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前面开车，斯塔克坐副驾驶，翁子宁和卢克坐后座，两个悬浮摄像头与各自绑定的选手平视，之前报名时拍的照片让摄像头事先扫描了，它会自动捕捉唯一设定的人脸，当然，有工作人员远程监控摄像头防止意外发生。

翁子宁低头看向手腕处的光脑屏幕，画面上零星飘过几个弹幕：

［这是什么直播间？］

［主播长得好特别。］

［在车里？］

［这车内摆设看着有点贵。］

翁子宁的直播间在线人数5，就5个人他们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欢快。

［主播怎么不说话？］

［《星辰偶像》 其他翁子宁，是个节目吗？］

［我刷到《星辰偶像》演唱直播间了！］

［啊啊啊啊啊！大家快去演唱直播间！缪可言啊！！！！！］

翁子宁眨眼间直播间在线人数就变成了数字1，那个1是他自己。

翁子宁微微阖眼靠在后座，有点沮丧，他随意瞟了眼卢克，卢克正严肃着脸和直播间的观众打字聊天，那边在线人数187，满屏的舔颜发言，卢克认认真真地回复谢谢。

红发褐眼方脸，哪里好看了？翁子宁扭过头生闷气，这里人审美不行。

四驱车从拾荒镇旁边经过，还在行驶，斯塔克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两人开口搭话：“你们为什么想成为偶像？”

卢克从弹幕的氛围里脱离出来，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要离开瑞福星，前十名有繁荣星球的影视公司签约，到时候就可以过去那边生活了。”

斯塔克问：“这颗星球不好吗？”

“好是好，但我看电视上那些繁荣的星球科技……”卢克满脸向往，“我想看看其他星球，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出生星球，过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

“斯塔克先生。”卢克认真感谢，“感谢您没有放弃这颗星球，要是这次没进前十名，我大概会报名去先生您的垃圾处理厂工作。”

斯塔克轻笑：“加油。”

斯塔克转头问翁子宁：“翁子宁先生呢？”

姜卓一和斯塔克说过翁子宁的情况，精神力可以凝聚成实体，信息素是极具压迫感的硝烟味，常规体检报告显示翁子宁的信息素腺体位置区别与一般alpha和omega，他的腺体长在左边颈侧，而一般alpha和omega的腺体长在后颈，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他今天没贴信息素隔绝贴。

翁子宁穿的是衬衣，第一颗纽扣是解开着的，可以看到他颈侧没有信息素隔绝贴的痕迹，尽管翁子宁没贴信息素隔绝贴，他的信息素也没有泄露分毫。

斯塔克想：信息素控制不错，但这依旧危险。

翁子宁收回看窗外的视线，他与斯塔克对视，略带抱怨地说：“我想名扬星际，不过现在看起来很难。”

翁子宁看着自己直播间来了又走的在线人数拧眉，重复地说了句：“很难。”

斯塔克被他那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他说：“翁子宁先生，您还是把信息素隔绝贴贴着吧，万一遇到omega发情期有一个缓冲。”

翁子宁惊讶抬头：“这里谁是omega？”

然后又说：“omega发情影响不了我。”

在翁子宁的观念里，有信息素的都是雄虫，是同性，他喜欢的是雌虫，凯撒兰纳那样的雌虫。

想到凯撒兰纳，翁子宁觉得心里闷闷的。

斯塔克递过去一片信息素隔绝贴：“保险起见。”

翁子宁看着斯塔克慈祥的笑脸，觉得他有点像自己雌父，他默默接过隔绝贴，学着卢克的样子把隔绝贴贴在后颈。

斯塔克微怔，探寻的目光注视着翁子宁，翁子宁疑惑回望，斯塔克微笑转头目视前方，他什么都没说。

翁子宁低头看光脑，有新的弹幕：

［主播是alpha？］

［好可爱的alpha。］

［有种小奶狗的气质。］

［但是没表情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

［也不奇怪吧，看久了觉得还蛮好看的。］

翁子宁看了一会弹幕，抬手抓住面前的摄像头对准自己说：“我长得不奇怪，我是最好看的。”

这话吸引了斯塔克和卢克二位好奇的目光，翁子宁盯着摄像头认真地说：“虽然在我们明、家乡，我不是最好看的，但我也很受欢迎。”

［……完、完蛋，被萌到了……］

［真的有点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认真的神情觉得有点搞笑。］

［好可爱～］

卢克直播间的人也听见了画面外的声音，弹幕上有人问隔壁的小哥哥是谁。

卢克之前不好意思在安静的车内说话，翁子宁开始和直播间互动后卢克也开始说话了：“是一起参加《星辰偶像》的选手，他叫翁子宁。”

翁子宁抓着摄像头靠近卢克：“我身边这位叫卢克，你们好像更喜欢卢克的脸？”

［啊啊啊啊！美颜暴击！］

［我到卢克小哥哥的直播间去了！］

翁子宁瞪圆了眼睛：“就这么抛弃我了？”

［哈哈哈哈哈——］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来了～］

卢克憨笑回复夸颜弹幕：“谢谢喜欢。”

［卢克不要笑啊！］

［笑起来怎么这么憨呢……］

卢克收敛表情。

［对！就这个感觉！好帅啊！］

［顶级alpha大概就是这样吧？］

［得了得了，垃圾星有什么高级alpha？怕是高级点的beta都没有吧？］

［垃圾星？］

［指路《星辰偶像》官方宣传号，不谢。］

［他们宣传是说瑞福星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知道瑞福星就是九尾系的垃圾星？］

斯塔克开口：“到了，下车吧。”

翁子宁松开摄像头和卢克一起下车。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机械工厂，通体由钢铁打造，外表冰冷威严。

一直趴在车顶的悬浮摄像头起飞俯瞰全场。

翁子宁看着面前的建筑，典型的雌虫审美风格，锋利冷酷，凯撒兰纳应该会喜欢。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主播面露怀念？］

［转镜头啊主播！］

［镜头！］

［转！］

翁子宁看着满屏的“转镜头”和“让我看看”轻哼一声，精神力触手冒出卷起摄像头调整高度和视角，这次释放精神触手没有信息素冒出来，翁子宁想把信息素储存起来给凯撒兰纳，凯撒兰纳的身体需要信息素来维持稳定。

选手的摄像头只会扑捉选手肩部以上的部位，是怼着脸拍的，节目组的摄像头拍摄全场，还会智能找角度，但节目组不直播，他们拍的是节目第一期素材。

这次来的垃圾处理厂是斯塔克私人产业，有些秘密技术在里面，导演组只放了一个摄像头过来，其他组可不止一个摄像头拍全场，之后还要剪辑视频连贯节目。

［怎么这么模糊？］

［还有红色滤镜？］

［滤镜怎么还一闪一闪的？］

翁子宁默默移动触手固定圆球，尽量不遮挡摄像头画面，节目组的摄像头忠实地拍摄现场：翁子宁选手的个人摄像头不断闪着红光报错，无法被拍摄到的精神力触手禁锢着摄像头强迫它离开拍摄人脸的固定位置去拍建筑。

［这是垃圾处理厂？］

［说是军工厂我都信。］

［好酷啊！］

［我们城市也有垃圾处理厂，和这一比……］

［前面说的应该是垃圾中转站吧？现在垃圾应该都是集中往垃圾星处理的。］

［现在居然还有人在垃圾星建垃圾处理厂？］

斯塔克看了一眼翁子宁：“进去不要这么做了，有些东西不能拍下来。”

翁子宁放开摄像头乖巧点头：“好的。”

卢克凑到翁子宁身边：“你好厉害——那是精神力？怎么做到的？”

［有什么东西是我星网高级会员不能看的？（嚣张）］

［主播好可爱～］

［他是omega吧？绝对是！］

［前面的不要看见一个好看乖巧的人就说人家是omega，刻板印象要不得。］

［我们翁子宁是alpha！超A的alpha！］

［我觉得主播是beta诶，不凶悍也不柔弱，对不起我刻板印象了。］

［大家没看到之前坐副驾驶的那位先生给主播递信息素隔绝贴吗？主播肯定不是beta吧。］

［我们卢克说翁子宁厉害，卢克看样子是alpha，翁子宁应该也是alpha？］

［都说了不要刻板印象了。］

斯塔克进入工厂：“跟上。”

翁子宁跟上斯塔克的脚步对卢克说：“等下回去教你。”

进入工厂大门，工厂负责人迎上来带三人去换衣服，这里有来自九尾系所有宜居星球运过来的垃圾，为防止意外需要穿防护服才能接触它们。

莹光绿色的防护服很是显眼，翁子宁直播间的弹幕上一片哈哈哈。

［说自己最好看的主播现在还说得出来自己最好看吗？］

［主播当然说得出来，前面的小瞧了主播的脸皮。］

［这颜色太炸裂了。］

翁子宁好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转了个圈欣赏了一下新装扮，比起虫族的防辐射防护服，身上这衣服丑萌丑萌的：“我当然好看，该去和斯塔克先生和卢克先生汇合了。”

斯塔克称呼翁子宁为先生，那腔调让翁子宁想起在虫族被称为阁下的日子，他自觉带了雄虫间的社交态度和斯塔克交流。

“斯塔克先生。”翁子宁走进斯塔克，“我刚刚在换装间掀开帘子看到后面是各种小型机器和看不到尽头的垃圾，我们要到后面去吗？”

“对。”斯塔克点头带路，“这颗星球98%的表面上都是垃圾，我清理了2%的地方建造城市和乡镇，收容这颗星球和其他星球流落过来的苦难人，所幸这颗星球多雨，雨水收集净化一下可以养活这颗星球的三万多个人。”

一望无际的垃圾闯入眼中，灰暗难尽的模样另卢克震撼：“这里居然是这样……”

卢克今年17岁，他没经历过在垃圾里找吃食的日子，但他经常听父母说斯塔克先生是瑞福星的救世主，他拯救了他们这些不愿离开故土的生命，卢克当然佩服斯塔克，但他不想留在这里，尤其是见了现在这场面，如果有机会，他想去更大、更广阔、更繁荣的地方。

翁子宁问：“斯塔克先生，我可以拍这片垃圾山吗？”

翁子宁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他去过最差的星球是奈奈明，但就算是奈奈明，那里也是有星球护卫舰和悬浮车的，他现在穿着防护服，没感受到这片区域的味道和混合奇怪东西的辐射，虽然心里依旧觉得不适，但他记得他需要人气，直播间的观众想看垃圾山。

斯塔克：“当然可以。”

［……我仿佛闻到了恶臭味。］

［卢克怎么不拍垃圾山？］

翁子宁的直播间人数激增。

［主播生活在这里？］

［垃圾星居然能连星网？］

［我好像看见我女儿丢掉的娃娃了。］

［那个机器是什么？它吃掉了锈铁。］

［你们真不觉得反胃吗？］

［……我走了，听缪可言唱歌去了。］

［我也走了，我急需卢克的脸来给我洗洗眼睛。］

斯塔克指着垃圾山说：“在我来这里之前，这颗星球的人们就住在那里，他们靠搜寻那里的食物和水生活。”

虽然翁子宁直播间的观众说要去其他直播间，但他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依旧在增加，翁子宁继续固定摄像头，他问斯塔克：“斯塔克先生为什么要留在这颗星球，您应该可以在首都星定居？”

［？首都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我不信。］

［一个垃圾星的垃圾处理厂老板？］

［转镜头转镜头，让我看看主播口中的斯塔克先生有多大脸。］

［话说为什么主播的摄像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