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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兄弟阋墙(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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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裴兰被俘?!”裴苍失态地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茶具,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里透着丝愠怒和错愕。

程碧云低头,不敢直面其锋芒,他低声回答,“北凉暗伏幽州,活捉了六皇子,北凉王还称……还称是请六皇子去做客,六皇子与他女儿相处得甚好。”

裴苍受封景王,出宫建府后,程碧云也入了仕途,在翰林院当值。消息递来的时候,他正好在紫宸殿,程碧云现在想起来那场景,腿肚子还打颤。

“看北凉这意思,怕不是想将六殿下扣下强征为驸马。”程碧云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道六皇子这桃花劫可真是要了命了。

这些年,北凉越发明目张胆,几乎是撕破了脸,想也知道这姻亲结不得。

“洛星帆快马传信回来,称已派人去洽谈,但北凉似乎坚持一定要与我朝结亲,还扬言若想要回六皇子,就要以一易一,要我们允诺之前的请求,嫁一位公主过去做北凉的世子妃。”

“世子妃?北凉的世子不是已经死了么。”裴苍脸色阴沉,冷笑连连,“这是已经选出了新世子,还是要本王的妹妹过去嫁个死人?”

时楼被俘以及北凉求亲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对此朝中意见不一,主和派认为近两年天灾频频,虽有国师庇佑,仍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受困于水患和干旱,东海海寇亦未平,不可大动干戈,如果强行征兵发动战争,恐伤民本。

“十多年前,岐王率兵西北平乱,是因为迦落八云已反。如今北凉虽有不臣之心,却无叛乱之意,若能和亲以安民,又何苦穷兵黩武,扰民生息呢?”户部尚书沈源是坚定的主和派。

“以你所言,我们便任北凉予取予求不成?我大夏的皇子公主,皆为金枝玉叶之体,岂能因此受辱!”

“夷狄蛮夷之属,受我朝开化之恩德,且和亲之制古来如此,王大人何出此受辱之论。”

光是文官内部就吵得不可开交,有主战的刚强之人,亦有悯弱的主和派,其中主和派又要分出嫁公主的和“嫁”皇子的。反观武将这边倒显得和谐,多半不同意和亲。除了武人血性以外,还与他们信服时楼有关,虽未共事,但时楼镇守幽州四年,将北凉打得跟孙子似的,如今一没了六皇子,大夏就要和亲,说出去他们这些老将的脸还要不要了!

再者北凉贪婪,万一这求和之后,得了公主还想要皇子,这六皇子身在敌营,即便能活下来,怕是要被用强……堂堂大夏战神,那也受辱太过了!

因此,哪怕是与时楼素有嫌隙的罗顷,此刻也只是保持沉默,没有附和主和派的言论。

后宫三足鼎立,前朝也隐约呈现出相似的局面。罗将军势力不在京中,敌不过欧阳府。要说牵制左相的大头,还得看阮家和刘家,蜀中和江南是天下闻名的文苑,每年敢弹劾欧阳化的儒生士子,多半都来源于地方。

更别提阮别棠刚上任就被派去建州赈灾,前途不可限量,隐约可见皇上重用的意思。

阮别棠的父亲阮兴思,阮右相,这次是站在了沈源这边。

裴萧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范赛心站在离他不远处,不禁嘲弄地看了一眼裴萧,心底不屑。

他虽至今不清楚裴节被害是否是时楼所为,但拿得起放得下,大不了从此远了他,形同陌路也就罢了,从不假惺惺地想着一套,做另一套。

况且,范赛心知道裴节确实欺负过六皇子,六皇子报复他事出有因——裴节之后当然可以再报复回去。范赛心不忌讳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伪善道理,谁厉害听谁的,再好不过。

可时楼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二皇子的事情。连受到四年前风波牵连的罗顷和他都没有趁此机会踩六皇子一脚!

范赛心也不知道自己在替谁生气,又在气什么。

与北凉结亲,说白了就是舍弃棋子罢了,不论嫁娶,轻则一辈子被困在那蛮荒之地,重则送命。不,送命还算轻快的,生不如死才算如了北凉的意。

范赛心在军营里野惯了,这二皇子性情温顺,小时候看还好,但现在这么一瞧,优柔寡断得简直不像个男人,屁都不会放一个。

“不知岐王对此事有何看法。”有人问道,“世子就在幽州,对双方战力再了解不过,知子莫若父,岐王认为我们是战是和?”

洛斯文遇此责难,依旧气定神闲,“犬子未曾在家书中多言军事,兵马战事种种,皆在御前战报中。”

“那是战是和?”

洛斯文看了一眼堂前神色不耐的皇帝,“六皇子不是束手就擒的无能之辈,或许还没到讨论是战是和的时候。”

这老狐狸!

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心头划过这个念头,但也都拿他没办法。

政见不合,有人敢问洛斯文,但无人敢问欧阳化。不过也不需要问,谁都知道六皇子是甘泉宫的人,也就是大皇子的人,左相的立场就是大皇子的立场。更何况右相主和,往反着推就明白欧阳化的态度了。

吵了一早上没吵出个结果,裴长泓只留下几人继续详谈。岐王和端王裴萧皆在其中,甚至连不用上朝的四公主裴莲和安王裴苏也被传唤。

裴苍腿伤未愈,裴帝格外开恩准他坐着轿子进了紫宸殿。

“朕叫你们过来,是因为这事涉及到你们的弟妹。”裴长泓端详着三个儿子的神情,缓声道,“这里没有外人,朕要听你们的实话。”

“启禀父皇,北凉图谋已久,儿臣以为,也该杀杀北凉的贰心了。”裴苍神色冷厉,四年来一如既往地想要荡平北凉。

“北凉拿你六弟做人质,也无妨么?”裴长泓不见得真的多么在意这个儿子,只是想看看裴苍的意思。

时楼在幽州受到当地军民景仰的事情,他是很清楚的。一个有将军之才的儿子,加上一个外戚势大的储君热门人选,是正当壮年的皇帝所不乐于见到的。尤其现在国师对命子之事语焉不详,裴长泓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六弟虽然被俘,但北凉未必敢动他,我军越是强势,六弟就越是安全无虞。”

“这可未必,你们大概有所不知,独孤南之死,与兰儿有关。”裴长泓暗叹时楼那一箭之胆大心细,重伤北凉世子,留下他性命而让他生不如死,北凉没有直接发兵的理由,却会更加怨恨。

若是无意还好。

若是有意为之,这个孩子,不简单。

裴长泓心思之深沉,裴苍尚未察觉,倒是一旁老老实实当背景板的裴苏似有所感,眉心微蹙。此时若引起裴长泓警觉,还是为时尚早。

在场众人,若说有谁最了解时楼,那定然是裴苏了。两人没讲几句话,但裴苏就是清楚,他认定时楼射独孤南那一箭是故意为之,毫不怀疑他是另有打算。论心计,在这深宫中都能在短短几月中从一无所有混成裴苍心腹,并做暗中推手将裴节送走,甚至能让阮别棠都记挂着他——何况偏远的北疆呢。幽州兵将也好,北凉王庭也罢,那点子人心,想必都不够他玩弄的。而论武力,裴苏就更不担心了。

那个人所图甚大,苦肉计玩得了,真刀真枪也玩得了,他很期待。

裴苏还等着他大闹一场,祸害了这江山呢,又怎么能容忍多疑的裴长泓提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那我们就更不能同意和亲之事了,北凉王对六弟恨之入骨,若我们无动于衷,六弟危矣。”裴苏忧心忡忡道。

“安王所言,不无道理。”洛斯文附和道,“两年以来,北凉式微,到如今,未必真有一战之力。”

“何彰不堪大用,没了兰儿,在援军赶到之前,前线就星帆一人支撑,首当其冲。”裴长泓看了眼幽州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悠悠问道,“你不心疼儿子?”

“臣之爱子,不在纵溺放任,此战是陛下身为君主对他的命令,也是老臣身为父亲对儿子的考验。”洛斯文说,“更何况,能得陛下信任,担国之重,是那孩子的福分。”

紫宸殿外,高公公好似听见了什么,眉头一皱,“外头是谁在喧哗,不要命了?”

“禀公公,是七公主与程翰林,似乎是七公主来紫宸殿的路上,正巧碰上了入宫面圣的程翰林,两人起了纷争。”回话的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可要小的去拦下?”

高公公沉吟片刻,“慢着,你且先去看看那两位在争执什么。”

小太监去打听了一番,回话道,“七公主似乎是听到了六皇子出事的消息,要去找皇上,被程翰林拦住了。”

高公公是裴长泓跟前的大太监,伺候了皇帝二十多年,见多识广,对当前朝政局势心里门儿清,闻言思量片刻,又望了望紫宸殿的方向,逐渐有了成算。

“去把七公主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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