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助理,而且还是别人家的总裁助理?这名号可不好听,说难听点就一打工的牛马而已,真要对付的话也让人胆寒。
“您可别开玩笑了东庭羲先生,卞女士怎么看得上我……”,许泾连忙止住这样的话头,想转个话题。
东庭羲却突然变了脸色。
“我说你这么装有意思吗?呵,话不投机”
许泾默了。
有没有装这不好说,最起码他拒绝卞露贞,还截东庭羲话头就做得挺不好的,不给颜面,也难怪东庭羲不悦。
许泾有些后悔,但并不多。
他可以用美色换资源,也可以低头卑微,唯唯诺诺,但那一切的前提都在于他愿意与否。
他不愿意的话,谁也无法强迫,而就算他愿意的话,那也并不代表他低贱。
许泾打算走人,可东庭羲却不让。
“你还没有兑现你的赌注呢——胜者为王,败者……嗯?兑现你的承诺吧”,他提醒道。
兑、兑现个屁!
什么胜者为王败者……暖床的,不都还是东庭羲自说自话闹的破事?不然他许泾纯纯一合格的打工者,怎么会无聊到去打一个这样毫无营养的赌局?
还要求兑现赌注?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要是东庭羲是个女士,且还是他许泾有好感、又可以接触的女性,那倒算了,男人的话,他敬谢不敏。
“您这么羞辱我的话,不怕西城先生难做吗?”,许泾唇角微勾,带着些许冷意。
“你怎么不知,我就是要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你拿下呢?”,东庭羲凑近了一步,慑人的身高和隽冽面容很是不羁,同他以往正派精英的模样完全两个样子。
但东庭羲精明的地方在于只是试图用言语来使他就范,这就搞得许泾很是麻烦。
要是他没奋起反抗,按照东庭羲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一贯作风,真有可能拉他到床上暖床,可说是暖床,其实上了床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不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但若要是严词拒绝,即使告到西城伊秀那边让他帮自己解决,这样的激烈,肯定会被东庭羲认为是不给面子,进而撕破脸皮……就算道理在自己这,可到时候只要他随口说一句是开玩笑,没想到自己这么认真之类的,那他也完蛋,纯属刻意破坏西城和东庭羲的情感……说不定到时候更肆无忌惮也会。
说到底,不论何种选择,苦的永远只会是自己罢了。
“可是我这辈子,真的最讨厌的就是和男人同床共枕了”,许泾沉下心来,挑眉正色道,“要让我给你暖床?那还不如杀了我吧”
同东庭羲一样,许泾也用这般风轻云淡的语气来说话,见招拆招。
“反应这么剧烈,怎么,你被男人恶心过?”
许泾的下颌骨一紧,反倒笑了,只淡淡地,“是啊”
他双手环胸,一派轻柔,颇有些禁欲教师的味道。
“大概是八九年前吧,我勤工俭学当补习老师的时候,给一个高中生辅导功课,我们相处得不错,某一天,他给我递了一杯水,然后我就被他睡了,醒来以后我报了警,但……呵,可笑的是,因为他是未成年人,而且还是跳级生岁数更小,按照法律,反而是我强迫了他”
“后来我和他的家人只能各退一步,我不追究这场“意外”,他们也不告我强迫□□”,许泾叹了口气,看向东庭羲。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你知道那孩子最后还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只要我再让他清醒地来一次就会喜欢上那种感觉的,那种只有被……捅……嗯,过的感觉,才会知道为什么女人会控制不住地大叫,有钱人都爱这样玩——呵,我缺他这点东西吗?”
许泾目光澄澈,看向东庭羲这个有钱人,没有再说,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却十足体现。
东庭羲眸光一闪,不由垂眸,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未成年案件向来是不公开的,况且也没有立案,如果不是许泾说出,正常人也不会知道。
而就算他想拿这个威胁,也得考虑另一个未成年和司法的权威问题。
顿了顿,许泾正想转身离开,东庭羲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但又似乎只是某人的错觉。
“所以,只要是男的就永远不可能吗?”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歪到这个地步,但考虑到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许泾还是认真回答了。
“是”
“那你会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吗?”
“如果有需要的话”,许泾谨慎道。
“什么叫如果有需要的话,原来你也可以被交易的?”
话甫一出口,东庭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找回了他的自信——毕竟做交易是他擅长的主场。
“如果你……”,东庭羲正想乘胜追击,许泾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以做一定程度的交易,但那仅限于无关紧要的事,譬如说有女生喜欢我的面孔,我就会去连锁商超或奢侈品店做导购服务员——说不定卞女士以前也被我服务过,才会对我感兴趣些,但若是真想和我交换什么的话,很抱歉,我的标准,或者说可以交易的底线可是很高的”
许泾垂了下眼眸,不知想到什么复又明亮。
“至少目前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达到可以让我交易的要求”
话音一落,某个人如遭电彻。
难怪,难怪他对许泾这么感兴趣!东庭羲心想。
就是许泾这股认真时除了上进的样貌让人感到违和——从表面上看……额不,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来看,许泾似乎除了工作心无旁骛,且无论何时何地都一直谦卑有礼,又十分明媚甜美,又温温润润的,好像把所以美好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奇。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私底下真实的他却如此颓废张扬,像颗快要糜烂的水蜜桃一样诱人,他能从中感到那么一丝被隐藏极佳的疏离厌世,慵懒冷冷,他本该清醒的,可却甚至觉得……这有种莫名该死的致命吸引。
原来,他们竟是同一种人吗?
东庭羲下定了决心要达成目的,但也决定采取别的策略。
“OK,那你能说说要怎样才能达到你的交易要求吗?”
东庭羲的目光灼灼,满含期待。
某个瞬间他那专注的神情和那人的脸重合,许泾感到心口一窒,可当清醒地意识到那个人并不会像东庭羲这样看自己后,他的心脏密密麻麻地攥痛了起来,简直都要晕倒。
“我不知道”,许泾说完这一句后倏然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然后他旋即转身离去。
“我必须先告辞了,再见”
来不及阻止,许泾便消失在觥筹交错的人影之中,无处找寻。
徒留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