路人。此事到了最后,落败的却是松阳侯,再看不清风向的人,也该醒悟了。”

“陛下到底还是器重太子的。”

谢宜瑶又落一子,吃掉了沈蕴芳好几颗白棋。

沈蕴芳的注意力并不在棋盘上,因此没什么反应,只道:“顾确那边,要不要想办法再暗示暗示?我怕经此一事,他会完全依附太子一党。”

谢宜瑶轻轻摇头:“他是个谨慎的,不会急于站队。且他当初那番话未必也是百分百的真情实意。张艾发现的事,别人或许也能看出几分。”

顾确能直接找到谢宜瑶本人,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从她不再努力遮掩自己的野心时起,谢宜瑶就能预想到会有今天。

只是司砚那边,不知道能猜到几分她的心思。供灯之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谢宜瑶已经知情。

原先谢宜瑶也不敢笃定范坚和张艾完全和东宫没关系,但无论真相如何,现在都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灵鹊从门外进来:“殿下,宫中来了消息,说是张艾半夜里在狱中畏罪自裁了。”

裴贺和飞鸢二人守在门边,腰间别着武器,听此一言,互相对视了一眼。

谢宜瑶镇定自若:“陛下可说了什么,有没有让我入宫一趟?”

灵鹊摇摇头:“没有。”

“那就无事了。”

沈蕴芳笑道:“看来此事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犯事的人以死谢罪,幕后主使被召到御前,这件事令仍被关押着的东宫仆从们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们中的大多数就被放了出来,不必再受□□之苦,只需罚点月钱,命却保住了。

只有几个据说是和张艾有勾结的,逃不过了。

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吴郡公主几次番地受到生命上的威胁,这让京城的官民们短时间内都有些惶恐。

虽说公主没出什么事,但下一次未必就有这样的好运气了。看来即使是皇城,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呀!公主千金之躯,都会遇到危险,那住在城外的他们,安全又怎么能受到保障呢?

于是谢况刚给此事定了结论,就得开始整顿宫内宫外的治安问题,以定民心。

这一忙起来,就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件新鲜事。

松阳侯谢义远,跑了!

跑到北燕去了!

谢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吐出三升血来。

谢宜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哈哈笑了三声。

这就是他最疼爱的好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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