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两人和好后,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居然是余平。
前天晚上余平被卢兴伟的突兀现身慑住了脑子,懵逼地被打发走,但回去之后不过片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卢兴伟开门的时候穿的绝对是高廉的衣服吧,啊啊啊,这俩到底啥关系,余平的头发快被他揪秃了。
宋孟拯救了余平所剩不多的秀发,余平根本没法等到第二天找高廉算账,只好不停骚扰宋孟,“高廉跟锋锐的卢总到底啥关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视频通话那头的宋孟无语望天,半夜三更被余平提溜起来就为这?,“啥关系也跟你没关系,别说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这个猹狂。”接着他加重语气命令余平,“现在,给我睡觉,这么有精力,明天起早就代高总去把车间巡了,省得整天没事瞎操心些有的没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被宋孟喷了一脸,反向安排了一波工作的余平,呆呆抬手摸摸头顶,像是在抹去不存在的口水,然后终于消停了,照着宋孟的话,乖乖去睡觉,就是不太能睡着,躺在床上数到天亮,焦急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而第二天一早,余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确实是一大早,其时只有五点,他前一天夜里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纯粹的睁眼到天明,就为在上班前堵到高廉。
所以又一次,卢兴伟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这一次他比高廉醒得早,昨晚两个人嬉闹一点,高廉先坚持不住了,搂紧卢兴伟团在他怀里要睡着了,嘴里还不吃亏地怼着卢兴伟。而卢兴伟在高廉没了声音之后,把他又往怀里团了团,调好空调,拉上被子裹住两个人,才安心休息。
然后,四个多小时后,余平来堵高廉的撞门声又叫醒了他,而高廉也在哼唧着,挣扎着想从梦乡出来。
卢兴伟非常恼火,第一时间捂住高廉的耳朵,把噪音隔绝,口里还轻声哄着,“乖,再睡会儿,还早,乖。”
等高廉又睡实之后,他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晨间五点半,他的火腾地就起来了,汹汹地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关上房门,进入客厅,打开大门,气势磅礴,眼神凶狠,“你干什么。”
“高廉,他,今天上班么?”余平再一次被卢兴伟的气势震住,脱口而出了句废话。
。。。。。。
卢兴伟的气场猛增,更加凶猛。
而余平则呆呆地直视卢兴伟宛如猛兽袭击前的眼神,像是被卢兴伟战斗散发的血气所慑住,不敢发一言,凭着卢兴伟将他喷了个狗血淋头后,再度砰地甩上大门,将他拒之门外。
呃,可怜的余平,可怜的卢兴伟。
而四个小时后,睡饱了的高廉醒来,得知早上这一幕,又耳听卢兴伟抱怨余平不知所谓,差点没笑岔了气,这两个人,简直太好玩了,余平就是卢兴伟的天克啊,哈哈哈哈哈。
高廉不知死活的笑声完全惹恼了卢兴伟,这一次他再没放过高廉,一把压住,张口就咬,用力更猛,肩膀上的牙印都咬了出来。咬完之后,高廉的笑声是停了,但两人的眼神也开始拉丝了。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不过一秒,两人就啃到了一起,迅猛又激烈。
在高廉狂笑的时候还安坐床沿的橘座跟点墨又又又被喂了满眼狗粮,嫌弃地连声抗议,逃窜出门。
两小只离开后更无人打扰的两大只,这下更肆无忌惮,坚决贯彻了卢兴伟的心愿,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于是这一天,高廉又是在床上度过的,卢兴伟送吃送喝,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快下班的时候,高廉又又又一次偎在卢兴伟胸膛上,手指到处游移划动,嘴里却在说,“等会儿就起来吧,我们在床上窝两天了,该跟余平宋孟他们打声音招呼了,不能让他们担心。”
卢兴伟捉住高廉乱晃的小手,“要起来,你就别动了,再划下去,就不用起来了。”提起余平,他眼皮一翻,“就余平那脑子,他还会担心,我看他脑子里都是瓜汁,哪儿还能担心。”
高廉又想笑了,但他得忍住,再惹恼了卢兴伟,别说待会儿,明天他都别想离开这张床,他开始帮余平说好话,描补描补,“嗯,余平嘛,只是冲击大了点儿,真的,人不傻,好歹是你粉丝,让让他,让让他。”
卢兴伟完全不想要这种粉丝,总感觉会传染的样子,但说回来,谁让余平是高廉的好基友呢,不让让他,还能分咋地。
高廉又接着哄卢兴伟,“你明天要回去了,好歹起来收拾下,晚上早点睡,明天起早开车呢。”
没提防高廉转移注意力的小花招,中招之后的卢兴伟想到自己临时缺席了两天,回去后办公桌上的文件,邮箱的紧急邮件肯定堆得满山满谷,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你说,我把公司做这么大干什么,连放个两天假都紧巴巴的,这公司要它何用。”
高廉听得又笑了起来,“你这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那么大一个公司老总,嫌弃自己公司,赚钱不好?”
卢兴伟掐住高廉腮帮子,“赚了钱没了你,这钱不赚也罢。”
他又把头埋在高廉脖颈间一蹭,二蹭,再蹭,蹭个不停,嘴里继续抱怨,“我不要上班,不要赚钱,就要跟你贴贴。”
卢兴伟的发质软和,跟橘座的毛发质感一样,高廉被蹭的心里开了花,柔软一片,“好,好,好,不上班,不赚钱,你在家里待着,我去上班赚钱,养你,好不好?”
卢兴伟缩回脑袋,瞪着高廉,恨他的不解风情,“你上班,我不就贴不到你了,还贴什么贴。”
一句话说得高廉又开始笑起来了,身体乱颤。
卢兴伟无可奈何地瞪了一会眼,随后没撑住,也跟着高廉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两人的嘴唇又开始触碰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嘬了起来。
嘴上说着要起床,但两个人都不舍得分开,仿佛彼此相贴的皮肤上,对视的眼神里,啃咬的舌吻里,有着胶粘的物质存在,让他们彼此相接,耳鬓厮磨,难分难解。
在经历早上的噩梦后,余平不敢再梅开三度,所以在下班后,他非常乖巧地先给高廉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来的时候,卢兴伟正手脚并用缠着高廉的胳膊跟大腿,不让他从自个儿四肢围成的牢笼里脱困,誓要让高廉溺毙在其中。高廉的胳膊跟腿使劲划动,挣扎着想远离卢兴伟的围困,可惜这两天他消耗了太多能量,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太多的力气。
正巧电话响起,他提着电话铃声想转移卢兴伟的焦点,“电话响了,快去接电话,快点,”他用力推拒卢兴伟的肩膀,“你放开我,我快吸不动气了。”
卢兴伟充耳不闻,只一味捆着高廉,“接什么电话,接电话,现在都下班了,是休息时间,谁打电话都不接。”
高廉急了,“接呀,别是什么重要的事,行,你不接也行,把电话给我,我接。”
卢兴伟见高廉急了,长手一伸,从床边取来电话放进高廉手里,而他的腿脚一动未动,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高廉捏着手机,默默运气三秒种,最后还是忍了。摁开手机,来显是余平,卢兴伟一旁瞄见了,立时哼了一声,蠢蠢欲动,不是很想让高廉接通来电。
高廉一手指着他,另一手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什么事?”
听筒里高廉的声音刚传入耳朵,余平立时就热泪盈眶,可太不容易了,他吃了两次闭门羹才终于联系到高廉,泪水洼在眼眶中,声音哽咽,鼻腔制动,“你还好么?两天没上班了。”
“呃,我还行,”高廉觉得自己可能大概貌似是听错了,为什么电话那头余平好像是抽鼻子,这是哭了?“但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好,你怎么了?”
余平顿时就哇得一声哭出来了,“我昨天今天去找了你两次,两次都被骂了,哇啊~”
声音很大,卢兴伟也能听见,于是高廉和卢兴伟面面相觑,都在怀疑人生。
没两秒钟,卢兴伟想明白了,唰的一声胳膊伸来,准备抢走手机,还好高廉眼疾手快,立刻举高手机,才没让卢兴伟又冲着手机喝骂第三次。
他急急地安慰了余平两句,“谁骂你的,我明天去上班,到时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余平抽搭着鼻子,“还是你够朋友,不过这个人你骂不了。”
高廉没仔细听,防备着卢兴伟再度突袭的手,“嗯,我现在有点事,你要没什么,明天我们再聊。”
“呃,好。。”余平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盲音,他不明所以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后,按高廉的说法,自个儿玩去了,准备等明天跟高廉倾诉他这两天遭遇有多悲惨,他已经跟宋孟诉说了一遍,可宋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说他活该。高廉就不会这样,高廉会理解他的。
在电话被卢兴伟抢走前,高廉急急忙忙结束了通话,所以卢兴伟抢到手之后听筒里并无声音。他非常不爽,对着高廉振声,“那个傻叉的电话,你接他干嘛?他还敢告状,我还没找他麻烦呢,有几个人早上五点敲人家大门,就为问人上不上班的,他脑子是不是有大病。”
高廉连忙拍胸抚气,顺着毛捋,“这两天刺激有点大,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明天去公司,我一定说他,别气,别气。”
卢兴伟还不够解气,“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今天早上我非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傻逼。”
高廉这下不干了,“骂骂就得了啊,可不兴动手,什么年纪了,还一言不合要打要踢的,文明不文明。”
卢兴伟鼓着眼睛,对着高廉嚷嚷,“我不没动手嘛,还要怎么地,这傻逼还不能骂,你帮他帮我?”
“好,好,好,帮你,帮你,明天我就帮你去骂他,别动手就行。”高廉立马下调底限,放弃原则,哄着卢兴伟。
卢兴伟十分唾弃高廉这翻脸胜过翻书的墙头草行为,于是又一轮磋磨揉捏开始,哼,还没办法治他了。
而高廉一着不慎,境遇堪忧,比刚才粘得更紧,贴得更近,两人快合二为一了,物理意义上的一。
两大只又在床上厮磨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橘座忍不了了,径自跑进卧室,跳上床大声喵呜喵呜个不停要吃的,才终于分开了这俩连体婴。
好事被毛孩子打断,卢兴伟摸摸鼻子,瞪了橘座一眼,放开高廉起床去洗漱了。
而高廉则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卢兴伟缠他缠得太紧,一点距离拉不开,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你近我退拉锯了整个下午,热得他出了一身汗。现在卢兴伟终于走了,他也松快了一点,稍微能歇歇。
高廉又躺了一刻钟,直到卢兴伟洗漱完回到卧室,他还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卢兴伟依在门框上,歪头噘嘴瞅着高廉,“嗨,你不是叫着要起来么,还不起,改主意了,那正好。”
“别别别,我起了。”高廉怕了卢兴伟,闻言就一个仰卧起坐,生怕卢兴伟真的冲上来,那可就真要在床上躺到明儿早上了。
切,没劲,高廉冲出卧室去洗漱,卢兴伟也不好拦着他,不情不愿地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先点个外卖,顺便准备下明天要带走的东西。他这次要把橘座跟点墨都带走,带走的不少,幸亏是把两小只搬回公寓,相对来说只要考虑路上的,要是跟他住公司,那就不是个简单的工程了。
高廉打理好自己后,也跑出来帮着卢兴伟收拾,他把上次带两小只来安北的猫包找出来,卢兴伟则从柜子里拿出数包罐头鱼干猫条,预备路上犒劳两小。两人齐心协力地为毛孩子们的出行做准备。
准备妥当后,外卖也来了,现在可以开始犒劳自己了。高廉这两天在与卢兴伟的对抗中损耗了太多能量,此刻是埋头咀嚼,一声不吭,吃得头都抬不起来,而卢兴伟坚持锻炼,身体健壮,相对而言还能忍得住。
吃饭,收拾行李,洗漱,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今天又是平凡却让人想留住想握在手心不放的一天。
再次入睡之前,耳边是高廉均匀轻细的呼吸,卢兴伟无声睁开双眼,盯了天花板十秒,默默感谢上苍,感谢神明,感谢命运,然后闭眼,搂紧高廉,沉沉睡去,迎接明天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