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的上奏,都被他一一驳了回去,那段时间魏曙还被谏官罚的吃了一个月斋食。
这场庆功宴一直进行到了酉时,流清早知霍都不曾来,就一直心不在焉,喝了几口酒就一直闷闷不乐。只要不在上官府中,她都会戴着哪个青面獠牙的黄金铜面具,一方面是不想在战场上女子面容受轻视,另一方面,这是霍都亲寻的黄金玄铁,命京城最好的铁匠所造,一想到霍都,她转了转酒樽,不禁失笑,待会回府了再去找他喝上几盅。
“镇安王,陛下邀您移步崇德殿。”流清正准备回府,却被皇帝身边的内侍叫住。
“陛下,镇安王到了。”说罢,便遣散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还带上了门。
殿内就只剩下魏曙和流清两个人。
“臣女参见陛下。”
“流清,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魏曙与流清一般年岁,是魏朝以来最年少登基的帝王,勤俭朝政,却不惜为了流清屡屡与谏官冲突。
上官流清已经跪在地上行大礼,“陛下,礼仪有分,君臣有别,臣不敢僭越。”
“流清,你我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我的心意天下皆知,你·····”
“陛下,臣只想为陛下护住大魏的疆土,无暇其他。”
“上官流清,你真以为我大魏需要一介女子来守护吗?!”
上官流清,“为何不需要,流清的梦想从不是嫁夫生子,宁愿一辈子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鉴一片赤忱之心”
魏曙看着面前人,突然冷笑一声,“你只怕不是不想嫁人,而是想嫁给霍统领吧。”
上官流清心一怔,幸好面具遮盖表情,淡淡说道,“与他何干?”
魏曙冷笑道,“那便好,朕还担心他若死了你会太难过。”
“这是何意?”
“昨夜蜀关军情告急,陈铮反叛,朕已经派霍将军率精骑去平定反叛。”
“什么,他带了多少兵?”
“八千”
“蜀地易守难攻,陈铮已知就有有十万精兵,你让霍都率领那八千精骑去送死么?”
“怎么,你不是不担心么?”
“魏曙!你是在为了你的一己私心,就拿那些战士的命开玩笑,拿大魏的疆土来开玩笑是么,霍都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却处处算计他,构陷忠良,你坐在这皇位上,也配?”
她又自知失言,“陛下,臣自知失言,待我平定蜀关叛乱,回来自来请罪。”
魏曙只能任凭她消失在自己眼中,苦笑。
······
“十万精兵,那,那流清阿姊出发了吗?你,你不是她的剑吗,你怎么还在京城。”陆窈。
“它只是昆吾剑的精魄所化。”褅皈看了一眼左手腕的银镯。
“昨夜从宫中回来寻不到霍将军,便私自携带虎符领五万精兵前去泗水了。”
“褅皈,那我们赶紧去救他们啊。”陆窈抓住褅皈的袖子。
“你要化成人形?”褅皈。
“是。”
“你现在不就是人形吗?”陆窈不解的看着他。
“它只是精魄所化,常人看不见他。”褅皈。
陆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可以,我可以助你化成人形,那你用什么来给我换。”褅皈。
“褅皈,人命关天啊,这位公子不过就是想和流清阿姊见上一最后一面,你还,还想着做生意。”
“是应该的,我既然寻你帮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公子,“不知,老板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褅皈停止把玩银镯,抬面看着眼前人,“我要先告诉你,幻成人形后,没有人认识你,你心念之人死,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
公子眼角低垂,不知是否有了犹豫,“我知道,我不悔。”
“行,我要你的本体以后我所用,此后我会拿走你的这段记忆,并且永世不得再化成人形,以后也无法位列仙班。”
公子听见这个条件,又看了一眼白象玉坠,缓缓道,“即便是,再遇见流清的转世,我也,认不出来她了么?”
褅皈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把剑,她能否记得住你都说不准,你竟然还妄想有下一世。”
“褅皈,你这话也太过分了。”陆窈不禁为昆吾剑心酸。
“怎么,我又没说错,喂,你愿不愿意。”
“我···我愿意,哪怕会魂飞魄散,能见她一面,与她待一天,我都知足。”
“陆窈,收拾一下。”褅皈起身。
“干嘛,去哪?”陆窈。
“去泗水,取昆吾剑。”
······
“喂,我说褅皈,你真把我当交通工具啊。”九厥已经幻成黑龙,载着褅皈和陆窈。
“逾公子,你好酷,你是龙吗,居然在天上飞也。”陆窈抓紧龙角兴奋的紧。
“他才不是龙。”褅皈抱着手,靠在龙角上。
“呜呼,好棒!”
·······
上官流清此时正快马加鞭赶往泗水,本来三日的路程,生生被她一日一夜赶完。抵达之时两军正在激烈厮杀,她一眼便瞧见被围困住的霍都,他铠甲的白衣早已被染成一片血红。
“不好,魏军的增援到了,快撤退!”陈铮手下的兵看见上官流清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只能先下令撤兵,并吩咐弓箭手射杀残兵。
霍都的八千精骑中了埋伏,已折损过半,敌不寡众,被透支了太多体力。
霍都小心!”流清看见一只弓箭射进他右肩。
“褅皈,你不下去救他们,他们要死了。”陆窈趴在龙背上向下张望。
褅皈靠着龙背惬意的快要睡着了。
“你是不是人啊,他们要死啦。”
“他们如何与我无关,人自有命。”
“你这人没有心啊,你太冷血了。”陆窈急的想从九厥背上跳了下去。
“看来这个小孩不怎么听话。”九厥戏谑道。
褅皈冷冷道,“你跳下去不是摔死就是被乱箭射死,还想救人?”
陆窈看着急的不行,“那你去救人啊!”
······
流清被如雨一般的箭困住无法前行救下霍都,突然杀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将士,骑着白马越过乱军,将霍都救上马,朝着大军奔来。
“撤退!”上官流清这才吩咐大军往后撤。
······
“那是不是昆吾剑?”陆窈看见白马上的公子。
褅皈又眯上眼睛。
【大军营帐】
“霍都,你来送死么?”即便上官不曾摘下面具,霍都也猜到她此刻表情肯定不怎么愉悦。
“你来的真及时。”霍都轻笑,试图缓解她的火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在军中从未见过你。”霍都看着救了自己的士兵。
上官流清也看着此人。
“我,我叫昆吾。”
“昆吾?”流清看着他。
“是,是的将军。”
“我的剑也叫昆吾。”上官流清握住自己腰间的昆吾剑,剑柄上垂着上官家独有的象牙白犀角的白琉尊玉坠。
“你救了我,霍都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奖赏。”
“我,我不想要什么奖赏,我想跟在流清将军左右,护她周全。”昆吾。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护,既你不想任何奖赏,那你便先退下,我有话要同霍将军说。”流清。
“是,将军。”昆吾。
“霍都,你为何这般固执,你可知·····”
“将军,将在外有令不得不受,我既然是陛下的将军,就得不顾一切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可以告诉我啊,你·····”上官流清话音未落,有一袭白衣女子掀帐而进。
“你是何人,没看见我与霍将军有事相商吗?”上官流清正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将军莫怪罪,这是我旧时相识,思漩。”
莫思漩微微行礼,越过她去到霍都身边,“还望镇北将军恕罪,民女实在担忧霍郎伤势,这才一下情急擅闯军营,幼时霍郎受伤都是民女为他上药的。”
上官流清微微握了握拳,“霍都,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她。”
“流清,在我进上官府之前,思漩都与我在一处生活,但自从大人将我接入上官府,便让我与幼时相依为命的伙伴都断了联系,如今也只有思漩还在人世了。”
“你,背着我爹去寻他们了?她来历不明你怎敢留在身边。”
“将军此言差矣,我们自幼无人疼爱,十几个孤童在一起相互取暖,互相依偎,霍郎不过是重情重义才收留了我。”莫思漩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霍都的外衣,露出了他的右肩。
上官流清记得霍都之前是不让女子碰自己的,别院中一个女眷也不曾有,胸口一阵闷痛,她在袖中摸到金创药,欲将拿出来给霍都。
莫思漩却早已拿出,细细倒在他的伤口上,“将军是要一直在此看着我替霍郎上药吗,将军身为闺阁待嫁女子见霍郎衣衫不整,怕是不合适,我已经习惯替霍郎上药了,我与霍郎早已生死相依,将军可与我不同。”
上官流清听闻此话,将金创药放回去,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将军。”
上官流清被眼前一幕弄的不知所措,看见昆吾在帐外不曾走开。
“什么事。”她冷冷的说道。
“上官大人传书。”
流清接过,打开一看,正是父亲亲迹:杀霍都,速回。
她以为自己看错,没拿住书帛掉在了地上。
昆吾想替她捡起来,不想被流清一脚踹开,冷冷的看着他道,“滚。”
复自己捡起书帛,难以置信的离开了大营。
·····
“让开。”霍都一把推开莫思漩的手,眉心紧锁,箭尖入的很深。
莫思漩被他一掌推到在地,“霍郎,你的伤很重,我来替你包扎吧。”
“不用,你出去。”霍都隐忍着疼痛。
“你是不是还是对上官流清有情,你别忘了,我们的族人都是被上官家害死的。”莫思漩。
霍都闭上眼,额间渗出汗来,暗暗咬着牙,“我没忘。”
“你不要管这个事了,这与流清无关。”霍都对着莫思漩的背影说道。
莫思漩停留了一秒,并无应答,快步出了营帐。
·······
“民女莫思漩,特来见将军。”
莫思漩去到流清的营帐,看见里面点着夜烛。
上官家的将士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有种莫名的敌意,拦住她不让她进去。
“让她进来。”流清。
将士这才放行。
“有什么事。”上官流清。
莫思漩一进去就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我自知比不上将军身世显赫,也不如将军与霍郎相配,只求将军让我留在霍郎身边,哪怕是妾,民女也愿意,哦不,只要能留在将军身边,哪怕是做个婢子,思漩也愿意。”
“你要留在霍都身边来求我做什么?”上官流清摸了摸脸上的黄金面具。
“霍郎其实知道将军对他的心意,但是霍郎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早就与我私定了终身,但他不敢忤逆将军的意思,一直没有告诉将军。”
上官流清下意识攥紧桌案下的手,
“满口胡言,你怎知我对他是什么心意。”
“霍郎为将军寻了黄金玄铁做了这黄金铜面具,其实”莫思漩从怀中取出一对金钗,晃了晃,
“这是霍郎用黄金玄铁,特地为我淬打的一对鸳鸯金钗,是我怕浪费这不易寻来的玄铁,让霍郎为将军打造的面具,但不曾想将军会误会霍郎的情谊····”
“你多虑了,我,不曾误会。”上官流清不知怀着何种心情说出这话。
“那便最好了,思漩代霍郎先谢过将军的怜爱之情。”
······
莫思漩一袭白衣,上官流清想起霍都曾经说过喜欢女子着素裙,看起来典雅清高,线下想来,此人便是说的这位莫娘子。
上官流清怒火中烧,将案桌上的茶具摔了个粉碎,又掀翻了案桌,外面的将士听着里面的动静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