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就在高廉忙忙碌碌盘点手头的资源，能不能推动AI优化更进一步的时候，秦妈妈又和卢爸爸吵了一架，为的还是卢兴伟的婚事。

大概是卢大伯背地里又给了卢爸爸压力，卢爸爸又在家提了一次联姻的事。他不能理解，这本来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反正大伟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不如就认识认识，相处一下，要是正巧看对眼，大家都便宜，何必这么死拦着不让，搞得大家都难做。

而秦妈妈已经不对卢爸爸的脑子抱有任何希望，大伟要是愿意去相亲，端午至于掀桌么，最后搞得不欢而散，还不是不愿意么。年纪这么大怎么还能这么天真，难道男人至死是少年，就只能呵呵了。

她烦躁不安，思前想后，卢爸爸这个态度，她怕是拦不了多久了，这事还是要大伟出头才行，还有那个高廉，这个兔崽子，怕是算到了自己处理两难，所以才不闻不问，还管着大伟让他也不理会，就算着自己去找他们，好谈条件呢，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而这一边高廉也在跟卢兴伟商议，【还要继续拖一段时间，先让你妈松口再说，现在这情况，谁先开口谁先输。】

卢兴伟回他，【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悠着点呀，别真逼得太后大动肝火，你老公我可兜不住。】

高廉打了个媚眼给卢兴伟，【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算错过，每次打赌，不都我赢了，唉，对了，你还欠我两次赌约没给我呢，什么时候兑现？】

高廉开始追债，卢兴伟就蔫了，溜了溜了，【什么赌约，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打过赌。就这样，你自己把握好度啊，妈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

哼，高廉见卢兴伟始终耍赖，倒也没接着纠结，一天不兑现，就一天是个把柄，握在手里，有时候对付卢兴伟意外地好用。

他俩在这不紧不慢的打坏主意，秦妈妈已经抗不住了，两天后一大早，电话就打到了卢兴伟的手机上，声如狮吼，“你们两个兔崽子，周六给我在家里等着，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哦吼，丸辣，芭比Q了。

卢兴伟向高廉转述了母上大人的指示，【死定了，你玩脱了，太后娘娘十分愤怒，那吼声三里外都能听见，周六我们就等死吧。】

但高廉却很高兴，【放心，死不了，你是她儿子，最多你死，反正我不会死。】

卢兴伟不想相信年糕居然这么坏，【年糕，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谋杀了亲夫，你就自由了。】

高廉回了他一个表情符号，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说呢 jpg。】

因周六太后召见，高廉不辞辛苦又在周六起大早赶回了玉安，并在坐车的同时指使卢兴伟去买了一大堆菜，准备给太后做一顿丰富的，致力于讨好太后原谅自己的小算盘。

午餐很丰富，然后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秦妈妈这次是单独来的，她打电话给老谭，以心疼卢爸爸这段时间辛苦为由，让老谭把卢爸爸约出去钓鱼了，瞅这个空过来跟高廉商量对策。这种事上，卢兴伟是指望不上的，跟他爸一个德性，只会硬杠，也不知道就这臭脾气，怎么在商场上横扫千军的。

秦妈妈驾临他俩那小公寓的时候，高廉已经烧了两个菜，正准备炒第三个。

卢兴伟把太后迎进门，秦妈妈照旧用挑剔的视线扫了小公寓一眼，语带嫌弃，“怎么还住这儿，小得都转不开身，你们还两个人，怎么住啊。你不是买了一套平层嘛，怎么不搬？”

卢兴伟谄媚地笑着讨好他妈，“这不刚装好，还在晾晒嘛，准备国庆的时候搬来着，到时候，妈，你来我那儿，我孝敬你。”

秦妈妈哼笑了一声，“那倒不必，我受不起，等你孝敬，你没伙着年糕那小兔崽子挤兑你妈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高廉正好把第三盘菜从厨房端出去，母子俩的对话飘进他耳朵里，他把菜放到桌上，也扬起谄媚的笑，“伯母，这从哪儿说的，我哪儿敢呢，我可是好孩子，可不敢不孝。”

秦妈妈鼻腔喷了一下气，“你不敢，你要是真不敢，大伟能等到现在我找他，就你个死小子，最阴，算计你妈我身上来了。”

见秦妈妈挑了明，高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想这么算计秦妈妈，但他跟大伟这事吧，举世皆反，那能砸实一个还是砸瓷实的，能省点事省点事。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赶忙走过来挤开卢兴伟，扶起秦妈妈的胳臂，装乖卖巧，“那不是担心嘛，生怕你不同意，不就没戏了嘛。哪儿能想到您这么通情达理，体谅我们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您这女群子之腹了，我给您赔罪。”说完，接着倒打一耙，“再说，这还得怪您，您要是早点松了口，那我不就放心了么，那就什么事没了。”

秦妈妈横他一眼，“合着，最后这还是我自找的？”

高廉笑得更甜，脸上笑容绽放如花，声音入蜜，“那怎么可能呢，主要是我不懂事。”

卢兴伟第一次发现原来高廉也能做出这种狗腿子的姿态，哄得他妈找不着北，都快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妈，你到底来干嘛的。”声音微微有些硬。

秦妈妈当面一个大大的白眼翻给卢兴伟看，自个儿不过为难高廉两句，儿子就不乐意了，这就开始护上了，“我来干啥，你俩会不知道？”

高廉示意卢兴伟别说话，“饭好了，我们边吃边聊，大伟，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说完，把准备摆脸色的卢兴伟拉走，眼神教育了一番。

饭菜上桌，高廉摆上酒，连倒三杯，站起来对着秦妈妈说，“妈，这事吧，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您看在我年纪轻，沉不住气的份上，饶了我这次，我给您赔罪了。”

秦妈妈端着碗，看着高廉自罚三杯，又瞄了眼儿子脸上显而易见的不快，也不阻止，直到高廉把三杯酒喝完，才慢悠悠地说，“算计长辈，这事呢，你确实不地道，罚你三杯酒，也是小惩大诫。”接着无视卢兴伟的怒目，继续说，“至于别的嘛，你小子就是个人精，这么做求得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提醒一句，以后不想好了想分开了，先想想今天你干了什么，才求来这场姻缘。”

高廉眼神一凝，又倒了一杯，“妈，谢谢你，我真没想到您这么轻易就松口，我以为...，算了，不说了，我再罚一杯，谢谢您的体谅。”

哼，秦妈妈挑着桌上的菜，眼神都懒得撇高廉一下，“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跟你妈一样，是个死脑筋的，不知变通，大伟喜欢男人这事肯定不能接受，会棒打鸳鸯，是吧？”

高廉挠挠头，“这我倒没想过，您跟我妈那还是不一样的，”他继续解释，“就是吧，我觉着您可能没那么快就妥协了，我还得再磨几次呢。”

“切，”秦妈妈扫他一眼，嗤笑一声，“你们两个都打定主意要跟家里对着干了，我反对有什么用，找气受么。”

卢兴伟这下听懂了，他妈这是同意了，没见年糕连妈都喊上了，他妈也受了，这把稳了。

秦妈妈火力全开，高廉应付得有点吃力，主要吧，这是新媳妇见公婆第一遭，矜持还是要装一下的，尤其刚用手段在秦妈妈身上，现在不能再通过大伟反制秦妈妈，装乖还是要装一下的。

于是，此消彼长，高廉心有顾忌，不敢接着耍花招，而秦妈妈遇弱则强，气势更盛，高廉就应付得更狼狈了。

而一旁的卢兴伟刚想明白怎么回事，一点不同情高廉，乐呵呵地看着高廉在秦妈妈的攻击下左支右绌，溃不成军。

奚落了高廉一顿，出了半口气，秦妈妈把矛头指向了旁边看戏看得正爽的卢兴伟，“你挺乐啊，有了媳妇忘了妈，说的就是你。”

呃，卢兴伟见势不妙，这风向怎么变我这儿了，“妈，这不怪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说着他大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要是我知道，那肯定不能让他这么玩，这不胡闹嘛。”

高廉猛低下头，眼睛上翻，腹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秦妈妈则直接说出了口，“儿子唉，你这话放网上知道叫啥不？大猪蹄子渣男。”

double kill，卢兴伟卒。

继高廉之后，卢兴伟也招架不住，狼狈地强行转移话题，“妈，你今天来干什么的。”

这些天一直堵在心口的郁气被发泄出去，秦妈妈这才不再训两个小的，“你说我来干嘛的，这事，你们准备怎么干。”

“嘿，我怎么知道你来干嘛的。”卢兴伟有点急了。

而一旁的高廉一把按住卢兴伟的手，示意他让自己来谈，“妈，这事，简单也简单，难也难，就看我们能做到哪个地步呢。”

秦妈妈放下碗，正色发问，“怎么说？”

高廉微笑，“只要我跟大伟正式公开，那这事自然就没了，但是公开了，您的压力不会小，所以有利有弊，就看怎么运作了。”

秦妈妈疑惑，“自然就没了？”

高廉微笑坚持，“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边自然会得到风声，那这事肯定不成，他们是想找女婿，又不是卖女儿。”

秦妈妈转念一想，“也对，我们家是想卖儿子，但人家不一定会卖女儿，可能跟你爸抱的想法一样，反正两边都没谈人，先处处看，能看对眼就皆大欢喜。”

高廉接着分析，“一旦公开，不管对方怎么想，他们都不会再继续了，毕竟要脸。但公开以后，家里的三姑六舅们，声浪怕是要震天。”

想到这些，秦妈妈也是头疼，偏是大伟，要换个人，还没这么难，“那你们怎么想的？”

卢兴伟首先表态，“公开，必须公开，我可不要以后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秦妈妈一手挥开儿子的大脸，转向高廉，“你呢，你怎么想？公开以后，压力大部分都在你那儿，谣言不少，还可能有不长眼的，你怎么办？”

秦妈妈的话让高廉的心里热腾腾的，他脸上的微笑再挂不住，碎裂开来。他低下头，喉节滚动，剧烈地吞咽了一下，柔声对着秦妈妈说，“妈，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兵来将挡，只要大伟能坚持住，他们挡不住我们的。”

卢兴伟闻言把手臂搭在高廉肩膀上，正色对着秦妈妈说，“妈，你别担心，早晚要有这么一遭，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免不了的。”他转头凝视高廉，眼神绻缱，“年糕于我，是一生所寄，我会和他好好过，有困难一起闯。”

卢兴伟在秦妈妈面前直白的话语，让高廉的内心更加滚烫，他不敢看卢兴伟的眼睛，怕对视的瞬间就控制不住扑上去吻他，秦妈妈还在，那样做就太过了。但他也不想从卢兴伟怀里离开，肌肤相贴能帮助他扼制住冲动，要是现在骤然失去肢体接触，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高廉没说话，微微躬腰缩头，贴着卢兴伟胸口感受着他平静有力地心跳，自个儿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烈。他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尽全力抑制从心底源源不断地渴望，不顾场合不合时宜的冲动。

没喝几杯酒，高廉的脸上却已满是酡红醉颜，这情态让秦妈妈觉得有点撑，再吃不下去饭，别说，她这儿子，还挺有一手，也没说什么话，就让高廉感动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心捧给他，挺了不起的，佩服佩服，“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行，找个时间，跟高廉来家里吃饭吧，让你爸先见见，后面再通知亲戚们，让大家都知道，省得每个人心里都惦记着你的婚事，个个打着小算盘，真以为我儿子能任他们摆布。”

秦妈妈的话，安了高廉的心，第一关过了，卢兴伟也特别兴奋，挥起拳头笑开了花，“行，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们都行，一定配合。”

儿子脸上大大的笑让秦妈妈简直没眼看，傻得哟，比网上贴的狗子傻笑还要胜出三分，碍眼极了。她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事，是你们的事，还我看什么时候合适，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就过来，难道还要算个大吉大利再做。”

卢兴伟噎了一下，高廉手肘捣了捣卢兴伟的腹肌，“行，妈，主要是我这边现在在安北工作，回来不太便利，我回头安排下，下下周吧，下下周六晚上，我们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