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不由地松开了手。不过也幸亏他松开了手,因为如果他没松开的话,文宇兰是打算一个肘击过去的,但见此却是放了下来。
暂时无人再阻拦之后——实在是文宇兰的动作和言语都快人一步,刚刚那些动作也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而景晓萌和张稀霖则是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找上毫不相干的张析闻,而张析闻的态度又为什么会如此激烈。
文宇兰冷眼看向一旁还想再伺机过来的张析闻冷冷睥睨道,“这所房子的产权并不在你,而且我也已经得到允许了的,所以不算私闯民宅,更没有鸠占鹊巢的打算……”
说完,文宇兰掀开了那地毯,露出一块方形平坦如同与地面连接的铁板出来,中间的卡锁那边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似乎被那锃亮的银色一下子闪了眼,张析闻咬紧了唇,脸一下子就别了开来。
不管众人惊讶疑惑的眼光,文宇兰伸手往挎包里掏了一下盒子,取出一根奇形怪状的钥匙,就趴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动作的,那铁板一下子就咔哒开了。
这时,原本站在张析闻身后的崔利驰默默地朝门口边上走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集中目光看文宇兰要打开门的时候。
文宇兰一心二用地,伸手就拿起个地上的什么东西,头都没抬,只是余光大概了行动的方向,直接把东西甩到了崔利驰的膝盖上。
崔利驰一吃痛,不禁单膝跪了下来,而就在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人按住后,文宇兰已经打开了铁板,将一个浑身不成样子的孩童抱了出来。
那悲惨的情景,使得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按住崔利驰的那个警官一下子反应过来,本来向下压的手就更使了十分的力气。
接下来的事,就是涂洛山警局的人赶过来处理了。
文宇兰本想把怀中的孩子抱给张稀霖的,只不过对于目睹了这所有一切,还无法接受的她一下子就要软到地上去了。
景晓萌倒是镇定了点,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张稀霖,只不过自己的唇也是在哆哆嗦嗦地颤抖。
怀中的孩子眼睛紧闭,身上一片乌黑脏乱——也是,毕竟被关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被自己的恐惧和排泄物包裹,在心理和生理上已经就是一种极度的崩溃。
之前掀开的地地毯上有些孔,锃亮结实的铁板上也有一些相应的缝隙——但那缝隙只能涌进一些浑浊的气体,算得上空气稀薄。
所以也难怪陆栗原即使听到有其他声音的响动,却没有办法呼喊,或者做更多敲打的动作,这种感觉就像人到了高原,或者外太空那样的行动不便,只不过并不要安全如此而已。
是以文宇兰抱紧了怀中气息微弱的小孩,也没嫌他满手的脏污,单手抱着他,伸手握紧他下意识紧揪着自己衣服的手。
站在一旁,已经完全不能支撑自己身体全部力量张稀霖简直不敢相信,陆栗原原来就被张析闻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暗格下,度过那么久的日子!
而这近三个月来,张析闻就以那副也同样关心的嘴脸出入他们家,而他们也在回张家别墅取东西时,就那样踩在陆栗原的头顶一遍又一遍,让他陷入那样的绝望……
张稀霖还是不愿意相信张析闻做下这种事情,质问着到后来就紧闭着唇不言不语的张析闻。
警局的人一个接一个进来了,吵嚷间正要带被走的张析闻就突然冷笑了一声,“你说我狠心?哼……可你现在有那么多钱,资助养活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却对我这么苛刻?一分钱也不肯给我……”
张析闻的抬起头,那张美艳的脸变得有些恐怖偏执,带着残忍的微笑,她说——“这是你应得……呵”
残酷的声音传进张稀霖的耳朵里,景晓萌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张稀霖捂住了耳朵,呜咽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哭泣的声音。
不知道是在为他们因为疼爱,将陆栗原摆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却害得他被张析闻如此迫害的后悔,亦或者是对自己前半生人生的全盘否认的挫败感——毕竟,那可是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姐姐! 场面一时悲怆了起来,似乎所有的动作都被这悲怆给缓慢了下来。
而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或多或少都有被影响的,衍生了一些心绪和想法。
只不过只有一个人是冷静,像是置身事外,完全没有被这磁场影响的。文宇兰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不忍,还是走了过去。架住站不稳的张稀霖,声音低沉,“对,她说的对,这并不是她的错。是你的错”
此话一出,一语惊人,连景晓萌都不可思议的看她。
文宇兰叹了一口气,却丝毫并不在意重复了一句,“是你的错,景夫人--你错在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而且,你忘了你根本无法操控所有的人,只能管好你自己的心思——你太容易被打败了,这可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应该做的事——而且,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如果你再这样子的话,是对我办案能力的质疑”
文宇兰淡淡的说着,把怀里的小小的昏睡着的陆栗原,放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扳正了她的肩膀,认真的看她。
“这么多人里,我最喜欢和你说话——所以希望你别怪我直接。好的人做什么事都希望对人有所裨益,而像做坏事的人不论什么都能成为犯罪的理由。这次是嫉妒,下一次会是什么?你这么做实在是一种无声的纵容,你别忘了还有丈夫、孩子,而且你的孩子现在已经如此虚弱了……我想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态度”
文宇兰说完放开直愣愣看着怀里孩子流泪的张稀霖,向景晓萌微微点了下头,“我的工作到此结束,还有急事,告辞”,然后并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就径直离开了。
落叶在瑟索的风中被携带着划出了一些弧度,在文宇兰的头顶震荡而下,而留在她背后的那些忙碌的身影,将会弥补这天空的灰暗。
总会有灯亮起来的时候。
小剧场
(二十四)
景晓萌,“怎么样?感觉如何?”
张稀霖,“恩,这感觉……如果我是巧克力的话,我都快要融化了!”
景晓萌(。ˇεˇ。),嘿嘿
张稀霖,“虽然已经快要烧焦了”
景晓萌⊙︿⊙
张稀霖,“不过,苦中作乐也很不错~”
景晓萌(* ̄з ̄)
张稀霖,“可是苦巧克力热量大,对身体也不好……”
景晓萌(╥﹏╥),“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稀霖,“我想说,其实有些东西无论好不好,到最后其实都抵不过一个我喜欢或不喜欢,你这么在意干嘛哦!”
景晓萌(个_个) ,“555,你就知道欺负我”
张稀霖,“啧,就是,所以下次别在这么多人面前送一卡车花了,我虽然喜欢红玫瑰,但是秀恩爱死的快”
景晓萌埋在张稀霖怀里,蹭蹭,再蹭蹭,果断摇头。
开玩笑,这种能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吃豆腐的福利怎么能拒绝!嗯嗯,有nai香味~~
(二十五)
记忆中,景晓萌第一次在张稀霖面前哭,是因为她后来有一段时间住在他家时那短短的几天日子里,张稀霖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出门。
然后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景晓萌每次都会问她吃饭了没,张稀霖都回答说吃了,景晓萌就只能一个人自己吃。
终于有一天,他偷偷跟着她出门,看着她在海滩上走来走去,远离人群,直到太阳落山了,什么也没干,就径直回来。
景晓萌在她回来之前,已经坐在餐桌上,看见她走进,端庄地坐着,心知肚明却仍含笑问她,“你吃了吗?一起吃吧!”
张稀霖头也没抬,“我吃过了,你吃吧”,说罢,张稀霖就要上楼。
景晓萌听见了张稀霖胃里轻微的咕噜声,不由地就掉下眼泪,“你没吃就没吃,干嘛骗我有吃?”
张稀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你……你不要这样嘛!我,我只是……”
景晓萌,“我知道,你不想和别人吃饭,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一起。但你不能这样,不吃、一个人饿着睡觉,这样让我……伤心难过才是”,景晓萌哭的像个孩子。
张稀霖,“你,你这样女里女气的……是要干嘛?”
景晓萌一边抹眼泪,一边抬起头扶着张稀霖往卧室走去,抽抽噎噎地说,“我要……”
张稀霖(⊙o⊙),“你要做什么!”
景晓萌~ ,“你不是问我——干嘛,我要啊,你都不爱惜你自己,那我也可以强行撩啊,反正你都不在意了,我为什么要在意呢?呜呜呜.....”
张稀霖,“这特么什么神逻辑?!”
(二十六)
刘玉歌的经济选修课公关理论期末测试,张稀霖作陪,不计入班级成绩。
刘玉歌的公关课程向来是注重实操的,他随机演绎自己所想的难题,张稀霖第一个接受考难。
刘玉歌从门外走进,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对张稀霖说,“服务员,把你们这最好的菜各来一份”
按照刘玉歌的想法,主要的考验就在于后面,他打算一抹嘴就走,或是说记账,这就看张稀霖的应变能力了。
却没想到,“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先付钱后上菜”,张稀霖如是淡然道。
“你还怕我没钱吗!”,刘玉歌语气一冷,似乎对这样的cos-play还上瘾了。
“不是的。只是”,张稀霖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本来就有钱的话,那先付也没关系的不是吗?”
刘玉歌气的双眼圆睁,不付钱的计划卒。
然后怒气冲冲的刘玉歌一挥手,下一个学生上来上菜,被挑剔的刘玉歌逮到机会臭骂了一顿。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又再一个,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江水弥漫之中,唯有张稀霖这棵小秧苗屹立不倒……
有人问为什么张稀霖能如此坚强的原因——“只要看书就知道啦!不然我天天在山上待着,怎么可能经历过那么多?”,张稀霖肯定是这么回答的。
景晓萌认真眼,“我可以作证,她就是以那种能说又会扯,用那种儒者般的禁欲感吸引了我的~”
张稀霖,“扯你个大头鬼......”
(二十七)
景晓萌,“我现在想起那次在医院相遇时候,你知道自己生病却有过不打算治的想法,我就心疼极了……”
张稀霖→_→,“切,说得好听,可还不是想过不要喜欢我了吗?”
景晓萌(﹏),“你怎么还记得啊,可能那时候我就把你纳入我自己的范围了,我妈妈一向教导我要严于律己,我把你当内人,当然觉得……”
张稀霖,“什么呀……不过我也的确不值得你那么喜欢,因为即使我真的错了,我不会承认或者解释我的错误”
景晓萌,“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偷过东西吧!但那是因为被迫的,所以你才这么讨厌你姐......所有人都说你脾气古怪,性情乖张,但在我眼里看来,你也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什么情绪都外露,只是像个善良的小女生、又像固执的男孩而已……”
张稀霖,“恩,当然,人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没理由的”
景晓萌,“天哪,我撒了那么多狗粮,你就只抓到这个重点?难道你不该借这个机会也向我表白表白?”
张稀霖,“不是你说的,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没理由的,我这么做,自有我自己的理由”
景晓萌(╥╯^╰╥),“我就不该这么天真地认为,有一天铁树真的会开花、公鸡真的会下蛋、天上会下红雨,而你这个张稀霖有一天会可怜可怜我爱你而千疮百孔的心……555~”
(二十八)
张稀霖正面无表情地小包子们念童话书,急忙洗完澡的景晓萌兴致冲冲地就跑进房间。
小包子一号,“难道粑粑你以为只有麻麻在才穿这么少的?”
小包子二号,“粑粑羞羞脸~”
小小包子女指着景晓萌鼓鼓的腰间,“麻麻,粑粑那里是什么?”
张稀霖,“你自己问粑粑!”
景晓萌(⊙x⊙;),“恩?是……是奶奶以前给你妈妈的红包”
小小包子,“不是早就过年了?”
景晓萌,“对啊,你看麻麻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