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我…我们无冤无仇,不知道您为何要穷追不舍地追杀我整整一年,难道您是接了哪位大人物的悬赏,要我红眼狐这颗项上人头……”
“不是悬赏。”
红眼狐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从开始追杀他起就一个字都没说过,以至于他都以为他是个哑巴的男人。
“你我是私仇。”
男人低沉地又吐出一句极短的话,而这足以让红眼狐惊恐不已,脑子里拼命搜刮自己杀人越货的这三十年里的哪张脸能与眼前的脸对上。
可最后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
红眼狐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解开腰间的一个牛皮袋,解开口,把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倒了出来。
夜色太过深沉,红眼狐最后还是借着寥寥火光才看清那散落在地的东西,瞬间就发疯地尖叫起来!
因为地上散落着的……
分明是五只血迹斑斑的人耳!
可马上,红眼狐的声音就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腹部被狠狠砸了下,以至于他只能捂住肚子蜷缩起来。
“你给我好好认一认。”
男人说出今晚的第三句话,握着手里的黑铁长.枪轰地砸在红眼狐的耳边,似乎在告诉他,不认出这堆耳朵的身份,那他的耳朵就会和它们一样下场。
红眼狐闻言,不顾腹部钻心剧痛,立马像狗一样颤巍巍爬过去。
很快,红眼狐就注意到了这五只人耳中有一只,是缺了半边耳廓,边缘又颇为平整,似是被什么利器给齐整削去。
这只耳朵实在太有特点,红眼狐瞬间就记忆这耳朵的主人是谁,连带五年前发生的那桩事,他也全都记起,连身体的疼都短暂忘记,惊愕万分地抬起头,声音颤抖,“你难道是那个中庸……”
“我找了你们五年。”
男人打断他,声音似已经历了人世间大喜大悲,冰冷到极点。
这句话将红眼狐瞬间吓得全身巨颤,惊愕对方五年时间整个人竟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瞬间想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穷追不舍一年之久,立马慌不择言大声辩解道:“越大侠,我们当初也不过也是拿钱办事,我们找不到你,就只能找到你家中,但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一个解释。”
可眼前的男人似乎早已听过无数遍这种解释,掌中重若千钧的长枪挥起,破风声中,那锐利寒光便直取红眼狐的要害而去。
“他没有死!!我知道他在哪里!!”
直到一声划破天空的尖叫,红眼狐看着离他脖子只有一指之距的尖锐枪尖,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裆内似有湿意蔓延。
见那嗜血长枪被收回,红眼狐心知自己赌对了,稍稍松了口气,脑子也开始转起来,声音稍微硬了一点,道:“越大侠,你得先保证我待会儿说出来,你一定不杀……”
可还不等红眼狐说完话,脖子一拧,他的整张脸便差点直接给按进火堆!
红眼狐立马吓得尖叫:“沈家!你要找的人和沈家有关系!”
“沈家?”
身后人的声音似也有些疑惑,像是不知道这个沈家似的。
红眼狐生怕身后人一松手就把自己丢进火里,赶紧道:“就是云湛的那个沈家!我们当初没找到你们俩,后面就追到了外面镇子,虽然最后也没找到他,但是我记得我们进镇子时,恰好碰见沈家的车队离开!肯定是沈家带走了他,越大侠,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千万别杀——”
声音戛然而止。
放开昏死过去的红眼狐,男人站起身,一匹瘦马慢悠悠走到他身后,陪他遥遥望向一个方向。
一人一马身后辽阔无垠的戈壁滩被天际的微光照亮,黑暗被驱散。
一声宛如重复无数遍的轻喃如幻觉在风中响起。
“你,会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