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纸质的东西反而更安全。
项廷开微微颔首,没有犹豫,拿了起身,博士却一把扣住他:“那个……”
“怎么?”
“你有没有觉得,这回的有点厚?”
项廷开默然不语。
“我往里面塞了几份参考资料,是跟其中一项指标有关的,”博士有点含混躲闪,“你到时记得看一下,不要太冲动。”
“你支支吾吾什么?”
“我是怕你误以为那是垃圾,漏看了!”
静了一会儿,项廷开再次确认:“没有问题吧?”
“没有!”
会面到此结束。
项廷开虽然得到了安全的答案,可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紧捏着手里的文件。
但他还是谨慎而耐心地将它放在了副驾驶上,而后调转车头,飞速驶向远海区。
而咖啡厅里,博士独坐着,却又急躁不安起来,后悔自己怎么还是那么全面尽责地写了上去。
嘶,这算不算是问题?
项廷开养的这个……复、制人。
对,他养的这个复制人。
他养的这个复制人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奇怪至极,怎么好像,还遇见了配令?
博士环顾四周,看着咖啡厅里简单但全面的装潢,坐在这么安全“大众”的地方,脑子却闪过无数禁忌的想法。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
说很久,也不尽然,只是因为这种入狱边缘行走的生活太紧张、太压抑了——私下偷用官方设备给不知名械人做体检,他可以有一万个被北联射杀的理由。
一年多以前,项廷开找上了他。
带着一瓶血管,一张沉静到可怕的脸,还有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从此,几乎每隔不到五十天,他都要为这个神秘的、从未见过面的复制人做一次检测——他所精研的方向是械人身体制造与分析,在北联是个非常冷门又危险的专业。
在知道项廷开的政治身份时,他一度吓得夜夜难眠,不敢想这个复制人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
但博士天生乐观到缺心眼,明着暗着试探追问一番,没得到结果,就随他去了。毕竟答应项廷开这种危险的要求,不是因为他有多热心,也不是对于研究械人有什么狂热追求,单纯只是因为,他也有把柄被项廷开抓到罢了。
忆来忆去,画面不断往前翻,最终定格的却只是那个夜晚。
项廷开第一次找过来的夜晚。
他被他提出的非人非法“胁迫”震惊到哑口无言,再回过神时,项廷开已经走了。他看见他的背影融入黑暗里,越来越深,越来越压抑,越来越万劫不复,好像就算他回头,也完全无法看见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