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务?”陈鲤一脸疑惑。
今夜会出现新的尸首这件事只有她知道,晏青怀说的应该不是此事,也不见大理寺卿给她布置任务,现在何来的任务?
“你……”晏青怀皱了皱眉,“反正就是有,现在不方便说,你过来。”
陈鲤扭头四处看了看,见现在人多,恐跟晏青怀又传出些流言蜚语,遂客套了起来,“世子爷,若不是急事便等下官回去了再办吧。”
“急事。”晏青怀面不改色。
怕再客套下去反倒显得她刻意了,陈鲤跟姜谨云说了一声后,起身朝晏青怀走了去。
还未等陈鲤走到晏青怀身边,晏青怀往前一步将她手腕抓住,随后冲大将军说道:“大将军,实在是有紧急事务,我就先将阿鱼带走了。”
说完,她拽着陈鲤就走。
被拽着踉跄了好几步陈鲤才站稳了些,她推开晏青怀,揉了揉手腕,“什么事啊?”
“没什么,先回去吧。”说完,晏青怀转身走了。
陈鲤觉得他莫名其妙,转身又准备回将军府。
这时耳边响起了白特的声音:【请注意,你面前即将出现一具尸首。】
“我面前?”陈鲤盯着面前的空地看了看,又扭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根本没有人影。
随后她抬头往天上看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传了来。
陈鲤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眼前果真出现了一具尸首。
陈鲤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将军府对面是一座酒楼,酒楼高耸入云,那具尸首看来就是从酒楼上面掉下来的。
将军府门口的守门将士见此情景,一人转身跑了进去,大声通报了此事。
随后,将军府的宾客呼啦啦全涌了出来。
担心尸首又被抢走,陈鲤急忙跑上前去,查看了一眼尸首的情况,忍着恶心用手将尸首护住。
只是左右看了看,无人可以帮她将尸首抬回去。
之前她知会了大川此事,但是没有具体说时间,现在大川没能赶到,她还得再蹲在此处将尸首护着才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凑上来想查看尸首,被陈鲤呵斥了两声才退后。
眼看着现场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陈鲤又急又气,但是又不能离开半步。
急火攻心之时,一队穿着甲胄的士兵围了过来,在陈鲤周围团团围了一圈,将陈鲤和那具尸首圈了起来,这才将周围想要看热闹的人镇住。
陈鲤转头一看,透过士兵们肩膀的缝隙,看见姜谨云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冲她走来。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围成一圈的士兵让开了一条道。
姜谨云走了进去,蹲在陈鲤身边,伸手查看了一下尸首的情况,随后冲身后招了招手,两个士兵便抬着一块木板过来了。
姜谨云咳了一声,说道:“阿鱼姑娘,先将此人抬去将军府吧,现在将他放在这儿也不是一回事。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去到案发现场查看才行。”
陈鲤听姜谨云如此说,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她握着姜谨云的手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少将军了,那我们快走吧。”
姜谨云看了眼被陈鲤握着的手,弯了弯嘴角,拉着陈鲤站了起来。
陈鲤亲眼看着将军府的人把尸首抬走后,急忙拉着姜谨云往对面的酒楼跑去。
他二人跑的速度虽然还算快,但是刚才护着尸首浪费了许多时间,所以现在嫌疑人估计已经跑了。
陈鲤也管不了这么多,能找到一点线索是一点。
她拉着姜谨云跑上二楼的时候,能明显感觉拉着那双手开始变得吃力。
转头看去,她看见姜谨云脸色涨红,大喘着气,状态不太好。
她这才想起来,姜谨云此时是一个病患,现在他不宜跑动。
于是她将姜谨云的手一放,说道:“少将军,如今你身体不太好,便先在这等着吧,我去看看就来。”
谁料姜谨云反握住她的手,两步跟了上来,“你一人去太危险,我的身体无碍,走吧。”
见姜谨云将她的手握得紧,她也没有再挣脱,只是后来跑起来时,她总是小心翼翼了些。
他二人跑到高层楼时,竟看见晏青怀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出来时,手上还提着一个店小二。
陈鲤惊呼了一声,“世子爷,你怎么在此?你不是走了吗?”
晏青怀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瞟过他二人紧握的双手,随后将店小二一扔,两手一抱,说道:“你现在不是看见了吗?我没走。”
陈鲤的视线转到躺在地上的店小二身上,“那你来此是做什么?”
晏青怀用手点了点店小二的脑袋,“你不是去捡尸首了吗?我来勘察现场了,若要等你,不知道线索早就被抹得多干净了。”
听晏青怀如此冷嘲热讽,陈鲤敢怒不敢言,心里想着,要是当时尸首摔下来时你帮我一把,哪至于拖到现在?
嘴上又不得不阿谀奉承道:“还是世子爷想得周到。”
听陈鲤如此夸赞他,他貌似非常高兴,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冲店小二努了努下巴,“刚才尸首一摔下去我便跑了上来,看见这人鬼鬼祟祟扒在窗台上往下看,就先将他抓去审了吧。”
陈鲤两手一抱,冲晏青怀作揖道:“都听世子爷的。”
陈鲤话刚说完,便见身边的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她立马转身,看见姜谨云大喘着气,脸色不好,还发了一身虚汗,遂急忙上手将姜谨云扶抱住,“少将军,你可还好?”
姜谨云皱着眉,急促地喘着气,随后点了点头,“无事。”
见姜谨云这种状态,陈鲤有些着急。她抬手碰了碰姜谨云的额头,发现姜谨云的额头异常滚烫,遂想要将他扶起来。
晏青怀“啧”了一声,上前接过姜谨云,随后将陈鲤往后一推,“你去将店小二押回去,我来送这个病秧子回家。”
于是晏青怀就这样扶着姜谨云下了楼。
陈鲤扭头看了眼一脸惊惧神色的店小二,随后冲店小二一笑,“那就有劳你亲自走一趟吧。”
陈鲤将店小二带回大理寺后,又等了晏青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晏青怀这才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来时身后跟着衙役,衙役们抬着的是方才那具尸首。
陈鲤立即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指挥着衙役把尸首放在一边的台面上。
晏青怀拍了拍陈鲤的后脑勺,问道:“方才这人你审了?”
陈鲤一边盯着衙役摆弄着尸首,一边回答道:“审了,没问出什么来。”
“没问出什么来,那是问出什么了?”
陈鲤转头看向店小二,“你自己跟世子爷说。”
店小二见了晏青怀后打了一哆嗦,这才磕磕巴巴地说道:“世子爷,小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呀。”
听到这里,晏青怀皱了皱眉,“什么小的大的?好好说话。”
店小二急忙点头,“是草民,草民真的没看见呀。”
晏青怀冷哼了一声,“你没看见趴在窗台上这么起劲干什么?”
店小二说道:“当时此人点了一壶温酒,草民是来送酒的。结果敲了几声门,没人应,草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时屋内没人,但是窗户是大开的,于是草民就趴在窗户往下看了看,谁知道这一看就看见了他趴在地上,真就是这些了,草民真的是无辜的。”
“你无不无辜我们验一验便知,若是验出什么来,证明他是喝了你送的酒才坠下去死的,那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的。”
陈鲤也不想废话,丢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朝放着尸首的台面走去。
她撩开盖着尸首的白布,一边捂着鼻子,忍着恶心,一边仔细观察着尸首的模样。
这个尸首除了被摔坏了之外,其他的状态跟之前被烧毁的尸首一样,也跟之前曾维钟带走的尸首一样,这就足以说明,他们都是同一种死因。现在只需要将仵作找来,验明此尸首的死因就行了,到时候一切就有突破口了。”
想到这里,陈鲤转头看向晏青怀,“世子爷……”
陈鲤话还没说完,便见晏青怀冲站在门口的衙役招了招手,说道:“去找仵作来。”
见晏青怀此次竟如此爽快,陈鲤生怕他等会儿反悔了,急忙上前奉承道:“下官还未说完,世子爷便先想到了要找仵作,世子爷头脑清醒,思路清晰,真是吾辈楷模。”
本以为如此夸赞晏青怀,他会非常受用,结果,陈鲤见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将食指抵在了她的额头中间,将她往外推了推,“摸过尸首的手不要来碰我。”
听到晏青怀是这个原因,陈鲤讪笑着拍了拍手,又往后退了两步,点头哈腰道:“是,世子爷,往后下官一定注意。”
仵作是一柱香的时间内赶到的。
他到了,陈鲤跟晏青怀便退到了门边,留有足够的空间给仵作验尸。
结果仵作忙活了半天,抬手擦了擦汗,转过头来,一脸为难地看着晏青怀和陈鲤道:“这……尸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