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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奇巧淫技开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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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里,如儿顺利产下一子,喜娘亲自上门道喜,说来喜娘这么多年见过的孩童可当真不少,幼儿取名为马承恩,小名草头,马文元为谢黄师傅倾囊之恩,与如儿商议,令小儿认黄师傅为干爷爷,黄师傅在连山虽有子弟,但能得一干孙,却也是欢喜得很。

马氏人逢喜事精神爽,虽双目浑浊,却是满脸笑容,赖着其身为县主的外祖,众人自当敬着,马文元这支在喜娘的庇护之下,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回说自徐夫人办了那宴会之后,晋宁县主的名声再次被白林城百姓传唱,只其中不乏有人坏言道:如何她一介女子得万般钱财,定是其仗势欺人,官商勾结使然......

对于这种浮言,喜娘并不在意,想也是木槿儿这段时间游说各家,已经威胁到了某些人。

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日喜娘带着晴姐儿坐着马车去了连山,身边跟着东儿和瑛儿,此去连山,喜娘一是看一看自己投的那笔银子可正经得用,若是出了贪墨银两的事情,她可是不许;二则带晴姐儿观那百姓疾苦,晴姐儿自经历黄妈妈背叛后,更加懂事,如今不过七八岁,却是小大人模样,但终究是出身富贵人家,日后行事怕仍是不能像她这般,时代如此,喜娘尽可能把自己的思想传她一二。

在官府规划之中,白林城将建设两座天然水库,连山西北低洼荒地处便是其一,另在白林城与天波府之间另有一座,运河本意自有引水之意,自然要引至连山。而那黑水河起与紫云山山涧,要通至连山也是不小的工程,虽说挖河与拓宽河道相比,简单许多,但终究是苦力活。

喜娘到了连山,路上便看到了官差衙役指挥众人挖土运土,等到了连山,听庄伯方知庄子上的人竟也是参加了劳役,按说喜娘县主的身份,这庄子里的人约是免除劳役的,不过因着水库开在了连山,又有免费的饭吃,如今田里并没什么忙的,庄子里的人便也都加入了挖河的队伍。

那负责开挖运河的人听说县主来了,心里想着如何能搭上县主这般大人物,便把指挥的事交给了副手,说到底被安排到这里管事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能得贵人一言已是天大的机会。

连山庄子的宅院里,喜娘坐在上首,晴姐儿站在一旁,东儿、瑛儿伴在左右,庄伯正说着庄子上的事,宅院的丫鬟进来跪了安,说道:“县主大人,外面有位官爷,姓陈,说是管着那运河差事,特来给县主请安。”

喜娘原没打算见,正要开口打发了,却又想到什么,便说道:“把人领进来吧。”

“是。”

稍等片刻,便见着一位身穿皂服的衙役进了来,一直低着头,且没让人看清长相,只规矩的行了礼,喊了声“县主大人万安”,听声音约摸着三四十岁。

喜娘瞧着有点意思,便问道:“你倒是胆子不小,运河之事乃徐大人亲点,即派你来监守,你又如何敢玩忽职守,跑到我这个闲散县主跟前请安。”

一句话便让下面跪着的衙役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替自己辩驳,许是见识的大人物多了,知道贵人说话不能只听表面意思,于是便勉强说道:“小的冤枉,小的原是听了大人的话,说这连山庄子乃是县主大人的资产,今见着马车到来,心想怕是县主大人亲临,遂斗胆上前请安,万没有玩忽职守之嫌,运河之事乃城中百年大计,小的便是有胆,也不敢乱来。”

“这么说,倒是本县主冤枉与你,那你便说说如今这运河及水库进程如何,共招募多少壮力,需得多少时日开挖完成?”

那陈姓衙役听到这般话,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也是他好运,当初家里花了银子才得了这差事,连山水库及通渠皆由其负责,便听其说道:“回县主的话,小的名叫陈锦,负责连山水库以及水库入口的修建,如今小的手下征得三百余位壮力,车架若干,撬掀不计,日可挖运泥土一百余方,如今水库雏形已现,每日消耗粮面百斗,若按如今进程不出三月便可完工,只如今春日天气晴好,到了夏日怕是便不能像这般好行事,且那水库需得采石垒砌,怕是要费不少功夫,这般算着怕是得等到七八月份才能完工。”

喜娘听了心里清楚眼前之人所说不假,若是那夏日雨水太多,或是天气太过炎热,怕工期还要往后再延,便说道:“既如此,前头带路,本县主也看一看这水库究竟是什么样子。”

陈锦没得着县主的一句赞赏,心里颇有些失望,不过听闻县主要亲自去看,也并未相劝。

遂喜娘把人留在厅中,留下庄伯招待,自己带着晴姐儿去换了鞋袜衣衫,待出来时见着庄伯与那陈锦相对而坐,并不说话。

陈锦领着一行人去了连山水库,一路上都是烂土,喜娘瞧见了便问道:“这土运往何处?”

“回县主的话,这土原是没什么用,小的便让人平整出几处荒地,用来夏日种些番薯,想着到时也算得上口粮。”

喜娘听了倒是夸了一句:“此法倒是不错。”

连山水库距离连山并不算远,只是地势低洼,颇不好走,喜娘一路走来,见晴姐儿未生抱怨,倒也满意。

等快到了地界,便能听到喧闹之声,以及众人忙碌的身影,喜娘等人远远瞧了许久,只觉得太慢,若果真如这般下去,自己的计划不知何时才能落地。

陈锦在一旁陪着,见县主脸上并无不妥,放下心来。

喜娘并未多待,她来的目的之一不过是给自己拿出的东西找个由头罢了,生铁这东西官府是万不可能拿出来给她用,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硬木,如今她已让人寻了师傅,刨制枕木,有轨车辆不可或缺,无论是运输泥土,还是将来水库的渔产,连山的酒业,庄子的青储,作坊的织品,运输皆离不开有轨车辆,倒是这铺设枕木怕是要花费些时间,地基牢固或是影响最终的使用。

除了这有轨道路,省力的挖河工具,排水的水车,都将缩短运河开凿的时间,只是喜娘自己也不确定这些东西到底好不好用,所以连山算是个实验点。

如此,喜娘制出了可更换性枕木用于道路铺设和车辆运行;滑轮组吊装网兜用于起吊,运输泥沙;小型手摇和脚踩式水车用于沟河排水;脚踩式齿轮牵引装置用于拖拽牵引板车;杠杆式撬掀用于开挖泥土......

而这些东西的运用,也极大的加快了水库的开挖进程,喜娘见着运用得不错,便让陈锦向官府上报,于此陈锦因着连山水库的开挖得力,收到了嘉奖,当然其中更多的是看在晋宁县主的面子,对于一个小小的衙役,喜娘并不在意,不够有些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瞧着那陈锦行事周密,是个不错的,喜娘乐意在府衙里培养自己的人。

随着工具的批量进入运河工程,肉眼可见的壮力们开挖的进程加快了许多,喜娘对于此自然欢喜。

时间来到三月初,喜娘招来木槿儿,木槿儿这些日子基本都在游说各方,该说不说选择木槿儿,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木槿儿自然知道喜娘找她来的目的,不过只认真听着,只听喜娘说道:“我记着日子,世韵怕是要到日子了吧?”

“劳烦县主惦记着,木家来信说约摸着就是这个月的事。”

“既如此,你近些日子便不用再奔走各方,给你些空闲,去木家小住几日,女儿家生产一事,马虎不得,当初世韵得孕之事,卸了家主之位,怕是心有郁结,你仔细陪着,回头去寻沈妈妈要写滋补的药材,带去。”

木槿儿自是感激,忙说谢过县主,至于当初之事,自也不敢追究。

喜娘见着继续说道:“如今运河之事已成大半,白林城通往天波府的水路怕是五月份便能完工,一旦水路通畅,便会引来大批商贾,在这之前晋通商号的名号一定要起来,如今只怕还不够,不过你近些日子的功劳,本县主都看在眼里,自不必说,待世韵生产过后,你便去往武成关,那里才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也别怪我夺情。”

“谢县主体谅,不过如今商号只接触了城里三分之一的商户,而且多是小家族,若是生意兴起,怕是不够抗衡......”

“无妨,记住断没有谁能够只手遮天,给别人留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活路,再说一旦商号名声鹊起,不怕那些摇摆不定的商家自行投奔,到时开出的条件便是由商号说了算。”

木槿儿遂放下心来,喜娘接着说道:“年后,刑管事已经去了武成关,关外的生意要开始动起来了,关外所需的茶、盐等商号里暂时不能大批的筹集,便只能另辟蹊径,你去往武成关后,先把三关城的底摸个底,再动不迟。”

“县主说得是。”

遂木槿儿便去了木家,之前犹豫不决的那些商户、家族,见状倒也不急,谨慎些终归是没有错,只是容易错失良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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