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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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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婆?白词奶奶。顾影拉着白词上前,见边上围了一堆人。眼下是晚饭时间,有的才吃过,有的手里端着碗,津津有味地瞧,时不时掺合两句,很是悠闲。

村民由于经济水平有限,娱乐方式也有限,比不上那些城里的人可以吟诗作对、赏景吃茶、看戏听歌。她们最常见的娱乐方式便是饭后谈论村里发生的事,哪家东西被偷,哪家人死了,哪家娘子再嫁,以及哪家婆媳或夫妻吵架,是她们独特的娱乐方式。因此只要有一人看到,不到一日,几乎全村都知道,不到一旬,几乎全镇都知道。有些脑子转得快的人,会将一些离奇有趣的事记下来,编成话本,卖出去赚钱。

不过旁观者悠闲,当局者可就煎熬了。钱六娘喘着粗气,瞪着面前的老妇人,道:“娘,你要是没啥事就回去吧,你身体也不好,别吹风受凉了。”

老妇人头发花白,眼珠浑浊,瞧着有些老弱,不过眼周那数道如刀刻的皱纹,给她添了几分凌厉。背有些弯曲,衣裳料子是绸缎,一瞧便知是有钱人家。她正是白词奶奶张春。

张春眯着眼睛看着钱六娘,道:“老三呢?”

钱六娘道:“三郎出去忙了,还没回来,娘身体不好,怎么独自一人出来了。”她视线扫过周围一圈,吼道:“白梅白兰呢?这么大的人了,还让老人在外吹冷风,受凉了你们治是吗?”

如今是夏初,昼夜温差颇大。顾影握着白词的手,只觉得手中触感冰凉滑腻。白词有上前之意,只是因她紧紧握住,而挣脱不了。顾影道:“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经钱六娘这么一吼,村民道:“看来这钱六娘还是挺孝顺的,白四郎不在家吗?”

“应该吧,白四郎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孝顺,肯定不会让他娘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有的人刚出来,问道:“这到底在搞啥啊?”

“你不知道吗?找白三郎要钱呢,听说这钱六娘私藏了不少钱,前些日子来了个挺俊俏的小官人给白词冲喜,拿到一大笔银子呢。”

“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吗?一看就看出来了。”

“白三郎他娘住着大房子,还一身病,整天都要吃上不少药。真是可惜,没能投个好胎,应该去做公主啊。”

“白词也常需要吃药,不过白词性子太凉薄,也不找事,哪跟白三郎他娘似的,自私得很。”

“我看这也不能怪他娘,孝顺父母,这是天经地义,不孝顺的人才是自私。”

“白词呢,怎么不见她,好久没瞧见她了。”

顾影看着白词侧面,见她神色自若,像大家讨论的不是她自己似的,心道:“跟我差不多一样能忍了。”

钱六娘听见大家说白词,不能忍,她自人群中瞧见白梅和白兰,几步上前将二人扯出来,白菊见两个姐姐出去,也跟着出去,叫道:“你要干嘛?”

白梅才订了亲,不太想在人群中显露自己,想跑,却被钱六娘死死抓住,无奈叫道:“三伯母,是白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钱六娘怒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这妮子怎么说话呢?”

白梅俏脸仰着,道:“可不就是她一身病还需要人冲喜,太婆才将她赶走的,你们都是给她连累的。”

白兰附和道:“大姐说得对。”

白菊也想附和,可见钱六娘怒气冲冲,像是要打她一般,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这时,张春哼道:“老三媳妇,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就等老三回来,看他怎么说。”

钱六娘道:“那您要是生病了,我们也不会出这个钱。”

张春哼了一声,道:“你说话不算。”

众村民一听,纷纷道:“钱六娘咋这样说话呢,太难听了吧。”

“是啊,真是忤逆伦常。”

“……”

白梅姊妹三个听了众村民的话,忽觉有人撑腰,底气十足。

顾影问道:“这些人是谁?”

白词见顾影指着白梅姊妹,道:“是我太婆第四个儿子的女儿。”

顾影道:“有男孩吗?”

白词往人群中扫了一圈,瞧见一小男孩躲在人群中偷笑,道:“在那,他叫白大雨。”

顾影哦了声,放开白词的手。白词道:“你要做甚?”

顾影笑道:“我看看他长什么样。”说着,走进人群,在人群的讨论声中疾速踹了白大雨一脚,将他踹出。而后又换了地方,摸到白词边上,朝她笑笑。

白词瞧瞧顾影,又看向地上的白大雨。

白大雨“哎哟”一声,脸、四肢扑地,嘴里吃了口泥巴,他一时给踹懵了,半晌反应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张春瞧见自己孙子摔倒在地,忙上前将白大雨拉起来,心疼坏了,急道:“哎呀我的小心肝啊,你咋这么不小心,疼不疼啊。”她将白大雨抱在怀里,见他嘴里有泥巴,道:“快吐出来!”转头对白梅姊妹几个说道:“还不过来看看你们弟弟!”

白梅作为老大,首先上前,蹲下身子,拍拍白大雨身上的土。听白大雨哭,心烦得不行,心道:“挨着白词果真晦气,白词都没出来,都能发生倒霉事。”

白兰一向以大姐为主,白梅不言,她亦不语。

白菊是姊妹几个年龄最小的,今年十二岁。在五弟白大雨未出来前姐姐最疼她,可白大雨一出来,几乎是夺走了全家人的宠爱,她讨厌白大雨,见白大雨摔倒,心中高兴,只是碍于太婆在,没敢表露出来,只能低头强忍着笑。

张春回过神来,看向白大雨摔倒的地方,只一眼,白大雨摔倒的地方自动让出一片路。

村里人心知肚明张春最疼这个小孙子,看戏就好,并不想真得罪了张春。毕竟她们听说张春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外地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且每年都会往家里寄钱,不然也不会盖得起大房子了。

钱六娘立在一边,冷眼旁观。

张春看向钱六娘,面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叫道:“老三媳妇,你真是个毒妇!真是白娶你进家门了,一点良心都没有,大雨摔倒了你是眼瞎没看到吗?不知道关心吗?”说完,直接倒在地上。

钱六娘还未发言,白三郎扛着锄头回来了,他见自己娘躺地上,又惊又急,撂下锄头,奔上前欲扶起张春。张春不肯起来,哭喊道:“真是没天理了,媳妇打娘啦!我不活啦!”

钱六娘:“???”

白三郎急道:“娘,你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春喊道:“你是不是我从小养大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娘,你就把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给休了!”

白三郎急了,道:“娘!”他爹死的早,是娘将他们兄弟几个拉扯大的,但钱雪草是他媳妇,是能与他一直到老的,娘又不能一直陪他……可娘的话又不得不听,不然要给村里人耻笑。他性子向来犹犹豫豫,这才给张春赶出来。

钱六娘见白三郎犹豫,道:“你要休就休,我绝无二话!”她料定白三郎没这个胆气。

张春给钱六娘这么一激,几乎肺都要气炸,本来她是装的,可眼下倒成真了。关键时刻,白四郎来了。眼下天色已晚,看不清众人的脸色,只能听到大家的讨论声,他行至白三郎边上,道:“三哥,怎么了?”

白三郎见四弟来,更是进退维谷。村里人将方才发生的事给白四郎复述了一遍。白四郎问道:“三嫂真打娘了?”

钱六娘叫道:“谁碰她了,你们哪个人看见我碰她了。”

村民纷纷道:“我没看清啊。”

“这你别问我,我眼不好。”

“没看见没看见。”

“……”

张春怒道:“你们、你们!”

白大雨抽噎道:“爹……”

顾影一直没说话,她在观察这一大家子人的相处模式。

这时,白词道:“我看见是太婆自己摔倒在地。”

白梅见白词出来,终是吁了口长气。心道:“这事终可以结束了,依照往常一样,三伯父拿些钱,三伯母再不情不愿,可为了白词还是会向太婆道歉,太婆心里的气撒了,也就好了。”

白四郎见白词出来,皱眉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钱六娘将白词护在身后,瞪着白四郎。白三郎因为娘在,也不好护着白词,怕惹娘生气。

白四郎道:“白词,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治你那个劳什子病,三哥怎会给赶出去,是你,将这个好好的家弄散了。”

白词道:“最好的法子是大家都死,你敢吗。”只可惜她的声音给钱六娘的大嗓门盖住,只有顾影听到,她朝白词望了眼,见她十分平静的说出“大家都死”。

钱六娘道:“老四你这话甚意思?这干我女儿何事?你脑子有病吧?要不是我女儿,你们能住得起——”

话到嘴边,生生止住。她并非是掩盖那三千两的事,只是她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她们曾为了钱,拿白词给一个女娃冲喜,白词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她身为母亲,没保护好白词,她对不起白词。

钱六娘话虽未说出,可白四郎却是知情,这件事是大家一起心照不宣的隐瞒,毕竟靠着白词冲喜得到的钱,总是令人心里膈应。他们一直想忘记,却一直忘不掉。白三郎想起此事,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张春也不想拉扯太久,只想着息事宁人,想起来的目的,道:“老三,你媳妇藏这么多钱,你不知道吗?我近日心脏不好,你四弟挣那点钱留着给大雨交束脩,你又没有孩子,不如把钱拿出来……”

钱六娘道:“我孩子今年都十八了,而且我家词儿的夫君也是要读书的。大雨才八岁,急什么。”

张春哼道:“大雨聪明,要早点学,哪能跟白词似的,说一些疯言疯语。再说了,谁不知你那上门女婿跑了。你还让他读书,他人呢?”

顾影及时探出头,笑道:“在这呢。”

说着,大步上前,行至白词身边,握住她的手,朝众人笑道:“我就是给白词冲喜之人,顾影,大家好!”

张春脸色一变,只觉今日从老三这拿钱不容易了。

钱六娘带着怨气,道:“你不是说三日,这都多久了?”白三郎亦是。

顾影对钱六娘鞠躬道:“丈母,实在抱歉,因为有事,所以耽搁了。”

钱六娘见顾影态度良好,也不便冷脸,便道:“算了,回来就好。”

白三郎不想再被众人围观,道:“娘,您想要钱,我给您,您要多少?”

张春一喜,还有机会。白四郎与自己几个孩子同样看着白三郎。

顾影笑盈盈道:“别急啊,我还有一事不明。”

众人望向顾影。

顾影微笑道:“我听说,我妻白词十八年前给人冲喜,那家人给了我妻爹娘三千两。十八年前的三千两,不贱,当然,今日也不贱。我不明白,我丈母家为何如此简陋,按理说,不应该啊。”

白词一惊,看向顾影,瞧见了她眼中的兴奋,忍不住捏她的手指。顾影回过神,向白词投以一个放心的笑。

此话一出,众村民炸了。张春与白三郎四郎脸色一变,均未想到顾影竟然知道此事,忙道:“谣言!谣言!根本没有此事!”可村民压根听不进。

张春死死盯着白词这个让她难堪的罪魁祸首,欲上前打她耳光。顾影打下张春的手,示意她往外看,她一转头,火热的目光齐刷刷射来。

“三千里!多金贵要三千两!”

“我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赚三两银子,三千两啊,要是白三郎肯出这个钱,我也愿意给白词冲喜啊!”

“别说你了,谁不愿意啊!”

王春花咽下口中的饭,惊道:“所以说,白家这大房子,是靠着白词得到的?还有白大郎跟白二郎做生意的本钱?”

她好友道:“那这白词不仅不晦气,反而还是白家的福星啊,她们怎么好意思说白词晦气。”

“对啊,有本事别用这个钱啊。”

“连吃带拿,还要吐人家一脸口水。”

“真没想到白家原来是这种人,我怎么和这种人一个村子,呸,晦气!”

张春气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白四郎叫道:“娘!”

白梅姊妹几个忙叫道:“太婆!”白大雨立在一旁,又急又怕,瞪着顾影。

顾影见效果达到,打了个响指,笑道:“好啦,今日就到这吧,时间不早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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