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会不欢而散后,生活依旧会重归平静,日子如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潜藏着一丝不安的暗流。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郑昊没有再来过我这里。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这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家,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视节目,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我拿起手机,想要拨通郑昊的电话,却又犹豫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他只是在忙工作而已。
我忐忑地拨通了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
「喂?钟书……」郑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低沉中带着点俏皮,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
「你……今天也不来吗?」我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郑昊犹豫了一下,「我晚一点过去。」
「你在外面?」我追问道,心中的不安像藤蔓一样肆意生长。
「嗯,」郑昊漫不经心道,「今晚安琪……组了个局,给心仪……」
「心仪?」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关键词,「什么意思?」
「不、不是,就是有个朋友生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郑昊含糊其辞。
我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躲闪,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郑昊,你老实告诉我,安琪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郑昊支支吾吾,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就是……给她介绍一些……朋友?」
「什么朋友?我看你们是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吧?」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心中涌起一股怒火,「郑昊,章心仪她是我女朋友!」
郑昊有些无奈,「我只是……」
「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我打断他的话,几乎咬着牙说。
「不用来了,心仪她……刚回去了。」郑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气愤地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和外套就冲出了门。
驱车赶到心仪家楼下,焦急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绅士地打开了车门。
心仪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似乎还沉浸在愉快的氛围中。
我快步走到心仪面前,「心仪……」
心仪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站在心仪身旁的男人疑惑地问道,目光在我和心仪之间来回打量着。
「他是……我男朋友。」心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上前一步,不经意地将心仪纳入我的保护范围,对着男人礼貌地说道:「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
「谢谢你。」心仪也礼貌地向男人道谢。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男人礼貌地告辞,转身离开。
目送着男人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我转过身,看向心仪。
「你找我有事吗?」心仪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我听说,安琪给你介绍对象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心仪的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
「嗯,」我点点头,「我怕你心里不好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才不想哭呢……」心仪倔强地说道,声音哽咽着,带着一丝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呜呜……」
我轻轻地将心仪揽入怀中,任由她哭到尽兴。
「钟书……」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脸颊泛起红晕,眼神闪烁不定。
「嗯?怎么了?」我温柔地鼓励她,希望能让她放松下来。
「我……我们……」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结婚吧!」
我心中一震,脸上却扯出一抹微笑:「好啊,什么时候?明天可以吗?」
我听见自己用轻松的语气答应着,仿佛那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心仪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随即破涕为笑,「好,明天进去……啊!我没有户口本,登记不了。」她突然想起来,呆愣的样子好可爱。
「没关系,等下次拿了户口本就登记。」
我看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我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一回头,就看到了郑昊,他站在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眉头紧锁,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冷漠开口。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他说着向我逼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是……怕她伤心。」
「怕她伤心?」郑昊冷笑一声,「你未免关心得太多了吧?你怕她伤心,就不怕我伤心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醋意和不满,我却觉得他小题大做,小声嘟囔着,「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郑昊听到了,再也忍不住了,生气地质问道:「你真要和她结婚?」
我毫不示弱地反驳:「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都和别人结婚了……」
「你不就因为这个一直跟我怄气吗……」
郑昊猛地按着我的后脑勺,吻上我的唇,把我整个人都抵在车身上。
他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身后的身影,像是被烫到一样一把推开了他。
郑昊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问我怎么了,却在转头的瞬间,定住了。
「你们……你们……」心仪站在不远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误闯禁地的兔子,撞破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心仪,郑昊……他是我男朋友。」
她这才像是真的看清了一样,目光在我和郑昊身上来回打转,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安琪……安琪知道吗?」
我内心怔了怔,脸上却强装镇定,转头看了一眼郑昊。
郑昊面不改色,淡定开口,「她知道,我和她……是形婚。」
「形婚?」心仪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什么?」
郑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你不知道吗?安琪她喜欢的……是n……女人。」
「是你」两个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什么……?」心仪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昊,又转头看了看我。
愣了几秒,她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转身,朝着马路对面跑去。
我和郑昊顿时慌了,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心仪!!」
「你去哪儿?」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放开我!」心仪挣扎着要我放开,泪流满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安琪!」
「你知道她在哪吗?冷静点,先上车!」郑昊打开车门示意。
将心仪送到安琪那儿,我们回到车上,郑昊突然叹了口气,「两个傻瓜,都以为对方喜欢男人……」
我想到安琪那么犀利的一个人,她会看不出来吗?不见得吧?
「或许,她一直在等,等对方越过雷池……」我喃喃自语。
郑昊并不在意,歪头看着我,一脸求知若渴,「我只知道她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没想到是她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她隐藏得太好了……」我闭上眼,胸口隐隐作痛。
让我确认的,是那日傍晚,温暖阳光下那声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