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圣诞节即将来临，余行已经在家直播近半个月了。网上关于许正言一切的消息他都在关注着，甚至还问过钱咏，许正言有没有受到影响。
钱咏每次含糊其辞，不说清楚，也不让他去问许正言。
长久以往，余行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想到处发泄，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的心情，他只能打游戏，不断的打游戏。
游戏里的每一个人物都像是网络上的喷子一样，余行看到敌人直接颗秒，相比于以前打游戏时注重策略战术，现在他反而更像是直接乱杀。
直播间的人纷纷看出他状态有些不对劲，弹幕一趟下来全是关心余行的。
弹幕：小鱼你怎么了？要是直播时间太长压力太大，可以适当休息的。
弹幕：是啊，有时候看你微博半夜还在线，甚至早上七八点起来就播，播到三四点…
弹幕：感觉主播跟我们不在一个地球，不需要休息。
弹幕：小鱼，你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好差…
弹幕：悄咪咪猜一下，主播不会失恋了吧？
弹幕：不可能，小鱼还是单身怎么失恋？
在乱斗模式结束后，余行凭借率先拿下33个人头获得胜利，他面色憔悴地靠在电竞椅上，呆滞地看着弹幕，忽然开口。
“如果有人不愿意跟你说自己的事情，但你很担心，该怎么办？”
弹幕：关心他，给他打电话。不过要是真不愿意说就算了，指不定对方也有秘密呢。
弹幕：那就不问吧…免得尴尬
弹幕：看关系好坏程度，关系一般就随他，关系好适当关心。
余行看着这三条不同的弹幕陷入了沉思，“是对象。”
弹幕：？？
弹幕：？？？
弹幕：？？？？
一连串的问号在公屏上滚动，随后有一条弹幕：我想问是主播的对象吗？
余行嗯了一声，“他也是男孩子，比我沉稳很多，但是最近我们不在一个地方，而且他也出了一点事情，我现在有点关心则乱，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发消息询问，因为他朋友不让我去找他，说很忙。”
弹幕：啊…这…
弹幕：再忙也得接电话报平安撒，总不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啥也不说。
“他确实很忙，但是我在想要不要圣诞节的时候去找他。”
弹幕：可以的小鱼我支持你！
弹幕：虽然我也支持你，但我觉得你去之前可以先问一下对方有没有空，免得惊喜变惊吓。
“这你倒是说的有道理，我现在给他发个消息问一下——”
肉眼可见的阴霾散去了，余行甚至不自觉笑了一下，他给许正言发了一条很直白的消息：圣诞节我想去找你，可以吗？
许正言没有及时回复，他也不急，估摸着这个点许正言正在开会或者社交，大忙人不仅要处理自己的事情，还要处理公司这边的事务，以及个人谣言。
弹幕：小鱼看起来很幸福呜呜…
弹幕：小鱼什么时候脱的单！！
“其实也就是今年秋冬交界的时候，这不才在一起两个月嘛！”余行说话的语气都跟灌了蜜糖一样，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身上正散发着恋爱的气息。
整个人活力满满，与十分钟前的状态相比，双眼发亮，连疲惫和焦虑感都没有了。
弹幕：羡慕咯！我也想找个对象。
弹幕：如果我长成余行这样，我还愁找不到对象吗？
“这你们可就错了，我可不是看脸的，我是看人的。”余行思索了一下，“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吗，一见钟情很好，日久生情更难得。”
弹幕：我怎么不知道这句话？
弹幕：我怎么感觉我听过类似的，但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余行自信满满：“我说的——”
手机放在桌上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许正言回他的消息：可以，我也想见你。
太好了！这样有些话就能够当面说清楚问清楚了！
“等会再玩，我看看下周二的飞机票…”
定好飞机票和酒店后，余行终于恢复了原有的状态，他满心热血地将游戏再开一把，随后说道：“这把不乱杀了——”
——
“姐，你为什么要针对许正言的直播公司？你和许江有利益往来难道就要跟许江一起对付许正言？”
程子英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弟弟，又气又悲：“许正言从前处处压你一头，别人提起你都是花心和爱玩！你根本不是这样的！”
程子枭忍无可忍，“我真的是这样的，姐你真的不太了解我，我上学的时候就四处撩妹，还谈恋爱——”
“你不是这样！”
程子枭知道他姐心理上有点问题，自从被她那个前男友伤害过以后，她看任何男的尤其是他，都是带有偏见。只要花心爱玩，她就不顾一切要把那男的给教训一顿。
程子枭之前没发现自己姐姐心理问题这么大，以为她只是走不出来伤痛，直到最近许正言给他发了一个简短的消息，说他的谣言大半都是程子英让吴江去散播的。
能让许正言挖地三尺查到她姐，可见程子英根本没打算瞒，也没指望吴江能有多大用处。
“姐…你被人伤害过不至于报复全男性吧？”程子枭头都大了，他这几天正和新的对象亲亲我我，每次情到浓时程子英总是一个电话，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直接搅黄了他的爱情。
“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程子英捏住玻璃杯，眼神中透着悲愤，她双眼就像充满了愤怒，紧接着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弟弟身上，“这几天有人跟我说你跟一个模特走得很近，模特圈有多乱你不知道吗？”
“姐——我求你不要这么多想好不好，”程子枭实在是没了脾气，他看起来都想跟程子英大吵一架，但又怕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于是忍了一口气，“与人正常交往或者带有目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姐，你被渣男伤害过，但世界上不是所有人无奈都渣，你这无差别攻击也有点太…”程子枭坐了下来，他无奈道，“我知道你前男友是和女主播出轨，那你也不能攻击直播圈所有人吧？”
程子枭谈了口气，旁边的程子英沉默不语，喝了一口茶之后，她将水杯放下，“你可以看在许正言是你好朋友的份上让我收手，为什么不能考虑我？”
“我怎么没有考虑你？！”
程子枭真的是忍无可忍，他对程子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但是没想到程子英丝毫没有退半步的想法，反而步步紧逼，恨不得让他跟许正言直接挑明。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许正言，他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甚至都能查到你——”
程子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许正言能厉害到这个地步。程子枭说完这句话后，才发现对方脸上出现了诧异和惊慌。
“他怎么查到的？”
“你当许正言吃素的？你当他秘书吃素的？”程子枭冷哼一声，“我个人入股他会将公司和个人情况告诉我很正常，再说了，我脱离程家是迟早的事情。姐，我这次来就是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劝你收手，如果你不收手——”
“少拿感情压我——”程子英狂躁症发作，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部推倒，然后用尖锐的嗓音尖叫道，“有本事咱们硬碰硬——他许正言算个什么？能有我认识的媒体和资本多？！他再厉害能厉害的过他的爹？”
“我让吴江造谣、让媒体生事报道，他以为我手上没证据？他和那个小白脸男主播的事情迟早要公告天下！”
“自己搞同性恋还藏着掖着，我就是要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他们眼里的许正言是一个喜欢男人的恶心怪物——”
程子英一股气说了很多话，眼眶因为愤怒情绪感染而充满了红血丝，声音起伏跌宕，导致胸口大喘气。
她喝了口水，似乎情绪稳定了很多，“呵，许正言能做什么？说到底他还是和媒体要打交道的，我背后有他爹许江的支持，他和你还是好朋友。”
她有些得意地看着程子枭，“我很庆幸你感情用事，也同时同情你感情用事。”
见程子英这样执迷不悟，他也不想说什么了，直接掏出手机对着听筒：“听到了吧？”
“开免提。”
程子英愣怔的瞬间，许正言的声音从声筒清晰传出来。
“程子英，好久不见。”
程子英剜了一眼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弟弟，心如死灰。
“好久不见，许总。”程子英冷笑一声，“看来我弟弟也被你灌了迷魂汤，不分亲疏了。”
许正言的声音冷静地犹如高山上融化的冰雪，“因为他有脑子，懂的判断。而你，很不了解你弟弟。”
这句话一下子扎中了程子英的心头，因为那个前男友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你放屁——”程子英再次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随即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许正言就是破口大骂，用词十分下贱，仿佛许正言在他眼里就是一根不起眼的稻草，或者可以说是过街老鼠。
“随你怎么骂，刚刚你说的一切都是证据，虽然我不太懂法律，但是我相信律法是公正的。”
程子英停下了谩骂，紧接着许正言轻声，尾音带点上扬的语调：“我们，法庭见。”
挂断电话后的静谧，是程子英前所未有感受到的脊背发凉，在她眼里，许正言不过跟程子枭一样是个毛头小子，但是刚刚几句话下来，她能感受到针对自己所有的要害。
程子枭见她这样，把自己手机拿走后，转身离开。
脚步声忽然在门口停下，他侧过头，有些痛惜，“以后，我不会回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