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妈妈我难受……”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吸引了直播间的注意。
在众人的提议下,主播来到角落的一张病床边。
只见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士双膝跪在病床边,眼睛哭得通红,祈求地看着医生:“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可爱的女儿才五岁啊。”
“您瞧瞧她,她圆润的小脸都瘦得变尖了。”
“妈妈……”床上双颊烧得通红的小女孩喃喃地呼唤着,“想吐……”
“这里有桶。”在医院做了半个月义工的主播熟练地把桶递了过去。
母亲双手捧着木桶,让她的女儿吐在了桶里。
病床上的小女孩吐完之后眼泪汪汪的,剧烈地咳嗽两声后又急切地喘气,像一个破败的风箱一样,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小女孩被这样的病痛折磨得浑身难受,她哭喊着:“呜呜呜……妈妈……难受……”
站在一旁的医师目露不忍,“孩子的父亲呢?让他来见孩子最后一面吧……”
母亲把木桶放在一旁,掩面痛哭,无力极了:“我丈夫跟着贵族老爷的车队去另一个城市了,他这个月都赶不回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橙黄橘绿:主播,再凑近一点小女孩,我有点事需要确认。】
主播连忙将镜头对准了小女孩:“大佬您看,有什么发现吗?是可以治好吗?”
谭母凑近谭倝的手机,“发热高烧,呕吐,初步判断为微生物感染。”
“问问这个女孩是怎么生病的。”
谭倝问完后,主播连忙问孩子的母亲:“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十二天前,蕾拉开始浑身发热,双九那天我按照医师的建议用霜雪花熬水,喂给蕾拉。”
“头两天她确实是好了,但到了第三天,她又开始发热,比以前更严重,躺在床上说胡话,喂给她吃的食物也全都吐了出来。”
“前天我带蕾拉来坎贝医院找医师,但是没有医师能救她。”
蕾拉的母亲说的十分顺畅,或许是这些天医师问的多了,她根本不需要思考,把这些天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她啜泣着,神色绝望:“医师们都说这是天罚,可是……可是我的蕾拉最崇拜光明神了,她怎么会做出亵渎光明神的事情。”
蕾拉又吐了,这些天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一堆透明的白色黏液混着血丝被吐到了地上。
女人看着这一幕,哀嚎一声跪在地上,朝石柱上的光明神跪拜,“光明神在上,请您保佑我的女儿,健康活下来吧。”
现实世界里的谭母神色凝重,“问医生医院里有没有相似症状的患者,呕吐或者发热都算。”
医师听到问题后,迅速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有。症状没有蕾拉严重,我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高热。”医师无比懊恼,“光明神在上,我太愚蠢了。”
剩下的事不需要谭母提醒,医师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他向几人嘱咐两句后,去二楼找主教。
“主教大人!大事不好!”医师顾不上礼仪,敲门闯入主教的办公室。
身穿红袍的主教瞪了一眼医师:“没礼貌,我还没让你进来呢。”
“没时间了主教!”医师急得语无伦次,“楼下有小女孩发热!呕吐咳嗽,还有很多人都是这种症状!”
“不就是传染病吗,喂点霜雪花就好了。”主教觉得医师在大惊小怪,以前也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纳罕维城一夜之间上千人发热,吃完霜雪花熬的药就好了。
“不一样,这次没用!”医师大喊,“霜雪花吃过了,三天后症状变得更严重,那个女孩已经开始吐血了!”
主教原本轻松的脸色骤变,他大步往外走,却又想到自己已经在坎贝医院待了数天,要是这真的是传染病,那他不能离开。
他转道来到书桌前,“把关于传染病的情况全部告诉我。”
于是一个人写一个人说,很快,主教写下一封信后放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下“教皇大人亲启”后盖上火漆印。
他来到窗前,朝楼下守在医院门外的骑士喊道:“喂,楼下的骑士。”
骑士抬头,往后退几步看到窗口的红衣主教:“主教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主教挥了挥手中的信,“骑士,立马将这封信送往圣柏赦教堂,亲手交到教皇手中!这关乎万千人的性命!包括你的亲人和兄弟!”
信封轻飘飘落到骑士手里,骑士却感觉有千钧重。
他郑重地行了一个礼,朝教堂的方向跑去。
目送骑士离开后,主教沉下心,开始安排医院的事务。
“封锁医院,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集中管控有传染病症状的病人,没有症状的来二楼隔离。”
——
骑士穿过横亘瓦萨河的桥,进入圣柏赦教堂的领域。
此时的云殊意正在处理教廷的事务,男主昏迷不醒,皇室群龙无首,本以为无缘王位的人心思浮动。
教廷需要赶在皇室选出新的国王前,重新推选一个教廷阵营的国王。
翻看不少资料,他也没有选出最合适的。
如果乜衡在……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今天当值的骑士的声音:“冕下,坎贝医院来信。”
“信?”云殊意在来这个世界后就有了解过布纳图王国的所有城市分布,尤其是纳罕维城的城区构建,十分清楚坎贝医院就在瓦萨河边,和圣柏赦教堂隔河相望。
二者相隔这么近,为什么主教不亲自来见他,反而选择了一种复杂又麻烦的方法?
“进。”
有人推门而入,还没等骑士接近云殊意,又有人赶了过来。
来人一把推开守在门口的骑士,急切大喊:“不能往前!”
送信的骑士立马站在原地。
头盔中的双眼忐忑无比,看看教皇,又看了看来人,生怕手中的信不能送到教皇手中。
“坎贝医院发现新型传染病,不能确保他有没有染病,不能让他靠近你。”
这句话是在给云殊意解释。
送信的骑士反应过来,连连后退,“冕下,信由我来念,您千万不要靠近我。”
云殊意颔首,准许了他的请求。
“最神圣的父亲:赫尔弥乔教皇。光明神保佑您一切安好,坎贝医院发现一种无法医治的传染病……以上,就是近期的所有发现。”
短短一封信,字字如同惊雷,轰然炸响。
云殊意神色凝重,他吩咐守在门口的几名骑士:“通知所有还在教堂的红衣主教和教区主教,前往会议室开会。”
然后写下一封回信准备交给坎贝医院来的骑士,手刚抬起,就有人接过,“我来送。”
云殊意松手,看着信封被送到骑士手中,对骑士叮嘱:“直接站在医院外宣读就好,辛苦你继续守在医院了。”
骑士将信仔细揣在怀中,离开教堂。
书房中只剩两人。
上一次的分别并不怎么愉快,以至于现在两人再见面,氛围沉默而别扭。
乜衡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云殊意古井无波的眼睛,“克文赛斯大人,有何贵干?”
“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衣衫不整,名誉扫地?”
“还是在光明神面前强迫我?然后再把我丢在外面,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一个淫/荡的人,让我身败名裂,被所有人抛弃后只能在你身下婉转承欢?”
云殊意的这一番话说得淡然又平静,乜衡却听得血气上涌。
“我不会——”
“你不会这么做?”云殊意嘲讽地哼笑一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想去猜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坐于高背座椅上的白发青年阖眼:“我信不过你,也不想信你,在我喊人来之前,你离开吧。”
书房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乜衡握了握拳头,大步上前。
他捂住云殊意的嘴,不让这分明柔软的唇说出刻薄的话。
乜衡低头,和云殊意对视。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听我的解释就好。”
见教皇紧闭双眼明显抗拒的神色,乜衡也没有再强迫他睁眼看自己,开口道。
“我是乜衡。”
“这句话是真的。”
“情难自已想亲你。”
“这句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你最珍贵,最喜欢的东西威胁。”
“我知道这会让你不舒服,但我忍不住。”
“我天生没有同理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接近你,我已经足够收敛了。”
“如果真的是为了骗你取乐,我应该做得更决绝一点,在遇到你的第一眼就上了你,然后又装好人救下你。”
乜衡俯身,隔着手背在云殊意唇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
“这是真的。”
云殊意在乜衡解释的时候就睁眼了,一直默默听乜衡说话,但他显然没信,轻轻一挥,男人的手就从自己嘴上离开,他眼睫微颤:“爱我?你怎么证明。”
男人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手心如擂鼓般的心跳似乎要冲破胸膛。
乜衡声音低沉,“你摸到了吗,它在因你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