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敢继续打了,怕让江映舟更讨厌她。
“所以你……”江映舟歪歪头,愧疚再涌上来,“就来门口等我了?”
“嗯……”
“你等了多久?”
“大概……三个小时吧。”她六点左右就到了。
“三个小时?”江映舟有点惊讶。
“嗯……”齐娓不自在了,仿佛是在通过什么东西卖惨似的。
江映舟不说话了。
在煮姜汤的时候,她点开没处理的短信,看见下午时候,气象局发布一条暴雨蓝色预警。
暴雨。
齐娓清晰地感知到她在自责。
你不需要自责呀,明明就是我的错,淋了雨也只是我愿意的呀……
怎么这么好呢江映舟,今晚她说的“抱歉”比齐娓要多吧?
两人之间毫无预兆地沉默下去。
良久,江映舟抬眼看她,问:“还有想说的吗?”
“没有了。”齐娓摇头。来之前想了好多,但现在发现,措辞有什么用呢?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对方信不信吗?
她蛮幸运的,江映舟相信她。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
听见她答说没有,江映舟看一眼时间,问:“十点过了,需要送你回去吗?”
刚说出口,觉得语义似乎有些奇怪,像是她在赶人,但她不是,她只是在想太晚回家齐娓会不会被爸妈唠叨。
“我……”齐娓没有往江映舟在赶她这方面想。
她把脑袋垂得更低,糯着嗓子:“我下午跟妈妈发脾气了……”
还放狠话说,这个周末不回家了呢。
虽然她知道胡女士肯定不怪她,但她过了几个小时,再想当时,只觉自己是个混蛋。怎么能跟妈妈那样语气讲话的呀。
所以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搅着手指,看江映舟。
江映舟歪头,问:“无家可归了?”
“不……”齐娓否定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就戛然而止。
她原本是想否定,因为她并不是无家可归,相反,胡女士肯定十分希望她回家。
但对上江映舟的眼睛,她忽然就想换个答案。
想看看如果她就是无家可归,江映舟会怎么办呢?
“嗯……妈妈挺生气的,我不敢回家呢……”她咽下口水,耳朵后方的皮肤在发麻。
活了22年,到今天才发现,她并没有那么乖。
也会想用套路去套住别人呢。
“那怎么办?”江映舟在齐娓眼里变得纯良了。
齐娓抛出小哑声:“不知道……”
眼眶的红肿到现在还没消,依旧像只兔子,可怜兮兮的兔子。
江映舟以前养过兔子,小小一只,通身都是雪白的毛,耳朵粉红色的,眼睛和教科书上一样,是像红宝石那样的深邃静谧的红。
和齐娓现在挺像的。
那只兔子也是她在某个暴雨天捡回家的。
她觉得自己这个联想莫名其妙,但开口时声音不经意间放柔了:
“如果你愿意,可以选一个房间。”
“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