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昀忍住想要逃开的冲动。

从前他和方逢睡在一块，经常因为距离太近而碰到，但他不会对方逢多想，都是男生，会有生理反应是很正常的，他又是Beta，方逢根本没可能对他做什么。所以哪怕后来他对Alpha产生了心理阴影，很快又把方逢和一般的Alpha给切割开来对待。

现在就有些困难了。

他现在知道那个恐怖的反应全都是因为他，哪怕他真的相信方逢，哪怕他知道方逢和那些Alpha不一样，也做不到完全克服恐惧。

很恐怖。

乔昀的心情飘忽不定，干脆侧开脸，尽量不让自己去看，用力闭上眼睛，睫毛紧张地乱颤。

Alpha的信息素先飘过来，幽静深邃，危险而不可测的海底暗流，随时都能把他卷入涡流之中，再也无法挣离。

方逢又开始吻乔昀。

乔昀怕得浑身都紧绷着，下意识地在防备着方逢，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回应他。

那种敌意并不是针对方逢的，他不知道是对严昇和那些欺负他的男生，对那个Alpha，对那些黄色书页，对那部影片，还是对所有深不见底的、污秽恶心的欲望。

方逢并不着急，手重新探上他的后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按压乔昀发热涨起来的腺体，像是在逗弄人。乔昀不禁逗，忍不住喘气，一松懈，方逢就笑着捕住不够警惕的猎物，把他吻得升温，让他从那些负面想法当中剥离出来。

骨节修长的手继续向上丈量，他腰腹一片柔软，近似奶白色的棉花糖，棉花糖的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几乎下一秒就要融化在方逢手里，变成甜腻腻的糖水。

方逢、方逢、方逢。

除了方逢他没办法再想别的事情。

感官过载，眼睛蒙着一层雾，每次相触，乔昀都好像真的看见了化作无数可见光点的信息素结合在一起，嫩绿色的，和深蓝色的，在跳一支很绚丽的舞。

眼前有光芒在闪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夏天才会有的惨亮白昼完全笼罩住他，过强的光亮晃着他的眼睛，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令他产生自己陷入了短暂性失明的错觉。

细微而持续的电流持续地流窜而过，听说溺亡的人在濒临死亡时会因为缺氧引发肌肉痉挛，从而不由自主地抽动腿部。信息素发出来的光太强烈，他被淹没其中，几乎就要窒息，想呼救，可是声门已经在刺激之下关闭，他没有办法吸入空气，也没有办法呼出声音，只是张着嘴无声挣扎。

幻觉太过于恐怖，乔昀沉迷其中，腿不断地挣扎，可是他忘记现实中还有一个坏心的方逢在抓着他，他根本动不了，也逃不了，结果真的像溺亡者一样僵直着双腿。

换气的时候，方逢凑在他耳边笑，声音很沉，“小乔，有这么舒服吗？”

乔昀的脸庞上挂着泪痕，不知道这眼泪的来由是生理性因素居多，还是羞耻心居多，听见方逢笑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很迟钝地偏头和方逢对视，眼神涣散，眼球还在颤动着。

方逢被他这样看着，凑上去，怜惜地亲他泛粉的眼睑，吻去他的眼泪，轻轻咬住他软桃一样的脸颊。

慢慢地把乔昀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乔昀不安地动了动。

方逢埋在乔昀的颈窝，钻到衬衣里面的手抚着他滑而单薄的脊背，知道他在不安，吻他的颈侧，说，“一会就好。”

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会。

乔昀在这方面的接受度不高，方逢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小幅度地磨蹭，腿侧和软下来的地方蹭得有些红，乔昀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又开始跳动。

最后方逢又自己用上手，含住乔昀的耳垂，说：“再说一遍喜欢我好不好？”

像被过热的气息灼伤一般，乔昀抖一下，抱紧他，很听话地说，“喜欢，喜欢方逢，我喜欢方逢。”

方逢低头埋在他的颈窝，完全被他暖香的气息包围住，闷闷的一声。

乔昀的腿上也有些许，但是他并不讨厌，因为这是方逢的。终于结束，热潮褪去，他靠着方逢的肩，乏力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