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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惨绿少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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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S市霓虹闪烁不歇,光怪陆离,角落里多得是不可深究的秘密。

时楼带着兜帽和口罩,在长长的街巷中快速穿行。李燃等在早在拐角等着了,天气渐渐转凉,他穿的少,冻得直哆嗦。哆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惧怕,他看见时楼来了眼前一亮,放下心来,可另一种忧愁又袭上心头,犹犹豫豫问:“哥,你真要干啊。”

时楼笑着睨了他一眼,纠正道,“是我们。”他还没来得及摘口罩,李燃只能从露出的眼睛中看到弯弯笑意。

“你害怕啦?”时楼来了以后,原本躲在一旁靠墙上的混混们也都陆陆续续站直了身体,向他聚拢而来,听两人讨论。最近时楼势大,原先的“朋友”渐渐开始需要仰望,这里能跟他说的上话的也就李燃,李燃是李非的亲戚,时楼不可能绕开他下什么决策。

这两个人若是意见不一,他们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动手。

“怕个屁。”李燃的头发最近又换了个颜色,金灿灿,但因为发质不太好而显出几分廉价,像稻草做的小狮子。时楼看他的眼神偶尔近乎看傻子的怜爱——出于利用的目的,他最近对他挺不错,李燃受宠若惊的同时,对他也越发信服起来。

“别说一个体育生了,就算来十个老子都不怕。”跟时楼还不一样,李燃是从小到大的刺头,书也没好好念,狐朋狗友一堆,旁的能力没有,就是打架招惹是非的本事不小。那彬最初是直接把他打服的。

“那你犹豫什么。”时楼在看手机,是鞠子清刚给他发了一堆学习资料,竞赛和学校的都有,细心地标注了难易程度和知识点分类,没有广告和水印,应该是鞠子清自己整理的。看着正在跳动的“对方正在输入…”,时楼笑了笑,把鞠子清拉黑了。

系统恨得像是要跟他吵架,“你干嘛要做到这种程度啊!”

时楼懒懒地复读,“嗯嗯,我是不应该。”

系统不忍再看他折磨盖亚之子,气急隐身下线,不知是不是去向中控系统打报告了。时楼将目光转向李燃,见他几番欲言又止,“嗯?”

“……我就觉着吧。”李燃挠挠头,“要看不惯我们天天去堵不就好了。”

绑架啥的,是不是太严重了。

时楼定定地看着李燃,李燃浑身僵硬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哆嗦着刚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就见时楼轻快地移开了视线,“也是。”

他似乎是松口了,李燃不禁松了口气,他是浑惯了,可真要他干什么大事,还是要怂。可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时楼开玩笑一般道,“可惜非哥连药都给我了,你却连动手绑个人都不敢。”

李燃瞪大了眼睛,“什……我哥的意思?!”

时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瓶,轻巧地晃了晃。李燃看见了面色变得很古怪,他隐隐约约大概能猜到堂哥暗地里不干好事,但又不敢放胆子去猜,他甚至没胆子去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移开视线,脸颊上的肉不自然地抽动,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你把人绑过来是要……”

“要做什么?”时楼见他害怕,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接了他的话头饶有兴致地反问。两人压低了声音讲话,其他人由于角度和光线的问题,看不清楚,只知道李燃的气势又被稳稳地盖了过去,彼此间隐晦地交换了眼神。

看来还是得听那彬的,李燃根本不中用。

李燃余光瞥见时楼苍白尖细的下巴,他最近更瘦了,寒光恻恻。李燃从没跟人讲过的是,他怕时楼。以前不怕,以前是喜欢跟着他,他能打,脑子也好,跟着他玩不吃亏;但不知何时起,那种愉快玩耍的感觉淡去不见,尤其在时楼跟他堂哥走近以后。

他们越来越像了。

李燃不怕他爸妈,就怕他哥,现在怕的人又多了一个。

“哥,那个夏之阳跟你到底什么仇啊。”李燃头皮发麻,低声问。

之前夏之阳被打,就是他听时楼的吩咐去找的麻烦,谁能料到还有这样的后续。把他打进医院李燃不以为意,可这把人绑过来能做什么,他们又不要他的命——这是他之前的想法,现在竟不确定了。

时楼语气淡淡,“一开始是有些私怨,不过这回倒是有非哥的意思在。”

“他的意思?”

“夏之阳家里的事,跟你哥的事业有些小矛盾,吓吓他们罢了。”时楼搭上他的肩膀,说话时声音仿佛从耳畔传过来,近得轻易就能蛊惑人心的距离,“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的。”

李燃看向他,时楼挑眉,“不信?要不你去问非哥?”

“不,不了。”这时候不信也得信,哪能真的拿这事儿去问李非。

“那我们约好了?”

李燃没说话,沉默地小小点了头,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时楼松开他,让他回去等他消息。

“不是这两天动手吗?”

“想什么呢?”时楼埋头在手机备忘录继续构思绑架夏之阳的计划书,人手那一栏打上勾,摆摆手,“我竞赛还没结束啊。”

李燃:?

那日告白后,时楼落荒而逃,鞠子清也就没再循着机会诉情,他有心坦诚相待,可时楼无意于此,拒绝得没有一丝回旋余地。虽然尴尬到死,但鞠子清每晚到他家报道倒是雷打不动,毅力惊人,半点不在意时楼的冷眼。

因为至少那雅喜欢他,有次碰上了陆红梅来,结果也可想而知。

时楼成了唯一不待见鞠子清的人。

今天鞠子清有事晚点来,才让时楼找到了时间出来。

盯梢太厉害,也不知他是哪来的立场和底气。当然对此系统也痛心疾首,眼睁睁看着鞠子清误入歧途,却无力回天。

“你每天来我这里,又有什么意思。”茶几上放着洗净的水果,是陆红梅上次特意提来的,来者是客,她极喜欢鞠子清这样的孩子,也感激他对时楼的照顾。

鞠子清风尘仆仆赶过来,时楼把他拉黑了,可看着他坐在客厅的身影,目光又微不可察地软了一瞬。先前是他懵懂,但拨开云雾见月明,既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没有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道理了。

“我觉得有意思。”鞠子清说,先去看了看做作业的那雅,才回来在时楼对面坐下,“至少看着你,好抽出时间花在正事上。”

“嗯,你所谓的‘正事’。”时楼翻看厚厚的资料,也是鞠子清带给他的。

在有关他学业的问题上,这人一直都积极得吓人。

他开始怀念当初那个把他当空气的鞠子清了。

“如果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提出来,我会考虑。”嘴上说得好听,手上不还是不停地给他找活干,时楼翻了个白眼,懒倦不已,不肯接。

鞠子清:“这种不会考虑。”

“说到底,不过是想用你那一套规矩规训我。”时楼撑着茶几逼近质问他,“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我没有权力。”鞠子清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心平气和道,“我只是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再把缘分续久一些。”

痴心也好,妄想也罢,但鞠子清想与他考进同一所大学,前方天高海阔,不应该被拘束在这里。

哪怕暂且不是以特殊身份,但至少能参与彼此的大好人生,这就是鞠子清期盼的未来。而且不难的,一点都不难,只要他小心一点,多拉他一把,好一点是一点。

鞠子清目光灼灼,而时楼垂眸看着杯中的清水沉默不语。

盖亚意识递交的资料中并没有点明鞠子清的阴影是什么。他一开始推测是那彬的欺凌,但在后续相处中剔除了这个可能。鞠子清在意此事,却不至于为此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是个主体意识很强的人,旁人的诬陷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丑跳梁。高傲却不自负,身心健全,无可指摘,他今天穿了墨绿色的高领薄毛衣和驼色外套,肩膀已经长开了,腰背挺直,更显得风度翩翩。倒是极为符合他做时雁枝时,对时祺的培养目标,名门正派,高蹈君子。

后来也考虑过是否源于夏之阳,毕竟对着发小情窦初开、爱而不得,道理上也能成立,可现实南辕北辙,狠狠打脸。

就在上周,被屡次打断的夏之阳终于告白,和田岚成了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小情侣。

时楼只为盖亚之子服务,碰上幼崽或许是心软一二,但其他人通通可以沦为道具,因而拆散鸳鸯之心不死,直到鞠子清主动捅破窗户纸,算是彻底断绝了他的后路。

死亡成为定局,时楼在水中看到了倒影,又回想起之前很多次于鞠子清清澈双眼中看到的自己。

“你是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时楼故意气他,不断试探底线,“我叫人把夏之阳打成那样,你还喜欢我,对得起他吗?”

鞠子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他,但不是因为你说的缘故。”他向来脑子清醒,不为感性所困,碰上这人算是倒霉,攒了十几年的冲动全用上了,“你和他无冤无仇,故意惹他,其实是因为我,我是在这一点上对不起他。”但绝不是因为喜欢你。

后面一句匿去不谈,但从时楼撇开的眼神中,鞠子清知道他明白。

“你明明不讨厌我,为什么要避开我。”他低声道。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时楼一哂,“我答应你才是害你。”

“为什么。”鞠子清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时楼反问。

他上个位面就想问时祺的,可最后才知道这事儿,所以没来得及问就死了。

鞠子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你之前说,心动又不一定发生在初见,还问我敢不敢说自己就一定不会对之前认识的人动心,这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了。”鞠子清慢吞吞道,“你是对的。”

时楼:……

这人怎么选择性地听别人讲话啊!

“有时候我会觉得,”鞠子清黝黑的眼睛看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命运这种东西,你是不是相信的?不然为什么这么抗拒我?我能感觉到,你明明不讨厌我,我也并没有强求你给我什么许诺或付出什么。”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解释说得通了。

“我觉得你做事的逻辑很奇怪。”甚至有些偏执,自顾自地遵循着一套看不见的规则。鞠子清背地里搜集了一些心理学的知识,因此很担心时楼,总想着得找个机会把人带去做个检查。

但两个人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他只能循序渐进的,先旁敲侧击地聊聊。

时楼悚然一惊,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一个人生下来一生就确定了,那不就说明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了,那存在还有什么意思。”时楼说,“我不相信命运,你怎么会突然想这个,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宿命论者吗?”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时楼手心已渗出了汗。

“我也不相信命运,只是一种联想。”鞠子清摇了摇头,大概自己也觉得可笑,耳朵有点红。

“在外面补习的那一个月里,你躺床上修养的时候,我无聊在旁边翻论坛,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有人证明出1=2。”他拿过草稿纸刷刷写了几行,过程本身很简单,就几行,初中生都能推出来,“但这里的被除数是0,帖子后面都在绕着这个点吵,他们说这一步就错了,这是谬论。”

时楼看着那张纸片,很抗拒,“我不想和你讨论哲学问题。”

“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鞠子清一脸“你还非要撮合我跟夏之阳”的表情。

时楼:……

一旦0不可以作为被除数的限定被打破,那么就可以推导出1=2,就可以推导出任意两个数的相等,一切法则就成为荒谬。所以为了抵抗这种混乱,这个限定不可以被打破。

可它是真理吗?

它不是为了维护秩序而诞生的吗?

“如果命运是秩序,那秩序之外是什么?”鞠子清知道时楼听懂了。

“……你思维的扩散性很强。”时楼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说了我不相信命运。”

“那就好。”鞠子清见他嘴唇发白,担心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刺激到他了,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就此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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