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许文林和肖润君送回家后没多久就到了乔家，宋启明下车，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车牌不是家里的。
有人上门。
宋启明进屋，苏曼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现在肚子显怀了就不太爱出门，总感觉自己身材走样了。
苏曼丽见他回来，招手让他过去。
宋启明将书包递给佣人，换了鞋子过去，佣人端了两盘点心放到茶几上，苏曼丽递给他一个叉子：“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你乔叔叔还在书房跟人谈事，等会才开饭。”
宋启明接过，他陪着苏曼丽吃了两块，这时门口又来了车，黑夜中远光灯格外刺眼，车停下，下来一人，一头张扬的红发，
宋启明没见过。
林管家上前打招呼：“奉询少爷。”
乔奉询点头以示回应，接着越过林管家进屋，见苏曼丽在，脸上挂起洋溢的笑：“苏阿姨。”
苏曼丽在乔家不受待见，几个旁支见了她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就乔奉询每次见到她都带着笑。
苏曼丽笑着说：“奉询来了啊，这么晚过来有事？你南叔正跟三房的在书房谈事，你要上去还是先等一会？”
乔奉询顺势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等他们聊完吧。”
苏曼丽把点心往他那边挪：“吃过晚饭了吗？尝尝这个点心，家里阿姨做的，味道还不错。”
佣人拿了一只叉子给乔奉询，乔奉询接过，不客气地插起一块牛奶小方放到嘴里：“嗯，好吃！”
苏曼丽笑呵呵地：“好吃就多吃点，等会走的时候带一盒拿回去吃。”
乔奉询耳朵上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笑着道谢：“谢谢苏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母子。
宋启明神色淡淡地看着两人互动，苏曼丽给他介绍：“这是四房的奉询，你要叫哥。”
乔奉询看向宋启明，狭长的眼睛一弯：“弟弟好啊。”
宋启明没什么表情：“你好。”
“弟弟上高三了吧？成绩怎么样？想考哪个大学？”
“高三，还行，顺其自然。”
两人一问一答还挺和谐。
正聊得开心，楼上下来两个人，是乔振南和乔振北。
乔奉询起身打招呼：“南叔，北叔。”
乔振北刚又被乔振南糊弄了，心下正不开心，看着宋启明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架势，顿时
又是吹胡子瞪眼：“我就说没人教的孩子比不上自家的，成绩再好有什么用？没家教。”
宋启明没什么反应，他从小听过的辱骂比这难听多了，这种程度的骂对他来说实在不痛不痒。
眼见宋启明不理他，乔振北还想再说什么。
乔奉询笑着说：“听说北叔最近桃花很旺？不知道奉谚哥知道您给他找了个后妈，会不会开心？”
乔振北顿时心虚，狡辩道：“就是一关系好的下属，什么后妈？没那回事。”
乔振南打断他：“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别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几十岁的人了。”
乔振北不甘心地狠狠瞪了宋启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振南又看向乔奉询：“去书房聊。”
苏曼丽拦着他们：“这都几点了，先吃饭，吃完饭你们再去谈事。”
乔振南想到苏曼丽还有身孕，让她饿着肚子等这么久，顿感抱歉：“让夫人久等了，那就开饭吧。”
四人在餐桌前坐下用晚饭。
乔振南：“听说你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
乔奉询早已毕业，这话明显是对宋启明说的。
宋启明点头：“是。”
苏曼丽有些惊讶：“星星成绩这么好。”
顺手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多吃点。”
接着又看向乔振南，不满道：“乔振北跟你说的？他今天又来干什么？”
苏曼丽就算不从商也知道乔家那些人的心思，左不过是怕宋启明太优秀，怕他将来觊觎乔家的家产。
乔振南将手搭在苏曼丽的手上，捏了捏，宽慰她：“夫人放心，有我呢。”
苏曼丽心里一暖，当初就是看上乔振南能当事才跟他在一起的。
这边两人温情着。另外两个人却针锋相对。
乔奉询对宋启明戏谑地笑：“弟弟好棒。”
宋启明抬眼看他，没什么反应。
乔奉询做出一个伤心的表情：“弟弟好冷漠啊。”
宋启明皱着眉，有点食不下咽了，他微垂着头，嘴巴微张，吐出两个字：“神经。”
声音很小，但乔奉询跟他挨着坐的，所以还是将这话听见了，顿时笑得更大声了些。
苏曼丽以为两人聊得很开心，于是道：“星星跟奉询很投缘。”
宋启明撇了撇嘴，一言难尽。
乔奉询笑眯眯地回：“是啊，我跟弟弟一见如故。”
·
吃过晚饭，乔振南跟乔奉询去了书房。宋启明也回了房间。
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是许文林。
一张图片，是刚刚在车上跟许文林讨论过的题。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演算。
另一边，书房里。
林管家给二人上了热茶。
乔振南道：“奉询不爱喝茶，给他泡杯咖啡。”
“是。”
咖啡上来，管家退出去关上门，两人开始说正事。
“我找人调查了杨婉茹，她嫁给余辉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叫沈曜钧，后来沈曜钧抛下她出国发展。杨婉茹伤心欲绝，这才给了余辉趁虚而入的机会。”
乔振南思索：“你是想把沈曜钧找到让他回国？”
乔奉询摇头：“国外范围太大，况且过去这么多年，沈曜钧说不定早就有家室了。不过我搞到了他的照片。”
乔奉询送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期中一张有些年份，另一张像是写真照，他递给乔振南。
有些年份的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两人的头微微向对方倾斜，看得出来关系很亲密。
乔振南是见过杨婉茹的，照片上的女的赫然就是年轻时候的杨婉茹。
“我这段时候投资了一部小网剧，我跟导演说要找新人演员。借机在前来试镜的演员里找出跟沈曜钧长相相似的人，还真被我找到一个。”
乔奉询指了指那张写真照，乔振南将两张照片放到一起，两张照片上的男人有5分相似。
“你打算怎么做？”
乔奉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过顿时间杨家老爷子70大寿，我会让人带着这个演员去宴会上露脸，到时候引荐给杨婉茹认识。”
乔振南：“杨家家风很严，杨婉茹未必会吃这一套。”
乔奉询笃定道：“她会的。这张照片就是从她那里搞到的，听说杨婉茹洗了一张出来摆在了床头，为此余辉跟她吵了很多
次，可见她对这个沈曜钧还念念不忘。”
“我还查到杨婉茹手里有很多余辉出轨的证据，看样子她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将杨家从余辉手里彻底摘干净的机会。”
“我准备将这个机会递到她面前。南叔，届时还得麻烦您帮忙了。”
·
宋启明将演算纸上的内容拍下来发给许文林。
许文林很快回复：“我也算出来-2，不过跟你的方法不一样。”
宋启明：“看看你的步骤。”
许文林也拍了照发过来。
宋启明照着他的思路推算了一遍，回道：“你的解法更适合高中阶段。”
许文林：“你的方法更快。”
这时有人敲门。
宋启明起身去开门，只见乔奉询倚着门框吊儿郎当地站着跟他打招呼：“我要走了，弟弟。”
眼下没有别人，宋启明不客气道：“就目前来说，我是独生子。”
乔奉询脸上的笑愈深，他那一头半长的红发，此刻上半部分被简单地抓起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下半部分略显凌乱地披在肩上，更显得这人肆意张扬。
“你这小孩，挺有意思。”
乔奉询评价道。
宋启明睨了他一眼：“你这大人，还挺神的。”
乔奉询挑眉：“弟弟这是在夸我？”
宋启明想到川渝方言里“神”的意思，撇了撇嘴：“对，夸你呢。”
乔奉询感觉宋启明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白痴。
“弟弟乖，哥哥不跟你计较。”
说着就要伸手去捏宋启明的脸，宋启明退后几步躲开，干脆利落关上门。
房门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乔奉询噗嗤笑出声，玩够了终于离开。
·
转眼到了11月份，学校开始筹备“12??9”晚会。
此时正是课间，唐诗雅站到讲台上，拍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
等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唐诗雅才道，“下个月的晚会，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下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听说隔壁7班准备表演街舞。”
“我朋友在3班，他们要演小品，好像已经开始排练了。”
“15班的节目是男女组合跳伦巴。”
“这么劲爆？”
“其他班的节目都这么炸，我们可不能输！”
“所以我们搞什么？”
“跳舞？”
“整个大合唱吧。”
“东北二人转。”
“你认真的吗？”
“我提议让田添上去讲单口相声。”这是梁学斌说的。
“我赞成。”这是靳宇。
“感觉都没啥新意啊。”
教室里一时争论个没完。
唐诗雅思索片刻：“我有个想法，咱们班会乐器的人比较多，搞个交响乐吧。”
田添：“这么高级的吗？”
“可是表演什么曲子？”温雅问道。
唐诗雅用教室的电脑搜索《夜莺》，第一个网页是一段视频。唐诗雅点了几下，电子白板上当即开始播放视频。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认真看白板。
视频有5分多钟，放完教室里安静了片刻，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视听盛宴里不能自拔。
唐诗雅道：“表演这个怎么样？”
“我可以！”
“什么神仙曲子？”
“那个笛子真的绝了。”
大家显然被这首曲子俘获，唐诗雅象征性地让大家举手表决，一大半的人都同意表演这首《夜莺》。
“那么接下来，开始选人。这首曲子里涉及的乐器有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竹笛、竖琴、电贝司，三角铁，还有镲，最后一段还有人声合音。首先有谁会钢琴？”
台下有4个人举手。
田添见靳宇没反应，当即举手：“靳哥会。”
靳宇作势要踹他：“你是扁桃体吗？这么着急发言。”
田添乐呵呵的躲开。
唐诗雅在黑板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靳宇，杨倩，白芷，葛玥……
“会小提琴的举手。”
底下又有三个人举手，其中就有许文林。
唐诗雅继续将举手的人的名字写到黑板上。
陆陆续续统计下来。
会大提琴的有肖润君和方帆。
电贝司举手的人居然只有卓越。
竖琴没人举手，最后唐诗雅举起手：“这个我会，到时候我上。”
铁三角和擦比较简单，找两个懂音乐的练一练就行。
“还有一个，竹笛，谁会？这是这首曲子的点睛之笔。”
原本七嘴八舌地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
有人小声说：“我小时候学笛子，气太短，吹不好，就放弃了。”
“+1，我学的萧，吹着吹着就跑调了，当时的老师还劝我妈要勇于发掘我在其他方面的长处，让我不要在一门上面死磕。”
这时，肖润君出声，“宋启明会。”
闻言，大家纷纷看向宋启明。
宋启明却诧异地看向肖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