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云殊意一直在尝试联系毋归，但是他没有毋归的联系方式，给蛟龙舰队的一把手发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小九不在身边，他不敢贸然尝试侵入网络，要是被兽都网安查到，没等他见到毋归，就再次进监狱了。
没等他想到更好的办法，另一件大事要到了。
——毋言二十岁生日就在明天。
毋言每周只有周日能够休息，正巧明天就是周日，他们可以在家里度过一个无人打扰的生日。
云殊意压下心中的焦急，开始为毋言的生日做准备。
——暂且称为家吧，虽然是租的，不够大，也不够新，但他和毋言两个人住，足够了。
这些天云殊意接了几个订单，给不少权贵看了病，赚了不少钱，手头也富裕了不少，能买的东西也多了。虽然毋言把他的账户和自己绑定，毋言卡里的钱自己能用，但他想给毋言一个惊喜，一个……令毋言难忘的惊喜。
云殊意在网上买了不少菜，在厨房忙碌好几个小时，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因为毋言喜欢吃肉的缘故，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肉，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灯光柔和地洒在菜肴上，更添几分温馨浪漫。
门外响起门铃声，机器人的声音传来，“云先生，您的快递。”
云殊意放下手中的酒，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和指挥中心灵灵模样相似的机器人，它的手中捧着一个箱子，见云殊意出来，它扫描过云殊意的面容后，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礼品盒和签收单递给云殊意，“请您签收。”
在签收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云殊意接过礼品盒。
黑色的礼品盒被浅金色的丝带缠绕，丝带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同黑色磨砂的盒面交相辉映，拿在手心沉甸甸的。
云殊意细细摩挲礼品盒的表面，心里期待着毋言看到这份礼物时的反应。
“这是你给他买的礼物？”
一具炙热的身躯贴着云殊意的脊背，阴沉的吐息喷洒在青年的耳畔。
“宝贝，你不是说，只喜欢我吗？”骨节分明的大掌钳住云殊意的手腕，从他手中拿走礼品盒。
随后男人手臂用力，拦腰把云殊意带回了家。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毋归一秒都不想耽误，直接把人抵在门板上。他单手箍住云殊意的手腕，将青年的两只手禁锢在其后腰上，另一只手上拿的礼品盒被随意放在了玄关上，随后他捂住云殊意的嘴，低下头狠狠咬住云殊意的脖子。
这一口没有收力，恶狼的獠牙嵌入云殊意的皮肉之中，剧痛随之袭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流入肩胛和背部，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毋归将自己的气息永远留在了云殊意身上。
分解剂无法分解，香水也无法遮掩，除非云殊意将那块皮肉切除，否则这道气息会永远追随云殊意，直到他满头萧萧，步入坟墓，只剩枯骨一具，这道气息才会经久徘徊后，不舍散去。
“疼……”云殊意的声音细弱蚊蝇，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他的脸色苍白一片，生理性的眼泪划过双颊，落在男人的手上。
“毋归……我疼……”
听着青年示弱地求饶，毋归手指动了动，但却没有松口，继续往云殊意的脖颈处注射自己的气息。直到尖牙里所有的信息素清空，毋归才放开云殊意的脖子。
看着云殊意染血的脖颈，毋归怜悯地垂眸，冰凉的唇贴在他的伤口上，“好可怜。”
云殊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酸软，他靠着门板缓缓滑落，跪坐在地上。青年微微弓着腰，双手撑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紧紧咬唇，许久没有说话。
毋归也蹲了下来，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宝贝，我终于找到你了。”
“毋归……”云殊意睁着含泪的眼，嗓音浊哑，“你……还记得什么？”
“你想让我忘记以前的一切？这样你就好和新欢好长长久久？”毋归的手落在云殊意的唇瓣上，摸着他嘴上的伤口，指腹轻轻碾了碾，“抱歉，我全都记得。”
“你抓着我的尾巴求偶，求我咬你，喝我血时候陶醉的神色，被我亲的时候泛红的脸。”
“我向你许诺未来，做你的家人，我想向你求婚，想和你游遍宇宙，想和你白头偕老……我想和你站在阳光下。”
毋归自嘲地笑了笑，看向窗外的艳阳，眼中破碎的情绪翻涌，“我们现在站在了阳光下，可是……”
“可是和你站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见云殊意一直跪在地上没动，毋归手臂用力，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眼神越发落寞。
“卧室在哪？”
不需要云殊意回答，毋归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因为这所房子，只有一间卧室。
“你们住在一起是吗，他有我喜欢你吗？他只是一个学生，他没有我有钱，也没有我厉害，他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你瘦了很多，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毋归推开卧室，看着空荡简洁的房间，“待会就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云殊意靠在男人肩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毋归的最后一句话，他终于有了反应，“不行……”
“为什么不行？”此时的毋归像一个炮仗，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把他点燃，“你喜欢他的文凭？我也是兽都军校的学生，要是还不够，我现在就去深造，还是说你更喜欢他年轻有劲，我才四十六，不比他差。”
云殊意试图告诉毋归，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就是年轻时候的他，但每当自己提到“他”，毋归就会很生气地亲自己，直到把自己亲得说不出话，才会放开自己的唇。
这么重复来了两三次，云殊意终于放弃解释了。
算了，他喜欢吃醋，就让他吃吧。
“你想做什么，趁他没回来，快点吧。”云殊意不再试图辩解，接受现实般开口，“我现在还不能走。”
毋归一把将云殊意丢在床上，眉眼透露着一丝凶戾，“凭什么！你为什么不和我走！”
云殊意张了张嘴，“他……”
“行，我明白了。”
“他没回来，我们速战速决。”毋归打断云殊意说话，反手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看在我们做了一年苦命鸳鸯的份上，我们做一次，做一次之后，我们……分道扬镳，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俯身压在云殊意，掐着青年的下巴，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就在这张床上。”
云殊意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现在是下午四点，毋言晚上六点下训，这里距离学校很近，毋言十分钟就能到家，他们肯定会撞见……
云殊意摇了摇头，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会有多美。
“你不愿意？因为这是你和他的床吗……”见云殊意摇头，毋归卸了力，浑身力道压在云殊意身上，他把脸埋在青年肩窝，闻着云殊意身上夹杂着自己气息的血腥味，“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如果死在你眼前，你也无法为我停留，我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你？”
云殊意迟钝的大脑猛然听到那个字眼，他睁着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眼中满是哀伤，“你的死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事。既然已经重活一世，就不要再提过去了。”
“可是……有关于你的美梦，都在过去。”毋归闭眼，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语气逐渐平静下来，“在没有找到你之前，我靠着那些梦，捱过了一天又一天。”
云殊意抬手，把手轻轻放在毋归的背上，轻声道：“我们还有未来。”
“是你和他的未来。”毋归侧头，发颤的唇瓣贴在云殊意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啄吻。
毋归的吻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急躁不安分，却又暗含温柔，云殊意无力抵抗，只能张着嘴回吻。男人的舌头挤进云殊意的口腔，不断地攻略城池，在他口中搅动，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这个急切的吻，吻得云殊意唇舌麻木，嘴巴酸痛。
一只手趁云殊意沉浸在这个吻中，悄然摸到了他的小腹。
居家服的裤子很宽松，甚至不需要解开绳结，就能被轻松扒下来。
“唔！”云殊意睁大眼睛，去推搡男人的胸膛，“不——”
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完，一滴滚烫的泪骤然落在了云殊意脸上，旋即是越来越多的泪，如R12星球绵绵不断的雨，无声无息，却又冰冷刺骨。
毋归哭了。
总是一往无前的毋归，就算在死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的毋归，此时已泪流满面，伏在云殊意身上无声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毋归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么多伤口，你很疼，我应该给你上药，帮你报仇，我应该陪你走向未来，但我食言了……”
“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对不对……”
“这个惩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和我走好不好……殊意……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