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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男人只穿了薄薄一层寝衣,单薄布料下隐约可见起伏的肌肉线条。即便是昏迷着,周身气势凝而不散,也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极具威慑性。四肢躯体却摆放的极为周整规矩,面色较那日苍白许多,斜飞的浓眉紧紧隆起,似是睡梦中也无法摆脱病痛侵扰。
再细看,神情又渐至松缓。
赵朔州一双嘴唇干裂起皮,却被温水浸润,身上的衣料干净整洁,隐约散发出凛冽的雪松香。
显然,他被照料得极好。
呼吸间,洛因神色几经变幻,俱都落入灰衣男子眼中。他也不说话,将人带到了,便站在一旁,像影子一般悄无声息融入阴影里不动了。
但洛因能感觉到,有道晦暗目光始终凝在自己身上。
洛因气息波动一瞬,瞬息间那道刺人目光便隐匿下去了。
她便也若无其事提脚靠近床榻,俯身依次翻看赵朔州的瞳孔,唇舌。
嘴唇不由抿起,赵朔州目前情况尚不算极严重,但继续下去,只会更为恶化,直到药石罔效。
她将赵朔劲瘦手臂从衾被里拿出,搭腕诊脉,凝神细究间,皓白细腕倏忽被一只宽大手掌紧扣住,钻心疼痛骤然从腕间皮肉传来,洛因拧眉咬牙,才将将咽下痛呼。下意识抬眼,顷刻间便和一双沉锐黑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