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依旧热闹，人群中一身藏蓝色行政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女人正四处张望，突然像是找到猎物般，她红唇微扬，眼角褶皱暗藏精光，十分娴熟踏着高跟鞋走出人群：
“小潞！”
刚从后园踏进大厅的顾潞，立马被刘校捕捉到，他停住脚步，没有应声，眼尾暗藏冷意。
“小潞，你刚刚去哪里了？找你好久，那个元总想见你，他说他女儿——”
“祝星鸣没有作弊，我不会让他退学的。”
刘校笑容被顾潞的话瞬间冻结，她细眉微拧，嘴角幅度改变些许，带着几分嘲讽和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放弃吧，小潞，被我开除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
顾潞也不恼，他从校服兜里拿出震动几声的手机，简单看了眼，又放了回去，语气平淡：
“做好当众道歉的准备。”
丢下这句话后，他与刘校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离开私人别墅。
“呵！”
刘校发出一声冷哼，一口饮下手中红酒，姿态像已经咬中敌人脖颈的蛇：
小潞，我当了这么多年校长可有的是人脉和手段，更何况，顾总站我这边，你赢不了。
-
一中附近的破旧网吧。
“咔哒。”
塑料打火机蹭地发出火光。
“给我点根......”
“借个火......”
随着上升的烟雾，一股呛鼻味弥漫开来，混杂在泡面味之间。
“会长，哦不，老大，那个顾潞真会给我们钱？”黄毛将打火机收起，问道。
“哼，谁知道呢。”
原来被秦郝设计开除的那群学生会的人，此刻聚集在网吧门口吸烟，为首的会长，不耐烦深吸一口烟：
“md，现在没学上，家里一分钱都不给，学校那边也不方便诈钱，酒吧去不了，好不容易有个地方搞钱，不搞白不搞，反正不掉肉，还可以恶心一下刘校这个冷漠无情的贱人......”
有人立马附和：“说的也是，gp校长，利用我们的时候有说有笑，没用的时候就翻脸无情......”
“可，可是......”
里面一个矮子弱弱发声，其他人眼神立马瞥来，他战战兢兢道：
“如果顾潞真的把刘校拉下来，我们跟在她后面做了这么多事，岂不是要一起倒霉......”
“嘁，你不会真以为顾潞能行吧？”
会长不屑啐了一口：“之前想举报刘校的人多了去了，你见谁成功过？更何况我们是未成年，只参与过打架斗殴，顶多口头教育教育就完了......”
“咔嚓——”
落叶被踩到的脆响声。
会长眼珠子斜过去视线转到路灯处，他表情阴冷：“待会给我好好配合，别影响我拿钱。”
一个身影从暗处步步走来，看着熟悉的校服和一米八几的帅气身影，抽烟的人群只觉得身上的肋骨、腿骨、尾椎骨、肩胛骨开始隐隐作痛。
“把烟灭了。”
顾潞站在他们前方，语气平淡，可落在听者耳朵里却充满不容置疑。
“切，真是少爷！”
会长不爽地猛吸一口，然后甩在地上，狠狠踩灭，廉价的烟丝暴露在外，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灭掉烟。
“行了吧？少爷！”
顾潞并不答，只是从校服兜里拿出手机，单手操作着。
会长见状，不免有点恼火：“tmd，跟你说话呢？你还想不想要证据了——”
“这两万算作定金。”
顾潞反转手机，上面显示微信转账金额。
会长眼神立即清澈，快速掏出手机收了那两万，其他人也纷纷搓着手往向这边。
“嗨呀，少爷就是爽快，你想要的证据都在这呢，全发你昂......”会长见他如此大方，二话不说直接将顾潞要的聊天记录全部发过去。
会长操作完后，语气急切：“好了，就这些，把剩下的钱转来吧，少爷。”
顾潞简单翻了一下，将手机熄屏，深色瞳孔看着他们：
“证据太少了。”
会长赶紧解释：“能找到一些就不错了，你妈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让我们做这事都是当面说的，发信息的次数少得不行，这已经很难得了。”
顾潞并不受触动：“看来你们并不想赚这钱。”
黄毛怒了：“靠，你丫的还讲不讲理——”
“闭嘴！”
谁知会长直接把黄毛怼回去，又管理了下表情看向顾潞：
“说吧，你还想要我们做什么？”
“聪明。”
顾潞听到这句话才有了新动作，他拿出一个录音笔：
“把你们故意与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打架，并诬陷他们校园暴力，让刘校借此开除他们来提高一中本科率的详细过程说出来。”
“时间，地点，对象，手段都要说，缺了一个，剩下的钱就没了。”
这话一出，学生会那边的人一时没人说话。
“会长，这个真......真要说吗？”之前那个矮子畏畏缩缩出声。
会长舔了舔唇，像只饿极的狗，眼中尽是贪婪。
“都给我一五一十地给顾少爷说，谁要是敢隐瞒，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其他人快速进行眼神交流，会长这时又补了句。
“等钱到账，今晚就去酒吧包夜，谁交代的多，我就给谁点个陪酒。”
这时，人群开始无声骚动，眼神逐渐焦灼。
黄毛憋不住，第一个说：“我，我记得一个，时间是上个学期放五一的前一天晚上，地点是学校小卖部，我还有会长、琪哥围殴了一个......”
“把自己和同伙名字都说出来。”顾潞冷声打断。
黄毛脸色一僵，但忍了忍，继续说：
“我，李兴、王峰和张琪，围殴一个叫吴远的高三学生，等他还手的时候，我们就直接污蔑他校园暴力，后面刘校就会让管纪律的主任给他办理退学......”
“还有还有，我也知道......”
只要有人起头，那么事情就会以压倒之势迅速发展，不出半小时，他们便交代得明明白白。
顾潞手拿录音笔，黑瞳愈发沉郁，他眼神掠过眼前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声线低沉：
“刘校允许你们拿着每次大考的答案高价去卖是不是真的？”
学生会的人交代得口干舌燥，此刻已经完全没有想隐瞒的心思，只想早点拿钱去潇洒，于是立刻答道：
“对，这是刘校答应我们给她办事的好处，但只能卖给高一的。”
“还有没有要问的，抓紧时间......”
顾潞眼神下敛，左手指尖微微触碰垂在胸前的蓝色围巾，声音发冷：
“实验班，叫张远的，是不是买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