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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 1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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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愣了一会儿,随即想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一心扑在这事儿上了,但不就是他让她来做这事儿的么?

这会子她倒没同他拌嘴,似哄小孩似的拍了会他的背,轻声道:“我只有解决完了这事儿,才好快些回玄阴宫呀。”

玄冥复了常色,良久之后正声道:“我且不先同你论如何处置这桩传闻。有一事须你知悉,那奉地教的掌门人,当是你如今查的这人。”

孟元惊讶道:“六阎王?这奉地教不是藏得很深吗,卞城诫听司关于它的事儿半分都没查出来,主司那儿查出来了?”

玄冥安抚似的抚了抚她的背,摇头道:“证据不全,但我知道是他。”

她一贯晓得他的直觉很准,又或是占卜之术准,便没问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而是道:“那我们如今要找证据吗?”

玄冥眼角弯了弯,缓缓道:“不急。等日后一网打尽,自然得证。如今奉地教的教徒,齐聚卞城之中了。”

孟元忽然想起六阎王身上的鱼符,看来如今要做的便是接近他了。

她眼前浮现起那支冷箭和六阎王接风宴上的话,忽然了悟他所谓“自寻死路”是个什么死法,心中于是生出一计:“既然擒贼先擒王,不若我将计就计被他抓了去?”

玄冥道:“他们的确想抓你,用你逼我现身,用滴血相融之法验证你我的关系,好向天下人实证我欲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女。我想的便是这个法子,如今已经备好了一人幻化成你的模样,今日找你来,便是让你待在这儿静观事变。等实证血缘的那日,便是将他们正法之日。”

孟元一愣:“让旁人替我?”

玄冥嗯了一声,她不解道:“那怎么行?”

“如何不行?”玄冥疑惑道。

她朗然道:“若是半途被他瞧出来了怎么办,岂不是要将那人杀了?若是我去,他一时半刻不会起杀意,等到向天下人证完的时候才会杀我,那时候你不就有救我的功夫了?用旁人来反倒打草惊蛇。”

玄冥默然良久,敛了眸道:“若是你去,我会担心。”

孟元一怔,随即主动抱着他,轻声道:“你说过要让我历练的,这就是历练呀。何况有戒指在我身上,他们伤不了我。”

玄冥仍是不吭声,手指抚上她那枚微凉的九幽玉戒指。他虽能凭戒指晓得她的位置,戒指也能保她性命,可如先前在狐岐神宫之中那般小伤的却护不住。

奉地教那帮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他不敢想他们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但遇上孟元执意而坚定的目光,他又将拒绝的话咽下。

他思索片刻想及上古的一个术法,道:“你若真想去,那么现在便和我结一个术法。这术法能互通五感,我便能知晓你有无在那处受什么伤。若真有情况,我就来寻你,这样便不会出什么事。”

孟元觉得这个术法挺好,便点了点头。

“会有点儿疼。”

他们二人席地对坐着,左手相扣在一起,掌心上因方才玄无剑划开的一道口子汩汩涌出鲜血,融合在一起落下。

在玄冥闭眸念念有词之中,地上现出一轮缓缓转动着的玄色莲花印。融汇成一体的血珠如珠串一般落入莲花印中央,沿着莲瓣的纹路如血脉一般向四周扩散去,在二人身旁升起血色的薄雾。

在血相融的一刹那,天地间忽然显现漫天的彼岸花瓣,在彼岸花海的香味之中连幽兰都失了色味,又因幻境的出现而沉沉睡去。

玄色莲花阵淡去,二人缓缓睁开了眼,见到周身的彼岸花海时皆是一惊。

玄冥忽而想及许多年前在罗酆山绞龙台上同她的那一场比试,便在此刻之中解出了这个他多年未解的在心中蒙了尘的谜,原来二人的血相融便会现出彼岸花海的幻境。

古往今来古怪的术法还真是不少,他失笑。

而孟元在花海里恍然想的,是另一桩事。她将这一奇观出现的原因归结为二人的前世,许是花神叶神血脉相融才会出现此景,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勾画起这个自己不曾记得分毫的前世。

玄冥并未知晓她在想这个,于是片刻后便用布条替她包起伤口。除了他自己,于旁人而言玄无剑的剑伤并非术法医得了的。

他边替她包着边道:“这三日内他们便会出手,如今声势已造好,他们会逼你认定你便是我的女儿。你且应着,不必违他们的意。他定会查你的原身,若你原身是彼岸花,他定然会起些疑心。所以我要将你的原身掩一掩。”

他随即捻诀在她的眉心间点了一点,忽有一阵温热过体,孟元睁开眼好奇道:“你把我变作了个什么?”

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当日被青岐抱在怀中的那只小狐狸,玄冥淡然道:“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又不如玄冥自己算。

孟元觉得他能坐上北阴大帝这个位置有着很多的道理,譬如有很多的事儿他自己一人就能洞见,就如这件事卞城诫听司费了好半晌寻证据推动向,方才推出来个七七八八。

而往后六阎王那派人所做的,的确同玄冥所言分毫不差。她的确在一夜里被一阵迷雾迷了晕,再次被激醒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张不大舒服的窄小的椅子之上,被一条捆仙索五花大绑着。

她瞧了瞧石壁上排列开的燃着幽幽青火的火把,又瞧了瞧自己对面搁着的一张宽敞的太师椅,不禁叹了句他们对她这位所谓的北阴大帝的女儿的待遇实在不太好。

她方才是被一阵刺鼻的气味激醒的,干这事儿的男子正蒙着面,将手中的那支蜡烛似的物件吹灭了,扔到一旁的水盆里头,随即退去一旁站着。

她被那绳子捆得如此难以活动开得坐了许久,不免腰酸背痛,于是恳切地向着这个暗室中唯一一个活人佯装发火,口中叫着喊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又是何人胆敢捆了她这位朝廷命官四品大员的。

那蒙面之人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孟元把自己这辈子听到过的骂人的话全都用上了,正问候到六阎王爷他老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漆黑的甬道里蓦然灯火通明,从深处传来一阵似回声一般的冷笑之声。

“孟大人的嘴皮子功夫可真是强。”

六阎王阴沉着脸从甬道之中缓缓走出,火把的青光照射出的影子长到变了形,在青石之上有如鬼魅幻影。

他沉着一副好似全家人都没了的脸坐到了太师椅上,腰板仍挺得直如往生海巨舟上的桅杆。孟元冷眼望着他,这倒不是她装的了,而是她真心实意地看到他就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六阎王从几乎没张开的唇中发出一声渗人的笑,随即道:“不,本王不该称孟大人,而该称,殿下。”

孟元亦回了一个冷笑:“您老真是老糊涂了,想得也太多了。”

六阎王的眼里透着寒光,随即向身旁的侍卫挥了挥手,道:“想得多不多,验一验就知。”

身披甲胄的侍卫冷面走到她身前,使了蛮力撬开她闭紧的口迅速地喂下她一颗丹药,这药极辛辣,让孟元辣得整张脸揉在一起皱作一团。

腹中似有三昧真火烧着,四肢百骸中流淌的血液都成了喷涌着的岩浆,所经之处痛如红蚂蚁在啃食。这一阵剧痛维持不过一瞬,她便觉身子轻飘飘的如置云端,再低头一看,手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方才缚着她的捆仙绳松散地落到了地上。

哦,玄冥把她的原身变作了一只狐狸。

孟元呆滞了一瞬后随即便投入演戏之中,她恶狠狠地看向六阎王,正想舞爪扑上去撕咬之时被那侍卫捏着后颈悬空提起,其手法之粗暴恶劣让雪白的团团狐狸毛乱飞而下。

她龇牙咧嘴地看着那个脸上露出笑容的六阎王,这般威慑于他起不到半分作用,倒如看了一台戏一般高兴。

他站起身来负着手到了她跟前,浑浊暗黄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似在鉴赏什么物件。

孟元仍双眼圆睁、胡蹬乱踏,六阎王看着她这幅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大笑出声,道:“好啊,好啊,竟然是个狐狸精,本王也是开了眼了。咱们这位帝座不知被哪只狐狸精迷了眼了,生下你这么个野种,还妄想继承帝位。”

那侍卫随即将她重重扔回了椅子上,仍用那捆仙索将她绑起,六阎王呵呵笑道:“你便等着帝座来认你把,如此一来,你还得感谢本王。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

他甩袖大踏步从那甬道走了出去,地室之中再次只余下她和那个蒙面之人。

她斜着狐狸眼瞅了他一眼,拿捏不定要不要再继续费力气演戏的时候,那蒙面之人忽上了前,看似是动身在将她的捆仙绳绑得更紧,实则低头轻语道:“后日帝座将莅临卞城,明日夜里须动手取鱼符。夜里六阎王沐浴之时会将随身的鱼符解下,届时我将送孟大人出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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