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走了。”景元说。
第三次倏忽之乱,一同离开的,还有滕骁将军以及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七亿九千万云骑军。
持明族伤亡惨重,丹枫以重伤之名闭关。
镜流魔阴身征兆愈发明显,现被丹鼎司和十王司联合看管。
应星回到工造司以后闭门谢客,像是疯魔一般昼夜不停地锻造。
景元继承了[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照理因接受将军事宜,但因为他年纪尚轻,现阶段只能接受十王司的辅助。
这些事情在我收拾小院生火做饭的时候,一点点的,景元缩在小板凳上都讲给我听了。
当然,他讲的笼统并刻意隐瞒了不能说的那一部分,他断断续续的讲着,像是压抑的久了憋闷又无助,情难自持才向我吐露出这一番话。
景元把“少年游”交给了我,这把剑经过几番改造,已经是此种形制的极致,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不再适用他。
在拿到应星的[石火梦身]后,景元就把“少年游”仔细的收了起来,只偶尔和镜流练剑时,他才会收起阵刀,使用更加轻便的“少年游”。
二尺六寸的剑,锋利可斩神树,附雷电之力可斩妖魔,然而即便再怎么精细的保养,因着所用材料的限制,也出现了许多细小的伤痕。
“要我帮你重铸一把吗?用更好的材料,庆祝你当上将军?”我不去接剑,直视他的金眸。
景元笑的很苦,刘海遮住半边眼睛,“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不会有比[石火梦身]更适合将军的武器了。”
“不要少年游了吗?”我觉得自己太坏了,明知道景元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要用这个名字来刺激他。
景元握着剑柄的收紧,狼狈的低头,好久之后才又把“少年游”往我这边推了推,小声说:“不要了。”
不是不要“少年游”了,而是少年不再是少年,少年也不能去远游了……至少短期以内,为了罗浮的稳定,景元再不能像是过去那样四处游玩了。
我伸手去接剑,景元挂上去的剑穗轻轻的扫过手背,白色的猫猫头是一个[哭哭]的可怜表情。
这叫人怎么办?我无奈的想,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小辈承担吧?
我手掌转向,狠狠地糅在就景元毛绒绒的脑袋上,“我这里可不接受退货,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姐姐就做一把新的。”
他的头发依旧像是小时候那样柔软的,仿佛小动物的毛发。我一遍揉毛,一遍不动声色的将“少年游”丢到了景元的储物袋。
“剑首的弟子没有一把像样的剑怎么行!就用我那块[界外陨铁]和[琥珀雷石],名字就叫[青云志]怎么样?”
景元被我压着,憋出了一声笑,声音带着些委屈的沙哑音色:“我可买不起你的什么陨铁和石头……”
我抱着他,笑他:“都要的当将军了,怎么还占你姐我的便宜!放心,不受你钱的。”
午后,景元被手下辅佐官请走了,我没让那些人见到我。
他只字不提我的怪异,只是交代我要注意身体。
大概会私下调查吧?
毕竟我这一幅被丰饶赐福过的样子。即便是看在情面的份上,不论是否存在异常,这种而微妙的时机,他都应该谨慎行事不是吗?
我回到院中,找到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扒开泥土,果不其然见到那个熟悉的植物根茎。
宽而肥厚的主根扭曲的团成一团,面前捏合而成的人脸已经随着生机的消散而逐渐溃败,周围密集的纤维细根已经与主根脱离,被周边泥土中的微生物慢慢腐食。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本体,不,准确来说只是本体上淘汰下来的一部分根茎。
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脖颈,即便长出了新的的头颅,那里依旧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指尖顺着那一圈疤痕缓缓滑动,直觉告诉我其上细小的白色伤疤正在逐渐修复,或许是不久之后,又或者是下一次休眠,它们就会像是手上的老茧一样消失不见。
倘若没有所谓的传承记忆一类的东西,我应该会十万分的惊慌。
毕竟身处仙舟大本营,一个短生种莫名其妙拥有了死而复生乃至重返青春,这种一看就知道是丰饶孽业的奇迹,尤其是在倏忽刚刚被杀死之后,简直就是撞在枪口了。
这任谁看来都是倏忽借尸还魂死而复生了。
我铲了几捧土把假根埋了回去眼不见心为净。
想要依靠通讯设备联系上长歌是不可能了,我给自己挂上了枚易容扣,借此来将自己已经恢复到二十来岁的水灵外貌重新伪造成了六十来岁垂垂老矣的样子。
好吧,就算是之前的样子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年老,观察一下镜中的自己,就能发现我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去掉了围绕下周身的死气而已。
我一路赶到丹鼎司堵人,然而还没走到长歌的医馆,摆摊的小贩就告诉我长歌已经辞职,会鳞渊境当持明的长老去了。
小贩沉沉的叹息一声,“持明族这次损失惨重,所有在外的长老或是转世前是长老的,都给召回去了。”
持明族虽可以在寿命终结之时,无限制的进入轮回转世,但自从[不朽]消失命途崩毁之后,持明一脉就丧失了生育能力。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死一个少一个。
持明族找回长老们寻求出路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我尽力的忽视掉长歌故意躲我的可能性——我和他之间是必定要有一场交流的。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证实我传承记忆的人,不论是这些年不间断的检查还是被他拿走的那些血液,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
长歌知道并隐瞒了我的身份。
我知道的不多,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长歌带我的假根回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知道我不会死了。
甚至,在刺杀开始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我不死的特性。
我联系了青酱,得知自己准入申请依旧奏效之后,我分别给阿常和景元发去了报平安的消息。
阿常先是激动地回复了一堆问好的消息,弹出的一条条消息刷过屏幕,在我一条“要去鳞渊境办事,想你和婶婶了”后,终于平息。
阿常说:“好,等你回来。”
景元……景元他没有回复。
与青酱会和之后已经是深夜,这个时间,我很少会在这里出现。
青酱领着我从匠造属一路到了龙雩大殿,这所仿照显龙大雩殿建造的建筑我很少来过。
大多数被召回的长老都在这里,除了长歌。
我拿着青酱的图纸,假意寻人找了一圈又一圈,就连当年求学时见到的那几个和长歌交好的龙师都不在。
再不出现,我就在鳞渊境住下,不信没有堵到的机会,我心想。总不能我猜错了?长歌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疯狂科学家,窥视我这种新型材料,结果实验失败不得已逃出仙舟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我一激灵。
这种阴沉的声调,也只有在最初和饮月还不是很熟的那几年才听到过,我条件反射的拱手行礼,反应过来之后眼角都在抽搐,但到底还是顺溜嘴了:“龙尊大人。”
死了一次照样还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我腹诽,还没来得及给饮月君露出一个尬笑,手腕就狠狠抓住了。
“你是谁?”丹枫眼神狠厉,深潭一般的瞳色中好像荡过一条毒蛇,我知道这种描述老套了一点,但事实就是,被他抓着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快要碎掉了。
我见到他对我露出过这种神色,冷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用重渊珠砸碎我的脑袋。
我自认为和饮月君一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感,但这种距离感并不是恐惧,只是小人物对于大人物的敬仰和尊重罢了。
这种距离感自始至终贯穿了我们所有的相处,即便因为景元以及应星他们的存在偶尔会被打破一下,但一直保持的很好。
他那副仇视的样子堪称惊悚,我第一次见到难免怔愣。
饮月薄薄的唇瓣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在我回神前,就拉着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说话。”他眼神淬着寒冰,伸手抓过我挂在衣领上的易容扣,修长的两指一泯,纽扣就变成了粉末。
没了光线扭曲带来的易容效果,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才刚长出来的长发一点点显现,随着鳞渊境的海风,吹到了饮月身上。
完喽,这下真的要被当成丰饶孽物杀掉喽,我悲伤的想。
“工造司日及,半年前被持明族人长歌带走秘密治疗,激活血脉后现在显现了种族特征,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但不是丰饶孽物!”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语速那么快过。
丹枫依旧没用松开我的手腕,刚刚碾碎纽扣的手径直向我伸过来,我下意识瑟缩,闭眼,决定说出一件绝对能证明我身份的事。
“当年我不是故意看你和应星的小说的!”
丹枫的手松开了。
我睁开一支眼偷瞄,再闭眼,加了一把劲:“后来也不是故意把你和景元的小说分享给白珩的!”
我听见对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手腕再次被抓住了,只是被虚虚握着,牵引着我往前走。
丹枫头也不回:“走吧,找个地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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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理性探讨:构事主角那个种族真的存在吗?】
【RT,今天更新看了没?虽然木槿脑洞一直很大没错了,但是真的存在日及那种死而复生但并未接受丰饶赐福的存在吗?】
【以宇宙的广袤程度来说,任何物种的存在都具有合理性;但是出于理性讨论,因接受过丰饶赐福而获得长生的可能性更高。结论:这可能只是规避仙舟审核的一种方式。】
【认可的,智械兄弟,仙舟那群人防丰饶防魔怔了,用这种写法来规避麻烦太**的正常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都构事了还讲究什么合理性】
【你们这些较真党真的很好笑诶】
【万一呢?万一又有这种种族呢?来个仙舟人说一说啊?那个叫日及的原型是个什么品种的?】
【品种什么的也太难听了】
【仙舟本地人来说明一下,日及先生深入简出哈,太神秘了没几个知道她身份的,但听丹鼎司的医士说过,那位貌似是个命途使者】
【欢愉命途是吧!我就知道!】
【无内鬼,来点日及笑话:[我和他始终有一种距离感]
[龙尊大人,你有听说过有关你的绯闻吗?]
[龙尊大人,我不是故意观看并传播你的同人文的!]】
【笑死,好一个距离感】*96
【破坏一下队形,我好奇很久了,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只在匿名贴活跃呢?】
【是我们不想用实名帖聊天吗?您要不要看一看我被封掉的二十八个账号再说话呢?】
【LS,失敬失敬,小女子不才,也只被封了十六个账号而已】
【我们论坛真是蚝油石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