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承受其他人再多的礼遇,本性恶毒也还是没用,而那孩子很是可怜,前半辈子待人温和,战战兢兢……我看张老爷子你给他改叫张叔贤吧!我到时候也好托个小辈承蒙照顾”
是的,伯仲季叔。
不知文宇兰是不爽于被人这么设计,还是想成全张老爷子的心中所想,然后恶心其他张家子弟的心思没人知道。她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但却知道一旦那少年改了名字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那少年肯定是会分得张家的一部分财产的。
有得必有失,那少年势必会架在火上烤,但有自己护着,那孩子又被欺侮多了,想必还是想要那些荣华的,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效用--这也是文宇兰对张家子弟曾对她所做的事的报复吧!
留下脸色各异的张家人,把张家大夫人的孩子都带回警局。张老爷子直接忽略现任张家家主,也就是张潇潇的父亲,以府礼请她吃饭。
文宇兰倒是知道人情世故也要给人机会感谢,所以一向不参加私宴的她,倒也提前说了她不吃其他东西,想吃些豆腐的请求。
然后她就真的在约定的那一天来到张家,真的吃了三碗嫩嫩的豆腐,认了那个改名字为张叔贤的小孩--张承彬为弟弟后,只定定地看着那小孩,说了一句,“你可别卸磨杀驴就行了”,然后也没管那小小的人儿听没听懂,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起身径直回家了。
每次回到家的文宇兰,在进家门前都会洗一次澡,洗完衣服,把储存起来的水用来打扫房间。而今天文宇兰刚打扫家里的时候,关节就痛了起来。
却不料在家休养的钟木恋却一通电话打来威胁,说是不帮她解决那不断上门问清白的人,她就跟文宇兰没完。而文宇兰从来都是对威胁反骨的,冷冷一句“你怎么能这样,陆曼可是当时唯一帮助你的人”,就挂了电话,不再和她说话。
文宇兰本以为这样也就算完了,却没发现钟木恋真是丧心病狂,发现她自己无法用身体获得帮助后,却欺骗政法界和娱乐界的后辈,将她们献给能帮助自己的人,从而找人向文宇兰施压。
文宇兰感到生活无力之下,又是只能一个人坐在妈妈的墓地上,泪眼阑珊。
“我知道自认为从小没遇上什么好人,现在有人对我好,我却接受不了,因为心怀怨恨,所以总是那样坏脾气--后来我也看透了,本来以为我爸爸那样报复,已经很惨了,但想到也有比我惨的人,才渐渐宽容起来……但怎么能,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发现比这更恶心的事情,我做错了什么?”
…………
独自一个人从墓地回来在咖啡厅待着的文宇兰,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嘲讽的一笑,不禁想:看到了吧,这世界是这样,不就是想让我主动承认我的错误么?所以我自白好了——是,但我宁愿亏欠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亏欠钟木恋,所以我会好好的把那“清白”安到钟木恋的身上的。
文宇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做了某些可怕的决定,然后继续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
只是不知怎么,自从那次在沐森林家,看出蓝恡钺针对自己的意图后,回警局后,文宇兰就没再正眼看过蓝恡钺了,而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也躲着自己。
只是,就在文宇兰以为他在他的调查报告写完之后,也还是会躲着自己的蓝恡钺,这次却是竟然打电话找她喝酒了。文宇兰愣了一下,直觉是要拒绝他的,但想起自己对他们两兄弟的怀疑,文宇兰还是去了。
“我不认为你只是随便要我出来喝酒的”,坐在嘈杂的酒吧里的文宇兰晃着酒杯说。蓦地想起文疏衍所在的医院,蓝恡钺也在里面,而看着蓝恡钺比文疏衍过犹不及的那种气度,文宇兰就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也许文疏衍只是个摆设,其实蓝恡钺才是他背后效忠的主人呢?
蓝恡钺看着她短短的脚晃在高脚凳上晃荡着,不知想到什么的怔忪,就莫名溢出一丝笑意,“怎么,我当然是真的邀请你喝酒的啊,虽然你的身体不适合喝酒,但喝一点点还是可以的”
文宇兰看向他,斟酌道,“我可是很惜命的”
蓝恡钺不置可否。
文宇兰就是一挑眉,轻笑,“我是很惜命,我的生命准则就是,我自己浪费可以,但绝不能被别人耽误”--所以这意思就是蓝恡钺邀请她喝酒还真是害她的性命了?
蓝恡钺垂眸低笑,就听见文宇兰莫名感伤道,“其实我本来不想当警察,但因为我的人生一开始已经被规划好,如果我不想过得那么辛苦,就必须忍受过去和这种不堪,所以我只能用这个职业表达我的决心。可惜我自以为站在相对正义的一边,即使碌碌无为,也没有人压迫我,所以可以过得稍微开心点……却没想到我的身份让我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文宇兰低低地哼了一声,眼里有点点微伤,直白的眼看向蓝恡钺,蓝恡钺也回头看她。
序
文宇兰讨厌菜场吵闹,是因为她喜欢所有事情都秩序凛然的样子。
她也很喜欢0这个数字--其实本来她是喜欢奇数很独特,喜欢双数,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归零为好。她本来也是这样,什么都不喜欢的都要清零的,可当有一天,她发现她对人善良、却有可能造成对自己有不好的结果时,就已经将那不好扼杀在摇篮里了。要说有什么不好,打个比方,就和她当时看一个老人可怜,买一个不必要的东西,而导致她没钱坐车,只好徒步十几公里走回住的地方……可这也没什么说的,只能怪自己傻而已--所以说,没有能力还要逞强帮人,这也是一种很令人困扰的本能吧!
而回到酒吧中的夜色,蓝恡钺微微一笑,“你想用你的秘密来过我的秘密吗?”
文宇兰点头,蓝恡钺喉头滚了滚,笑的越发灿烂。
“可我没有什么值当的秘密”
文宇兰回头敛起了表情,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可能盘算着要离开这里了。
蓝恡钺见此,却突然开口,“那你以前想当什么……嗯,什么职业?”
文宇兰回头,似笑非笑,“大概是家庭主妇吧”--大抵知道了留下来也是无意义的谈话而无法深入了,所以她决绝地起身,然后离开。
蓝恡钺放在桌上的手顿时就蜷了起来,生生地克制下自己想要拦住她的欲望。
然后就是蓝域利从斜对角的位置走了过来。
“她和你说什么?”,他问了这么一句。
蓝恡钺眼神一闪,却是恢复了一个哥哥的样子的严肃样子,“没什……不过。你最近收敛点,她可能开始怀疑我们了”
蓝域利闻言不屑,“我看她怀疑的人是你吧……”
一听到这,蓝恡钺的怒气一下子就腾了上来,“所以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上钟木恋那种女人?你把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蓝域利听了蓝恡钺的指责,不置可否,却是低低道,“是你找人动的钟木恋的吧?”
蓝恡钺冷笑,“怎么,你就那么爱她还要为她向我报仇?是,是我让人给她下药,打上荧光珠,还找人强jian她的,她有什么,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连被她甩了还要黏上去,才会被她设计染上了那种病……你别说到现在你也不怨恨她?!”
蓝域利撇头,没有说话。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一向只专注在医院的蓝恡钺,为什么这次却会申请进去k城警局里的--只不过是因为他想查看钟木恋案情的进展,所以他才想去文宇兰那组而监视文宇兰罢了。
蓝恡钺的决定一向是无人能够质疑的,就算蓝域利想阻止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当时他才一直跟着他仍旧喜欢着的钟木恋,看着她到处和男人一起……也才会在那次在的时候,在酒吧里喝醉,碰上了鲜少来案发现场考查的文宇兰。
事实上蓝域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两个人会差别这么远。
钟木恋为什么这么猖狂,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就比如小时候有人如果不让她达成她的愿望,那么她就会挑着别人的痛脚,破口大骂。而如果按照文宇兰的情性要对此来评价的话,那么她只会说一句,知书达理的人反而吃亏——这样的话,然后什么也不再说,只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默默,甚至隐藏着,做着自己的事而已。
蓝域利自顾自地想着,却是听见蓝恡钺在他耳旁道。
“你没有?哼,我知道我从小没有好好陪你,所以你喜欢上那种吵闹的女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可那种恶毒的女人,就因为你不肯分手找了有艾滋的人给你……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的自律呢,你现在天天待在这里做什么呢!等死吗!”
蓝恡钺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和怜惜,如是硬邦邦地说道。
蓝域利闻言却是低头,“不然我能做什么”
蓝恡钺被他眼里的悲凉刺痛,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很久以前,蓝域利就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同时爱上两个人,那么和第二个人在一起吧!
因为如果你足够爱第一个人的话,就不可能会爱上第二个人。
而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还爱着钟木恋似的,可又喜欢文宇兰一样——可文宇兰却好像没意识钟木恋是她表亲那般,所以并不算爱上姐妹的蓝域利,觉得自己的伦理观得到了拯救。
那天在京华酒吧,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文宇兰。
当时看着钟木恋自甘堕落的他,满腔的烦闷无可宣泄,只好一个人到处闲晃。而他又一次毫无例外地喝醉了,但意识却奇异地清醒,想着自己拼命追求过钟木恋的爱恋,他苦苦地求她不要离开她,也做了大多数女人都不齿的跟踪--却是最终惹恼了她,她为了甩开自己,给个教训,竟然将自己送上一个带有艾滋病的人的chuang!
喧闹的酒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他蜷缩着慵懒地躺在地板上,数着自己心跳声,悲怆的,任冰凉一丝丝地钻进脑袋。
过了很久,他隐约听到一个脚步声向自己靠近,他顿时警觉了起来。
闭着眼,他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扫过了他刚刚被别人解开了扣子的下腹。不知道为什么,蓝域利突然感到一股羞耻,即使他知道那个人看不到他下腹深处的荧光珠——虽没想到她观察力那么好,早就知道了,而且那时候就没有嫌弃他。
那平淡使得他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才归于平静。
他以前一向洁身自好,自诩自重,现在却变得如此……还真是愧对哥哥如父一般的教诲!一阵羞耻涌上心头,他全身不禁地颤抖。
但也许是因为那个目光太过平静,他才控制住多年来的良好修养没有睁开眼骂出现学的脏话,只是静静地待着。
然后,他察觉到良久以后,那个人伸出手插入他的颈窝和膝弯,稍显吃力地把他抱到沙发上,脱下外套缓慢地盖在了他的身上。之后的时间里,他听到一个人喊了她组长,而她嘘了一声,声音低沉。
然后她直起身,无声下了旋转楼梯,他睁开眼从栏杆中间看到了那个瘦弱矮小的人,消失在回廊深处。
直到很久以后,在沐森林的搬家满月宴上小聚,他才知道她叫文宇兰,是来京华酒吧调查她的表妹--他的前女友被强jian的案子——而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的哥哥。
说老实话,曾经他因为太过孤独,所以想进入钟木恋他们那样的世界。现在,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所浪费的人生我自己去追,我所怀念的自己怀念”--所有的人都告诉他要活在当下,可没有以前哪有的现在?更可悲的是,他没有以后了,哪怕他现在伪装的再好,再淡定也没用,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多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界限了。
只是……蓝域利喝下一杯酒想着,吧台上的光打在他性感的下颚,微微露出生命的繁华--文宇兰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却只对沐森林一个不一样,虽然这真让人沮丧,不过好在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而文宇兰虽然很敏锐,但在这方面却对自己一点自信也没有似的,迟钝的看不出沐森林对她的觊觎--不过即使没那份觊觎,沐森林也绝对是文宇兰为数二十九年单调凄惨生活来,算得上最大的的一抹色彩了。
别的不说,就凭他能让固执己见到死的文宇兰改变,就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毕竟众所周知,文宇兰是个阴郁,“不解风情”的人,也从不和人整那些她觉得有的没的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文宇兰此生,在被记者荼毒过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有关于媒体的那种东西面前,但就是那么复杂的,文宇兰却愿意答应了沐森林这个有钱没事干的人,来应承她拍警讯,还美其名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