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搭了几件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槐蔻有点羡慕地看了看那个露台,面积很大,采光好,打理得也不错,看得出来是找人设计过的。
露台在这栋小楼的顶层,是半封闭式的,铺着棕木色的木头地板,最中间是一张长条石桌,摆着两排石头长条椅,两侧种了不少花草,在寒冬里,也盛开着两只不知品种的白花,随风摇曳。
右边摆着一张藤编的小桌子和两张摇椅,桌子上随意扔着一副扑克牌,摆着一个马克杯,似乎有人刚在这坐过。
还有单独的一片区域,应当是专门用来晾晒的。
槐蔻用肉眼估计了一下,傍晚坐在露台上的时候,可以将橘色落日美景尽收眼底。
她以前也拥有过这样一个单独的露台,很爽。
但现在,槐蔻看了看自己小的可怜的卧室,再想想昨晚洗澡时看到的堆满杂物、根本无处落脚的阳台,她有点牙酸地摇摇头。
别说露台阳光房了,她现在连个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槐蔻最后艳羡地看了两眼,正欲收回目光,露台的门却忽然开了,一个人影走上了露台。
闲着也是闲着,她眯起眼,感兴趣地盯着那边,打算看看露台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人影背对着她径直走向晾晒的那排衣服,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件白色半袖,背影清瘦挺拔,头发有点凌乱,应当是刚睡醒不久。
槐蔻看着男人把衣服都收下来丢进框里,有点狐疑地眯起眼。
怎么有点眼熟。
她把窗户开大了一点,向前探了探身子,打算仔细看看。
哪知,槐蔻刚定住眼神,那人却动作一顿,仿佛背后长眼了一样,忽然转过身来,锐利的眼扫向这边。
槐蔻一怔,来不及避闪,看清了男人的脸。
她蹙起眉,真是冤家路窄。
难怪眼熟,是昨夜刚见过的那群人的老大,好像叫什么陈默。
两栋楼离得不远,槐蔻看到陈默挑起一边眉,神色透出一抹讶然。
她回过神来,不想和他对视,立刻收回身子,打算关上窗户,却在最后一秒瞥见陈默勾起的嘴角。
陈默笑了一下,就很快转过身去,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那个笑,不是昨晚那种冰冷的讽笑,反而更多的是玩味,没有恶意,但也绝对算不上友好。
槐蔻被他的表情弄得有点不自在,冷冷地看着他,扬声道:“你笑什么?”
陈默没理她,拎起地上的衣服框,一手抄进兜里,径直朝门走去。
槐蔻有点憋得慌,她皱眉叫住对方,“你到底在笑什么?懂不懂礼貌?”
陈默本已经走到门边,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啧了一声,又绕回来了。
他抱着胳膊站在对面,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警告,“你确定让我说?”
槐蔻静静地盯着他,虽未开口,但已表明了态度。
陈默看了看四周,冲她勾了勾手指。
槐蔻没动。
陈默又勾勾手,语意不明道:“站近点。”
槐蔻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犹豫再三,还是狐疑地站近了一点。
陈默轻启薄唇,两人仅隔了不到三米,在寂静的上午,即使轻声说话,也能被风声送到槐蔻耳中。
“去把你衣服穿好。”
说完,陈默像是轻笑了一声,看也不看她,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在水槽前背对着她洗了起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
槐蔻有点迷茫地看了看他,呆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冷风顺着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槐蔻才猛得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吊带睡裙,睡裙是薄绸的,舒服是舒服,就是有点透,她又记起自己刚刚将身子探出窗外偷看陈默的动作。
槐蔻瞬间蹲下身四下望了望,捂住了胸口。
她懂了陈默那个讶然的表情,以及他那个笑。
外面寒风肆虐,槐蔻却感觉自己的脸比暖气还烫,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出肯定活像个红番茄。
不知是不是错觉,槐蔻总感觉自己在风声中,还听到了对面陈默的笑声,若有若无的。
她心中邪火乱撞,忽然站起身,大大方方地看着对面,冷笑着问:“哦,好看吗?”
陈默端着个马克杯,人已经到了门边,要不是槐蔻突然站起来,他已经离开了。
槐蔻一句话说出口,陈默站住了,仿佛没听清似的,难得怔了一下,“什么?”
见他露出这幅神情,槐蔻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扳回一城的得意。
她抬手把吹乱了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黑发下白皙的锁骨,笑容里添了几分挑衅。
“我说,好看吗?”
槐蔻笑得很美很媚,没有一点腼然。
她不是那种乖巧又含蓄的大家闺秀,从小就不是。
站在微风中,槐蔻忍不住走了一下神,想起二代圈子里的荒唐纨绔,想起曾经见过的的声色犬马……
但在家里出事后,这些生活像是被蒙了层玻璃,看得模模糊糊,回忆起来也不真切了。
她槐蔻也在玫瑰的荆棘上,蒙了层玻璃,可荆棘依旧在。
满意地看着陈默陷入默然,槐蔻心里痛快了一点,抬手要将窗帘重新拉上。
站在露台边上的陈默却慢慢走近几步。
槐蔻心底一沉,眯眼睨着他。
他趴在露台的玻璃围栏上对她弯唇笑,嗓音微喑,轻飘飘地开了口。
“好看啊。”
微风吹拂过他的发丝,阳光刺眼,槐蔻看不清那个笑,有几分讽意,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心不在焉。
陈默对她吹了个口哨,很清脆。
有点痞,有点坏,还有点不走心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