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一总觉的言颂今天有些不对劲。
说完那句话言颂直接关了灯上床睡觉了。
一直到现在两人也没再说上一句话。
躺到床上后,陈可一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
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又惹言颂生气了吗?
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说了或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言颂。
靠着微弱的灯光,陈可一去看言颂此刻的状态。
只见他背对着自己,视线里是一个饱满的后脑勺。
他很想张嘴询问一下言颂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但言颂背对着他,那边的呼吸起伏很小,陈可一怕言颂已经睡着,又打扰到他。
思考良久,陈可一还是选择闭嘴。
两双被子,陈可一自然也不再怕自己翻身把被子给带走了。
这次便放心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和言颂在一个房间睡觉的这么长时间,陈可一一直认为言颂的睡姿很端正。
直到今晚凌晨两点零九分三十八秒的时候,言颂的左胳膊“啪”得一声落在的陈可一的脸上。
?!
因为前面一直在思考言颂今晚的状态,太过深入导致陈可一晚上失眠。
而就在那份重量碰到自己的时候,陈可一酝酿了很久的睡意突然在这一刻又戛然而止。
言颂睡觉时穿着长袖,贴在脸上的是柔软的衣服,上面淡淡洗衣液的味道,钻进陈可一的鼻腔。
睡觉人的身体是放松的,言颂一整根胳膊的重量都压在陈可一的脸上。
陈可一不敢动弹。
不知是陈可一紧张的问题还是被言颂压着的问题,陈可一觉得自己呼吸不畅。
但他似乎又很享受和言颂“肢体接触”。
他想要给言颂的胳膊放下去,又怕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言颂弄醒。
于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可一看向墙上的时钟,言颂维持了这个姿势将近二十分钟。
之后便又是背对着陈可一的状态。
虽然陈可一这下呼吸顺畅了起来。
但也陷入了永久的失眠。
第二天陈可一顶着个黑眼圈起来,而言颂也罕见的比他起来的早,已经出门运动了。
他迷迷糊糊的搅着锅里的白粥,火开的太大,走神的功夫,粥直接从锅里面溢了出来。
而陈可一竟也没及时发现。
这时言颂刚好从外面出来,看到这样场景,快步走进厨房将火关掉。
言颂的那句“你发什么呆呢”已经到了嘴边,但随即看到了陈可一眼皮底下的一片乌青,又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语气比自己刚刚想说的那句话轻了很多。
等陈可一回神过来,言颂已经将火给关掉了,等看清此前的状态时,才发现自己闯了祸。
陈可一立马找来抹布去擦溢出来的水,“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了。”
言颂怀疑的问道:“你昨晚没睡?”
陈可一把抹布上沾的水挤出来,“不是,就是有点失眠。”
至于为什么失眠,陈可一没讲出来。
言颂离开厨房。
想到昨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失眠,那股气瞬间消散了许多。
上午为了能有精神的上课,陈可一罕见的买了杯咖啡。
美式咖啡,又苦又涩。
陈可一走在路上把口罩摘了。
憋着气把咖啡一饮而尽,之后又把口罩安全戴好。
到了周女士家里,乐乐已经在书桌前坐着了。
周女士今天没在家,乐乐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起来。
“你来啦陈老师。”乐乐微笑着说。
之后又把昨天的卷子给陈可一看,眼睛闪烁着:“看我昨天做了昨天这套卷子做了九十五分。”
陈可一接过卷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么厉害呀。”
说到这里乐乐有些气馁,“还是陈老师好,昨天那位言老师只让我不要骄傲。”
“……”
陈可一想象一下,像是言颂会说出来的话。
乐乐:“陈老师好,言老师坏。”
闻言,陈可一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乐乐:“乐乐,不可以这样说老师的朋友哦,言老师也是很好很好的。”
之后他又耐心解释:“每个老师的鼓励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乐乐的爸爸妈妈也不一样。”
乐乐想到这次玩游戏事件。
他爸爸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感觉自己的儿子真的出息了,竟然能躲过他妈妈的火眼金睛熬了几个大夜,忍不住为他的这种“超能力”点赞。
而他妈妈知道了之后就恨不得拿戒尺打他,而现在也是沦落到寒假每天上补习课的地步了。
“对不起,陈老师,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乐乐道歉。
数学题已经接近尾声,陈可一拿来给乐乐批改。
批改过程,乐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终于想起来了。”乐乐说:“你刚刚这句话和昨天言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陈可一停笔问他:“什么呀?”
只见乐乐托腮看着陈可一:“言老师也说过你很好很好。”
听完这话,陈可一的心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
开始不规律跳动。
-
晚上吃饭时餐桌上,他们看似实在平静的吃早餐,实则两人都心事重重。
陈可一想到今天在周女士家里乐乐说的话。
言颂竟然也会当着乐乐的面夸赞他。
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夸他什么呢?
照顾的到位。
情绪的缓解
还是夜晚的守护。
他没有去问乐乐言颂到底为什么夸他。
因为怕下一秒就露出他对言颂爱意的蛛丝马迹。
但是说到夜晚的守护,陈可一总觉得很不对劲。
之前没在一张床上睡觉,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如今刚在一起睡了三天。
每天醒来都是不一样“精彩。”
先是落枕,又是感冒,最后失眠。
如果只有自己这样,那他都可以忍着。
但问题言颂也和自己一样,似乎睡得都不安稳。
久而久之,肯定会对言颂造成影响。
于是思考了良久,陈可一终于决定要开口。
但同样想法,同样开口的也有言颂。
陈可一:“既然每天都这样,我们还是分——”
言颂:“如果明天还要什么情况发生再分——”
他们一齐开口,听到对方要说话,又一齐定格在一个字结束。
但又清楚的知道是在说同一件事。
空气又仿佛静止一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可一比谁都贪恋那份近距离的美好。
于是他没给言颂反悔的机会,赶在言颂开口之前说了声:“我听你的。”
今天晚上算是最后的考察机会,陈可一躺在床上一直在给自己灌输不要过度思考的思想。
直到黑暗中言颂的声音响起:“这个床很大,你想动就动。”
可能是上天的眷顾。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很好,第二天谁也没再提分床睡的事情。
这下陈可一连工作都更有劲头了,每天给乐乐多出一张试卷。
乐乐:“……”
白天陈可一和言颂都忙碌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上两人共枕而眠。
那次之后言颂的睡姿也越来越不端正了。
偶尔把胳膊搭在陈可一的身上,有时又把脚踢到陈可一的腿上。
虽然陈可一很享受这种“待遇”。
但是为了第二天不让言颂看得出自己再次失眠的端倪,再加上怕言颂着凉,所以后面陈可一都会给言颂的手臂放到被子里面去。
有一次把言颂惊醒,言颂似乎也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有些意外。
他快速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把被子直接拉到头顶,背对着陈可一睡去。
而面对这样的言颂,陈可一只觉得他好可爱。
时间飞快。
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乐乐的课时也全部完成,成绩基本恢复如初,转眼间就到了陈可一要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了。
陈可一东西不多,但是冬天的衣服比较厚,也塞满了箱子,把最后一样东西放进去,陈可一把箱子合上。
言颂洗完澡走到卧室,问他:“明天怎么回去?”
春运不好买票,陈可一提前一个星期都没有抢到,直到离开的最后一天晚上陈可一才抢到一张无座。
但陈可一没具体说,只说了要坐火车。
“几点钟?”言颂又问。
陈可一:“上午十点二十。”
晚上十点,两人躺在床上。
城市里面虽然不允许点烟花爆竹,但是马上过年的气氛到了,外面也偶尔会传来几声爆竹炸开的声音。
但言颂似乎不喜欢这种声音,因为此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走了,虽然是回家过年,但是这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言颂,陈可一的心中还是有很大的失落感。
他该如何缓解这种思念?
就在这时,小七突然出现了。
小七;【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我确实听到了。】
【让我来教宿主如何?】
陈可一吓一跳,小七一来准没好事。
陈可一婉拒:”不用了谢谢。”
这下他宁愿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
小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你今天的骚话任务是“我想和你打电话,我想每天晚上听到你的声音。”】
此话一出,陈可一全身瞬间紧绷了起来。
打电话?
每天晚上听到你的声音?
这分明是暧昧对象或者是谈恋爱的人才该有的状态。
而他和言颂。
怎么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他是觉得言颂似乎也对自己可能存在那种特殊的感情。
但这是模棱两可的事情。
陈可一并没有把握。
如今系统给他安排这个任务,此话一出,他又该怎么圆回去。
陈可一又陷入了沉思。
沉思了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旁边的言颂有了动静。
他先是接连翻身,又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最后躺了下来吐了一口气。
陈可一感受到他的动作,只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言颂开口:“明天十点钟在火车站附近有事,可是顺便给你捎过去。”
这个“顺便”和“捎”用的好。
刚好显示出了言颂的的随意。
火车站离这边有二十几公里的距离。
陈可一此刻就算是再木讷也不会不理解言颂的用意。
因为他的不刻意之间藏得都是刻意。
漏洞百出。
陈可一很欣慰,但是他不想接受这份好意。
一是距离的确有些远,他不愿看到言颂独自一人开车回去。
二是那种火车站分别时那种伤感的气氛。
他张嘴想要拒绝。
还没开口却听到言颂果断发言:“不许拒绝!”
傲娇的声线里又带些强制霸道的意味。
这下陈可一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咽也不是。
吐也不是。
这样一说,陈可一也没有纠结的行为了。
甚至转眼想到了言颂晚上会梦魇的事情。
那打电话的请求也自然有了理由。
于是他悠悠开口。
“言颂。”先是叫了他的名字。
“如果要是拒绝的话,你可以直接睡觉了。”言颂快速回答。
和他刚才的语气一样,让陈可一一时哭笑不得。
“不是。”陈可一回答。
“我是想说,回家后能和你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