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连连用眼神向奥古斯求救。
于是大元帅再上前半步,恭敬欠身道。
“敢问阁下,一切安好吗?”
似乎到现在为止,那老头才把大元帅放进眼里,围着人踱步,不停啧嘴发出怪声。
然后,他毫无征兆地顿住,凑在奥古斯左耳边。
“你担忧的事,不会有问题。”
他接着一抻脖子,又绕到大元帅右边。
“婚礼的白鸽会在你的头顶上方飞过,你所爱的幼子将获得新的蜕变,他也为此甘之如饴,余生无憾。”
奥古斯听完眼睛一亮,但又谨慎地追问道。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上周的列车事故,我的人民因此受伤惨重,我心痛不已。”
元帅问的是遇难者,老头扭曲发皱的嘴角,摇摇头退开。
“是真是假皆无所谓,因为礼堂的钟声注定会为流星般的一对新人敲响,你的夫人感动拭泪,因她毕生所愿终于得偿,恭喜,恭喜呀……你们该走了。”
听完莫名其妙的话,稀里糊涂被赶走,默文在返回的路上忍不住开口了。
“恕我直言,元帅,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您可千万要对他的谏言多加斟酌啊。”
拥有相同秘密的人会拉近距离,许是因为这点,奥古斯瞥去一眼,露出浅浅的,意味深长的笑。
“上回你们去见的苏洛并不是苏霆的亲弟弟。真正的那个就如目前流传的,是上周的匹配者。其他的,你暂时没必要知道。”
默文瞬间瞪大双眼。
一个疯老头的话,为什么大元帅要相信到这个地步?
想问却没头绪,想劝又无从下手,头脑混沌的他竟然在跨出大门前脚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他满嘴血地爬起,擦拭的手掌正好兜住掉出来的牙齿碎块。
此时惊骇远远盖过痛感,默文上将只会仰头,看着似乎早有预料的元帅。
“我、牙、我的牙真的——那个人、那个老头……”
准确的说,那并非老头。
只是在这一次的会晤里,他选择了心仪的,也是他认为合适的面貌。
极寒书库里,他依然举灯立在原地。
“呼……”
他发出悠长的,像刚从梦中醒来的叹息。
紧接着,他敞开双臂,仰天发出喜悦的笑声。
宛如一罐装满的玻璃珠翻到,晶莹剔透的小球弹跳着随性乱蹦,在仿佛永无止歇的笑声中,他与四周都变化了。
冷雾消散,空间压缩,刚才令访客们胆寒的冰窟回归正常但仍旧壮观的书库,环形的排列密不透风。
他随手将灯放在空气中,任其似一团粘土自行揉搓,最后与书山的一层薄霜同时消失。
脚踩两摞图书,他拨弄着羽毛般轻软的黑发,脸与眼还藏在兜帽下。
“七七八八!你刚刚看到了吗!”
明明有着成年男性的声线,他却似小孩快速高抬腿,双臂学着翅膀扑扇,模样好不滑稽。
“是不存在者,是无法解读者,是胆大包天篡改者啊!”
“为什么?怎么会?好突然!怎么办!七七八八!”
“七七八八快救我!我是不是要赶紧逃!我会不会死?”
以狂喜的姿态表达惊恐,他的演技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因此,他呼喊的对象于他脑海应答。
【滚】
【等你真死了再叫我】
无法形容的声线,判别不了性别和语气,却准确传达厌恶这唯一一种情绪。
虽然厌恶,可他们共生一体的关系却又将他们紧密绑定。
所以,那道声音腻烦地再接一句。
【你一个已经在锁定对方查阅任务的人,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么】
被说破小心思,原本欢快转圈圈的青年停下了,羞赧地对着食指。他的手也不再畸形了。
酝酿完毕,他抚着侧脸嗫嚅道。
“是啊,仅仅是在别人那里看了一两页,我就已经、已经——”
【想抹消掉他】
“一见钟情啦!”
【……】
像是听到始料未及的话,那道声音,或该称之为7788的系统,发出短暂且刺耳的噪音,切身演绎着‘谁的沉默震耳欲聋’。
片刻后,它又在那个陶醉撒花的青年脑中提示。
【你刚接了刺杀他的任务,用时0.001秒】
是看到的瞬间就选择接受,快得超越生理反应。
如果是因为一时激动眼拙点错,那情有可原,现在也理应懊恼或者……
“是这样吗?”
黑袍青年抛花的手一顿,随后双手高举,终于按捺不住地来了个大跳。
动作华丽又轻盈,堪比顶尖的天才舞者。
而他手舞足蹈欢呼着——
“好棒耶!”
同样耗时一毫秒做出的庆贺,换来7788相同的长久静默。
在单方面切断联系前,它发送出眼下最合适,同时也是它使用频率最高的回应。
【神经病变态赶紧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