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气息是从九月开始的,荷尔蒙在校园里乱窜,随机配对。
开学的必备环节——宿舍聚餐。
一个宿舍四个人,上床下桌,连着隔壁一起,八个男生聚餐。
后街,学生们的 CBD。
彩色的霓虹灯管沾满了厚厚一层油污,但依然闪烁的「老兵烧烤」,门前摆了两排桌子,一堆褪色的塑料凳子。
店门口的正前方,老板脖子上搭了一条灰毛巾,左手握着几十串羊肉串翻动,右手熟练地撒下辣椒面,铁丝网上油星四溅,香味飘散到两边的桌子上。
郭伟受不了了,嗷了一嗓子:“老板,都要饿死了~我们这桌先上啊。”
一桌八个男生,平均每人分到一个小角。
又是郭伟开口:“江迟,你咋跑到北方来了,离家也太远了。”
被问到的江迟,手指摩擦着塑料杯子,回答这个早就思考过的问题:“我嫁到北方了。”
“我艹”“靠”“啥玩意儿”“……”
“你嫁到北方了?”
“嗯。”江迟点头。
郭伟震惊:“可是你还没有到领证的年龄啊!”
大家属实没想到,江迟竟然是上门女婿,看他那样子,还以为家境很好呢。
郭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提起人家伤心事,他举起手里的杯子:“别介意啊,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跟话。
“是啊,有委屈跟我们说。”
“咱可不能挨欺负。”
“大不了就离婚,我给你介绍富婆。”
“……”
虽然事实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但江迟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他感谢大家:“等她忙完这俩月,我们一起请大家吃饭。”
殊不知,大家听了,更觉得江迟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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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这俩月属实有点忙。
公司主营业务没变,还是航运,但砍掉了坑蒙拐骗的人贩子部门。
各种善后处理,她都得盯得仔细。
然后北方又开了一家子公司,负责一些稀有物种的养殖,包含动植物。
等一切都走上正轨,山白驱车带着惊喜来到学校。
不知不觉,在自己忙碌的这一年多,江迟已经考上大学了,很遗憾错过了他的开学仪式。
所以她悄悄准备了很多礼物。
在不缺钱的情况下,一定不能亏待了他。
依仗着自己的作弊能力,山□□准定位,找到了操场。
今天是体测的日子,郭伟赖在床上不敢面对,被舍友生拉硬拽才来到操场。
他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瞅,忽然眼前一亮,猛地拍了前面舍友一巴掌:“喂,那女的一直看我。”
舍友扯着嘴:“哪个女的啊?”
郭伟激动得有点磕巴:“往右瞅,就最漂亮的那个。”
舍友扭头,突然愣在那里:“确实好漂亮,不过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是在看我?”
郭伟:“啥?”
舍友越来越眼熟:“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
郭伟:“啥?”
舍友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江迟的手机屏幕就是这个女的,我当时还以为是网上下载的呢!”
郭伟:“啥!”
俩人对视一眼,难得心意相通,这该不会就是江迟那口子吧。
想到这,再顺着那女的视线看过去,就可以看到江迟正在跑步,他矫捷得像非洲大草原上的豹子,领先一大截。
俩人双双叹气,唉,要是江迟长得普通点就可以给他们替跑了。
被提到的主人公,正在喝水。
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江迟猛地提速跑向操场门口。
隔着人群,江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手指握拳又松开,顿住脚步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变傻了?
山白主动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蛋,往他的手指上套了个东西。
江迟再也抑制不住,紧紧地抱住了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念的人/水母。
越过肩膀,看到手指上的戒指,他的眼眶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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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一不留神,就又刮起了大风浪。
阿岩给供奉的神像换了新鲜的水果,喟叹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
他这穷酸命啊,明明有机会睡上大游轮的,结果挑来挑去,还是选了个小货船,看着这窄窄的屋子,心里就特别踏实。
“三儿~”阿岩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温柔叮嘱:“三儿,你再跳,这船就被你跳漏了,没有船我就养不起你,只能把你扔回秘海老家了。”
三儿,黄豆三号。
被阿岩收养,跟着他跑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船员,名叫曹厌。
说来话长啊,出了秘海之后,他开着新买的船正在海上畅游,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在海里挣扎的人。
阿岩把人救上来才发现有点眼熟。
“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怎么自杀呢?”
曹厌咳咳吐水:“不是,我在学习划船。”
阿岩无语:“菜鸟在海里学习划船,你胆子还挺大。”
后来也没有什么正式的谈话,莫名其妙的,曹厌就在阿岩的船上住下来了,俩人就伴,过的也还不错。
这一天,他们接受了山白的委托,要去查看一下江家子孙的状况。
山白收回了江润生一大半的财富分给了江家其他子孙,给他们都买了房,安排了工作。
江迟正在参加比赛脱不开身,所以就委托阿岩帮忙去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
风浪卷得货船摇摇晃晃,阿岩身后的神像散发出微光,笼罩住整个船只,庇佑着船只在海中安稳前行。
“午饭做好了。”曹厌敲门叫阿岩吃饭。
“来了来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阿岩跳起来,一扫刚才的懒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