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结束后，还没等齐路遥说话，叶文帆反而是先问了出来：“老板，我们这算不算是在利用别人的愧疚之心啊？”

“你们在脑补什么啊？”许月白一听这话愣了片刻，完全震惊了，“他为什么会愧疚啊？”

叶文帆和齐路遥对视一眼，都有些类似的意外。

好像事情和猜想的不太一样啊？

“段宁城当初和他女朋友一起离家出走，还是搞的私奔那一套，我就是在那段时间认识他的。所以他们最后被两家人联合抓回去了，”许月白看了看自家两位员工的表情，叹口气说，“不是你们想的什么抛弃合伙人另寻高见的俗套情节。”

说着还小声补充了一句：“……况且闪星也不是什么高见。”

所以，且不论老板你揭底怎么这么熟练，也不谈至少闪星比月城像个正经娱乐公司这点，原来这也是个叛逆狗血富二代爱情故事啊？

被戳中心理的齐路遥和叶文帆再度对视，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许月白本来想反驳，说到一半就转了弯，“好吧，确实挺好笑的，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这是发生在2016年的事，仿佛要进行的不是自由恋爱，而是世家联姻。”

“那后来呢？”齐路遥问。

狗血爱情故事也总得要个结局。

“后来成了，happy ending，说服家人了，”许月白说，“其实主要是他们家里人被吓到了，被迫同意了。”

“可喜可贺。”叶文帆说，“如果老板你哪天说漏嘴你告诉我们了，那就顺便帮我和遥遥祝福一下他们呗。”

“我不会，”许月白义正辞严，“你们也一定别到处说啊。”

“好的好的，”两人纷纷答应，“一定。”

“哦对了，”本来他们已经准备和许月白道别了，没想到转身之后，却又被喊了回来，“这两天想一下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没被曝光的黑料，十年前在网络社区上的发言也算上，最近各家都在挖掘，想到了立刻打电话给我说啊。”

“……唯一值得说的经历已经被爆出来一次了，十年前的网络发言我也不记得啊，”齐路遥扳着手指试图回忆，惨遭失败，“微博，贴吧，空间，各种论坛，好像也没别的了，可以把我所有的小号给你写一份，不过我小时候三观很正的——没有说现在不正的意思。所以连这些都可能会被挖吗？”

“不是可能，是已经有先例了，”许月白说，“虽然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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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练习室的时候，人还是不齐，所以依旧没有合排。

齐路遥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了刚好在基地的苏界，把自己的rap段做了点改进。

准备工作也终于进入了枯燥化的环节，频繁的谈话和拜访伴随着自始至终到不齐的队员。

午饭过后，齐路遥和靳羽就开始轮流带着岳愿练十人曲。

这算是靳羽自荐的工作，说是帮被迫上任的队长减轻一下压力。

只不过，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节奏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结果下午练到一半，工作人员就来发布了临时通知。

“过会四点集合一下，坐车出去拍决赛宣传片。”

一句话，整个回声组练习室就直接炸开了。

“……这是当我们要去打比赛吗，”宁思寒当即说，“为什么会有决赛宣传片的存在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通知说有就有，”年轻的stf愣了片刻，最后果断回答，“不要什么问题都问。”

众人纷纷笑起来。

一片笑声中，齐路遥回身，提出了大部分人更关心的疑惑：“姐姐，所以我们是要去哪里，拍什么啊？”

“保密，”对面终于也笑起来了，“可以猜一猜。”

当然保密是无效的，他们也并没有猜的性质，毕竟很快就被带去了现场。

是城郊的一片废弃工业区。

行，现在是所有人都有点迷惑了。

在多数人的设想中，既然是晚上出来拍，再怎么也应该是在某个拍摄基地开着灯录，而不是真就直接处在自然环境中了。

但节目组显然不这么想。

“其实也可以理解，”云彻第一个跳下车，环顾一圈后回身对着伙伴们说，“我觉得就是节目组单纯想追求真实感，毕竟这种布景棚子里是搭不出来的。”

“别圆了，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舒卓然跟在他身后下了大巴，“这要拍什么，末日废土风？”

“我的建议是大逃杀，把大家投放在这里互相战斗，”齐路遥一边止不住笑一边编排，“自由发挥，最后剩下七个人，直接大结局，票也不用投了。”

“——太残忍了遥遥，”叶文帆拉长音调，“我们这样会因为不够正能量而下架的。”

“那估计是因为欺骗消费者下架。”靳羽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边往临时聚集的人群方向走，一边抬头毫无波澜地接了一句。

“别猜了啊，”或许是听不下去一群人开始肆意跑偏的猜测，随行的stf终于开口，“还要走一段，只是那边不能停车。”

众人这才心下了然。

这片工业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据本地人陈锦行介绍，在他小时候，这一片还很热闹，工厂都在高速运作，承担着整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和无数职工家庭的命运。只是后来，市区开始扩张，工业开始转型，这些传统的高污染的产业也逐渐从E市的历史中淡去、从市政规划的版图中消失。

最后就变成了无人处置的荒地。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在海边吗？”在一片因为灰尘突然变重而陷入的沉默中，林天里问。

夜间的冷风裹挟着一丝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E市快三个月的生活早就让所有还留在这里的人知晓并习惯了这份气息的根源。

“是的，”走出所有人都不想开口的那片区域后，陈锦行伸出手，指向右前方，“从这一片楼穿出去，就是海边。”

“怪不得这里会被荒废，”齐路遥望向陈锦行手指的方向，“太不环境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