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清那里拿到了资料,黄静希当即给江屿发消息,开始整理收拾东西。请了一周的假,按照计划他们要去南城一趟。
去之前还是老规矩,她去找陈文斐小聚,两人有几天没见了。
一直阴着的天在傍晚时分突然放晴,难得地泄出几分金光。黄静希坐在床上看了眼时间还充沛,路过商场时让司机停了下来。
陈文斐最近工作不是很顺利老加班,正考虑创业,焦头烂额,黄静希想着给她挑个礼物开心开心。
之前在蓝城的时候,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两人都会来这里逛逛买点什么,算上来也已经一年多没有来了,经常找的销售小姐也不在了,换了新的面孔。
衣服包包想来陈文斐也不缺,她买了条项链,设计独特又寓意好,适合陈文斐,几乎没有思考就拿下了,往外走又被烘焙店的香气吸引,再买了个小蛋糕……
就当她拎着一堆东西兴冲冲赶到陈文斐楼下时,却撞见了陈文斐和她卷毛模特男友争吵着分手,不过这事陈文斐没有说过。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着东西退到一旁静静等待。
但饶是关上耳朵,声音仍就不免以高高低低的声音传来。男生在忏悔出轨,一万个理由的辩词……
陈文斐沉默着,推掉男生求和的礼物,转头往回走,对面那个男生拦住了去路。他不想分手,百般拉扯。
“不想分就去死,去给我绝育。”陈文斐生气了,黄静希把东西放下往那边走去。
“陈文斐,你别给脸不要脸,哪个男的不会,这三年——”男生猛地往前扑跪,“我艹!谁!”回头看,一个黑发红唇的冷艳女子正在轻转脚腕,懒散不屑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高跟鞋有点没收住。本来想帮你助攻的,没想到你……”黄静希眼皮微抬浅浅地扫了下他,手指一点,红唇轻启,“轻轻一下,就——倒了。”
她婀娜着身姿往前走,抱着陈文斐的肩,温情款款地理了理她的头发,靠近陈文斐耳朵“低声”嘟囔道:“他这么虚,有什么好玩的。”
“我听见了,你别给我造谣。”卷毛模特警惕道。
“亲爱的,要不我们也坦白吧。”黄静希继续假装“耳语”
“什么叫你们坦白。”卷毛模特意识到问题有点不对劲,“陈文斐你说清楚。”
“好一个,我说清楚。那女的没跟你说吗?”陈文斐冷嗤一声,“她可是给我准备了一本你的集邮册。”
“……唉……没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斐斐是无辜的。”黄静希也忏悔,手则是扶住了陈文斐的腰。
“你他妈什么玩意。”男人说着说着火气越来越大。
“哎呀,成年人干嘛说破,你经常出差应该能理解的我们。”
“理解个鬼,神经病啊你,放开我女朋友。”男生说着就准备拉开她们,“斐斐,我是无辜的,那个女的就是故意的,我已经断干净了。”
“干净?”拉着调上扬的语调,陈文斐冷冷睨了眼他,把黄静希拽远了些,“我没把你剁了,涮了已经仁至义尽。滚吧。”
“我们走。”陈文斐把黄静希拉走。
“卷毛泰迪你别忘做绝育。”黄静希的声音渐行渐远。
卷毛泰迪气得团团转,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树,落叶被踢得纷飞,“陈文斐,好得很,老子出差,你闺蜜,就这玩意……”
房间里灯光没有打开,陈文斐脱了鞋径直走到沙发前,重重地躺下,黄静希在她旁边也躺了下来。悄无声息,只有窗外的光影在流动。
过了一会,黄静希翻了个身,摸索着把身旁的包包拿了过来,翻出项链盒,轻轻搁在陈文斐的手上。
“什么东西?”
“项链,销售跟我说这个能带来好运。其实,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陈文斐拆开盒子看。
“早知道今天你要恢复单身,我应该买个戒指的。”黄静希拉起陈文斐的手,“要不要去换?”
“滚啊。”陈文斐甩开了她的手,欣赏月光下项链的波光。
“啧。这样还是没有机会吗?”略带遗憾的语气。
“你哪来的钱?”陈文斐随口问道。
“你想哪去了,没啃老,也没啃少。”黄静希解释道,“我理财到期了一笔。”
她坐起来又说:“当时我就说卷毛看上去不可靠,你还说玩玩,结果一玩就被他套牢三年。渣男,刚刚该给他一拳的……”
“头疼。”陈文斐嫌她喳喳吵,把茶几上的杯子推给她,“给我倒杯水来。”
“今天见到周城还好吗?”她喝了口水,把黄静希拎来的蛋糕拆开切,递了一块给黄静希。
黄静希勉强地笑了笑,想说又怕陈文斐担心,含糊地回了句:“能怎么样,我是谁。”
“江屿还住你那?”
“嗯。”
“你和他说了吗?”
“还没。”
两人陷入了沉默,只一瞬,陈文斐勾了勾唇继续吃蛋糕,“你应该是有安排了吧。”
“别说我了,你呢?我陪你几天?”黄静希在沙发上转了一圈,挨着陈文斐更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男人于我没什么所谓。”陈文斐吃蛋糕的动作停了一下,眼底有几秒的怅然,旋即又神情自若,“要死要活多难看。”
“我这边差不多了,没什么,你早点回去,明天不是还要去南城吗?”
“不去了,我陪你。”
“我到时候工作室开张你多陪我几天,今天这种事真没必要。我都多少任男朋友了,失恋跟宿醉一场没什么差别。”
“是啊——”黄静希望着陈文斐出神,“我们家斐斐这么好,为什么总遇不到珍惜你的那个。”
“要不还是去换戒指吧,我感觉我爱上你了。”
“去去去……”陈文斐推搡着黄静希往外走去,“别给我整这死出,我要去写企划书了。”
“真创吗?”
“当然创,”陈文斐抓过黄静希的包把她送到门口,“到家给我发消息。”
虽然是挂着笑的脸,但黄静希知道她是想自己待着静静了,所以也没有坚持留下来。回去时再和江屿商量了一下,南城的计划往后推了几天。
陈文斐白天上班,她就和江屿在蓝城逛逛公园、电影院、工作室……晚上的时候,再厚着脸皮去找陈文斐玩耍。
可能静静的陪伴,就是她能给到的最好的安慰。当然这是她自认为。
第三天她敲开陈文斐的门时,才发现她被鸽了,陈文斐在客厅留下一张便签,她回家过双休了,让她也赶紧出去玩。
被搁置的南城计划也就此展开,两人染着一样的玫瑰红发色踏上旅行,像晴空下快要燃尽的炽热焰火。
南城的一切还是夏日光景,充沛的阳光,无尽的沙滩,蓝金色的海浪翻涌。她戴着墨镜,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人群。
她嘬了口椰子水,朝身旁的人问道:“如果我现在加入他们,会不会被拒绝。”
那群人正在打沙滩排球,在鎏金沙子中奔跑着,嬉笑声、惊呼声、喝彩声冲击在她的耳膜,勾得人跃跃欲试。
“去试试?”江屿提议。
“试试。”黄静希放下手中饮料起身,补了点防晒,朝那群人走去。
简单地和旁边一个小伙说了下他们想法,对方迟疑了一下盯着两人看了又看,沙滩排球也停了下来。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江屿瞟了眼对方,补充道。
“喔,这声音。”其中一个走来的女孩愣了下,捂住了嘴巴。
“我请你们喝饮料好不好?”黄静希朝那个女孩打招呼。
“不用不用,谢谢姐姐。”对方忙摆手,又笑眯眯道:“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好有气质啊。”
江屿低头笑着看向黄静希,摇曳生姿像朵火红玫瑰,微微点头,朝那女孩说了句:“谢谢。”
女孩非常大方热情,亲昵地挽过黄静希的手,又靠在她耳边悄悄道:“姐姐,我等会可以和哥哥合个影吗?”
黄静希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认出江屿了,很美好心细的女孩,“当然,你直接和他说就好了。”
“谢谢姐姐。”
拍完,她开心地就把黄静希拉到了沙滩,教她基本的沙滩排球规则,另一个男生则在对面教江屿。
简单的教学后,他们分成了两队,江屿和黄静希被贴心地分在了一队,作为新手还给他们配上几个有经验的老手。
江一天的粉丝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很多,最开始的喂球,熟练之后的挑战增加……他们一起在沙滩奔跑、跳跃、伸展,浅蓝色的海慢慢变成深蓝。
他们筋疲力尽躺在沙滩上,笑着干杯。江屿给他们买过单,再带着黄静希悄然离去。
“刚刚我们忘记点吃的了。”黄静希坐在副驾上突然反应过来。
“没事,我后面点了。”
“点了就好。”她松懈了下来,揉着酸胀的肌肉感叹道:“哇,真的是完全动不了了。”
“你跑太急了。”
“那我不能看着球掉啊。”她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还有我们。”江屿绕着海岛把车往市中心开去。
“那不怪你看上去太虚了,跟个吸血鬼一样,我以为你体力没我好。”黄静希嘟嘟囔囔道。
江屿把车上的音乐调小,嗓音淡淡道:“你再说一遍?谁体力好?”
她缩在椅子上不甘道:“我。”
“嗯?”威胁的声音。
“不好。”她弱弱补充。
笑声溢出,江屿含笑着瞥了眼她,把车窗开了条缝让风进来些。
后半程他们跑也跑不动,跳也跳不起来,就看着江屿一个又一个的杀回去,喝彩,她合理怀疑江屿是故意表现。
“晚饭想吃什么?”江屿问。
“想回酒店躺着。”她好累。
“行,回酒店。”
回到酒店已经快晚上七点多了,他们订的是套房,江屿住次卧,她主卧。回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黄静希就躺床上去休息了。筋疲力尽的一下午,最后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本以为会一觉到天亮,但迷迷糊糊被闪烁的光亮唤醒,她睡前忘记拉窗帘了。晚上十点多,她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光亮来自附近商场的烟花,前台说是在搞周年庆。酒店顶层的烟花像一朵在漆黑夜空中盛放的花,她敲开了江屿的门,想叫他一起看烟花。
房间门没有锁也没有回应,黄静希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刚刚运动太激烈了出了什么事,开了门进去,江屿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喊了声他的名字,还是没有动静,又凑近试了试他的鼻息,也没有鼻息!一个激灵,黄静希被吓坏了,慌里慌张把耳朵贴到他的胸膛去听心跳。
吵闹的心跳和不可抑制的笑声一起出现,江屿一个用力把她带上床抱在怀里,闷笑声在她头顶响着,他吻了吻她的发顶。
“黄静希,真是可爱,这是什么脑回路。”
“放开我,你个神经病。”黄静希蹬着脚,踹开被子。
“放不开了。”明灭不定的烟花光景下,他注视着她,手指落在她的唇上,嗓音浸着情欲的味道。
气氛在那一刻仿佛氤氲着暧昧情愫,凝滞不散随呼吸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