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息素很恶心吗?”杨时安搂住他的腰,撒娇又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吴确。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这一块私密的空间,以及如同身处梦境般的温暖信息素。
意识到自己现在被爱包裹的时候,吴确总是在沉默中鼻子一酸,他这次深呼吸,很快脱离了这种状态。
“我去看看妹妹。”吴确想挣开这个暧昧的怀抱,他摇头,最后才迟迟说:“不恶心,你…不是让人恶心的alpha。”
知道他厌恶alpha的杨时安听到这句话,那种幸福感混合着得瑟冲上心头,冲动中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才貌双全到omega是他的伴侣。
杨时安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空气中红酒味的信息素在不断追着薄荷味缠绵,他越抱越紧,吴确开始吃痛了,推着杨时安的胳膊抬头不满看过去,发现alpha一脸感动。
现在好像他踹一脚杨时安,杨时安都会说亲爱的太会了,能再来一下爱的抚摸吗?
“你怎么这副表情?”一联想吴确就感到股恶寒,推他的手都变得迟疑了,觉得alpha吃错了药,不敢轻举妄动。
杨时安用他精致立体的五官做出戏剧般的表情,动容道:“你好爱我,我好喜欢。”
他疯了?
吴确:“……”
算了,他这样一抽一抽的也不是现在才有的症状。
最后吴确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找不出词形容这幅诡异的画面,刚才提起盛忻的紧绷也被这个小插曲抚平了。
另一间房里,吴希言蹬着小腿,已经弹够了,看着刚认识的两个大朋友,问:“我哥哥呢?”
“青青也想哥哥了,青青也得见见哥哥……”吴希言抱着汽水,小脑瓜想到江与青,嘀嘀咕咕道。
“他俩怎么还不回来?”王飞也忍不住问。
“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哥哥?”
只过去了三分钟,但这三分钟也有点难熬。
唐自心认出了小豆丁身穿五位数的高奢童装,脚蹬她一个月的生活费,王飞身上沾了点公主裙掉下来的闪粉,唐自心时刻小心,她真没见过吴确穿这么贵的衣服,心里不免猜测,重女轻男?
不不不,小吴哥爱的都太小众了,或许是不轻易漏财呢。
吴确领着杨时安赶过去时,田棉打电话过来:“小确啊,你们在哪个酒店呢?”
“西来酒店,要把妹妹接走吗?”吴确敲响王飞房门。
“嗯,我过来把希言接走,你也记得准备一下,你爸让你带着杨时安一起过来吃饭。”
吴确愣住:“让我带谁过去?”
杨时安也听见了,在背后默默拎起他的衣摆,没有黏他,摇得雀跃。
“……好,我知道了。”吴确感觉自己有点累。
唐自心刚开门,看见吴确举着手机,一脸心如死灰,愣一下:“你咋了?”
“要见家长了。”杨时安在后面一脸耐人寻味。
“你俩进展还挺快。”唐自心把吴希言交出去。
忙一天王飞着急吃期待已久的宵夜,把小豆丁还给吴确就带着唐自心去吃他们两个的豪华烤肉。
吴确沉思几秒,问:“你离开的话,我还能遇见你这样的alpha吗?”
吴希言好奇地看过去。
“我不会离开。”杨时安对着房间镜子收拾自己,有些后悔没带什么衣服,“咱一会儿去见家长?”
吴确懒的打击他,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嗯。”
他抱起妹妹,表情也跟着变了样,杨时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能很清楚地观察到,吴确跟妹妹贴贴时,柔得跟水似的。
心脏不合适地重重扑通几下,杨时安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侧头先一步走过他俩,打通杨时净的电话转移注意力。
“到了?我下来接你。”杨时净蹭地站起来,一脸认真,最后轻轻带出几个字:“等我一会儿说。”
从长辈问话中逃离出来的杨时净大步走一段距离,终于松了一口气,“真到了?”
“没,还在路上。”
三人已经走出电梯。
“那你是想你亲爱的姐姐了?”杨时净笑道。
“并不亲爱,别给自己加戏。”
“你们现在在热恋期?在一起多久了?”田棉接应后抱着吴希言,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没多久……”吴确抬眼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杨时安,想把对方拽回来,自己并不擅长这些事情,也没意识到自己红了耳朵,就这么僵硬回复着。
吴希言抱着手机,特别乖巧地盯着手机里星期八乐队的演唱视频,看完了就划下一个,碰见拍得好看的就嘻嘻笑。
原本平静和谐的气氛,被饭店门前凑巧的相遇打破。
“吴确?”
熟悉到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确手脚一下子冰凉,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
不远处的男士拿着手机,看上去没有很意外,却很惊喜。
之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细节,在见到盛忻时都像疯了般浮现出来。
信息素的气味、有所掩盖的高高在上的思想、贪婪的目光、并不干净的那些动作……
吴确僵在原地,忘了呼吸。
“吴确,是你吗?”
这一句太过激动,吴确不受控的打了个激灵,薄荷味的信息素冷冽又呛鼻。
即使外表和气质变化再大,信息素也无法改变。
他的信息素漏出来了,而对方的茉莉花的味道冲进鼻腔,越来越多,吴确面色苍白,胃开始痉挛绞痛。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小插曲,田棉一惊,在杨时安反应前快速挡住吴确,又赶紧拦住杨时安,不让他有过多的动作吸引对方注意。
她眼神示意杨时安在后面挡住吴确,两人几乎是架着吴确快步走,没有因为这句疑问有半分停顿。
“吴确!别回头看!”田棉紧紧揽着他,不断轻声说。
“妈妈,妈妈……”吴希言被他们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紧紧抱住田棉,害怕中无意识一抬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不屑和怨恨相撞,此时瞪得极大,显得毛骨悚然。
吴希言被恐怖片的一幕吓到了,紧紧搂着妈妈脖子,小声呜咽哭泣着。
在某个不成熟的瞬间,复杂的情绪就会无处躲藏。
几人走到包间门口时,吴确出了一脑门汗,他漆黑的眼看向田棉,手不敢再抓着他们,而是扶着墙,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我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
流露各种情绪会被说软弱,会被嫌弃,家里的规矩吴确记得,但他顾不得这些了。
他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明确的解释,开口也只是希望有人能够安抚住他应激的情绪。
“没事,没事……”杨时安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信息素全奔向接近崩溃的omega,不断柔和安抚。
他轻声说:“他只是路过,他没有认出你,不要怕。”
不,他已经认出我了。
信息素安抚很管用,吴确死死抓着墙壁,几个呼吸间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哥哥,哥哥不怕……”吴希言伸手擦掉自己的眼泪,挣着过去抱吴确,“我们不跟他玩……他一定是个大坏蛋……”
“被吓到了?”吴确虚弱扯出一个微笑,回抱过去,赶紧调整自己的信息素,避免吓到小孩子,“别哭,哥哥没事。”
空气里红酒信息素的安抚性极强,田棉也跟着放松下来,看着杨时安托住吴确耐心安抚,竭自己所能的帮他平复情绪,她把要冲出嘴边的“谢谢”咽下去,深深看了几眼,心里默默记下几笔,调整好状态才说:“缓一下再进去吧。”
“好。”吴确点头。
当着长辈面,杨时安没有太放肆的安抚,他见吴确情况转好,慢慢收起信息素,对吴确说:“抱歉啊,太突然了,没能恶心死他。”
吴确擦擦额角,用袖口轻轻蹭脸时唔了声,摇头:“现在多一事不如先少一事,你家里人也都在,别搞太麻烦最合适。”
田棉抱回吴希言,杨时安帮着把吴确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柔和道:“他们不会觉得麻烦的。”他们才是那个麻烦制造机。
这句没说出来的话在他们进门后得到了充分体现。
他们在门口停下时杨时净就感觉到了弟弟的信息素,先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心里犯嘀咕:怎么在门口待这么久?再不来闲聊就要聊到我身上了……
“你家孩子——”
双方家长的交谈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吴宏深微垂着眼,捉摸不透的神情让杨永春几人默默咬紧后槽牙。
在这短短三秒里杨永春在心里哭天喊地,哀嚎杨时安怎么把魔手伸向了他的商业不友好伙伴,杨时安要是敢对他儿子不好,咱俩都得完蛋!
杨时净则是盯着前面短暂发了个呆,她不清楚俩父亲的“豪门恩怨”,心里开始考虑彩礼方面要准备哪些东西。
啪嗒。
门被打开,紧张的气氛被来者冲散时,吴宏深皱着眉把最后半句说出口。
“还不错。”
注意力被分散,杨永春着急这边吴宏深的答复,又着急看杨时安跟人家宝贝儿子的状态,只是粗略点了下头,眼神投向门口两个年轻人时,脸也跟着白了不少。
时间太短,吴确还没缓过来,看起来有些疲惫,杨时安自然揽住他的胳膊,微笑着先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穆清面色有所缓和,点头:“你好。”
她等田棉落座身旁,侧头悄悄说:“看来老杨没夸大,加上这张脸,这孩子确实是一表人才。”
田棉把吴希言安置在两人中间,靠近一点小声说:“一路上我观察了,他对小确挺上心的。”
“刚刚路上出了点意外,我们碰见盛忻了。”田棉忍不住降低音量,遮住嘴近乎无声道:“小确本来状态还不错的,被盛忻突然一叫,跟失了半条魂没什么区别,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叔叔阿姨好。”吴确回过神来,微微欠身,也跟着叫道。
“哎好好好,快坐快坐。”杨永春看见两人较亲密的进来了,差点没笑着过去迎。
自己跟吴宏深正在谈的那笔大单,成功一半!
他就当自己没看见吴宏深那张臭脸,自己摆出一副和蔼又慈祥的模样:
“我们出来谈生意,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正好邀请你们一起过来吃个饭。”
两个空座挨着,吴确落座感觉不太自在,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挂上标准的社交微笑,“谢谢叔叔邀请。”
左边杨时安,右边杨时净,被杨家人夹击的吴确甚至没能跟穆清带来的小女儿江与青打个招呼示意,就被强烈的视线打断了思绪。
江与青老老实实坐在妈妈身边,特别想跟哥哥打个招呼,被爸爸悄悄示意,又忍下来。
吴确转头发现是杨时安的姐姐在看自己,眼角抽一下,赶紧打招呼,“你好。”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这匆匆一眼只模糊看了个五官轮廓,吴确记人向来只记一些特征,但是跟杨时安是十分相似的五官让他忍不住定了定神。
没想到杨时净直接伸出手打算握手,等到吴确真的迟疑一秒握手后,她特别郑重地说:“弟媳,彩礼之一是我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可以接受吗?”
吴确被这句话直击脑干,一下懵了。
“杨时净!”一直观察她有什么举动的杨时安不乐意了,没想到下句话压低声音:“这就是你的诚意吗?你吓到他了。”
吴确没跟上他们两人的脑回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惊讶这声“弟媳”,还是这百分之十的天降股份,就看见气质凌厉的杨姐若有所思地点头,并说:“果然还是太少了,弟媳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看见我们杨家的诚意。”
“……”
跟现在比起来,刚才碰见盛忻根本不算什么。
吴确麻木转过头,恍惚间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点头,他看着杨时安,拎起他放在自己手背上的一根手指头,把他的手扔到一边,幽幽地问:“你什么时候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