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送给我回去以后见到的第七个人吧”,女孩不置可否,只是径直自己跑开了。
夜里小镇开始要放烟花了,当然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来看烟花。
但在过水桥时,五感敏锐的文宇兰一下子看到什么,来不及做什么只好大喊趴下,然后扑倒沐森林。
结果突然一个炸弹响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宇兰就已经起身追去,并在很快的时间内就逮住犯人交给警察后回来--只不过搞得灰头土脸的就是了。
劫后余生的众人也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遭遇,那会不会是个阴谋之类的,却只是都沉浸在安然度过今日时光的欢乐中。
所以此时,一个人独自闷闷不乐的蓝域利终于忍不住问,“你不该解释一下吗?我那时候离你那么近……“——你难道不该先救得是我吗?
这句话是蓝域利没说出来的,但却是文宇兰也知道的意思。
就算再不爱解释也还是要说呢吧,文宇兰却没有。
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面上有些羞愧浮了上来,而后又点头。
“是,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蓝域利还想说什么,想说他要的也不是这个可他想要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又很难以启齿……
文宇兰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然后打断,也算解释吧!
“那是我的本能,而你不能责怪一个人的本能。沐森林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说过会照顾他一辈子——如果要用我去换他的话,那我也愿意”--很奇怪,听了本该非常高兴的沐森林,在听到这话后,不知为什么心情却低落了下来。
而就是在晚上的那场纵火闹剧后,只不过那火的威力大了点,那女孩知道文宇兰是警察。
那小女孩向文宇兰絮絮叨叨地求帮忙,说什么她奶奶给姑姑坐月子的土鸡蛋,却被亲家母拿去煮给她女儿吃了之类的事。
文宇兰听了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用以往惯常地对待大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我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来判决别人,你奶奶有爱女之心,那个人也有,只不过一个手段不怎么高明而已,所以我不能评判——所以抱歉,我不能帮你的忙了”
小女孩还不懂什么,只知道文宇兰不肯帮她,不禁细碎地埋怨起来了。
文宇兰听小女孩的抱怨有些尴尬,有这样坐立难安,而沐森林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和小女孩的爸爸还算认识的,也不好偏帮文宇兰。
但文宇兰惯来是不会喜欢住在和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的地方的,所以就决定一个人去野营。
可没办法,因为文宇兰要去野营,不知是被什么勾起了兴致,还是觉得让她一个人去有些危险,而不是君子所为的沐森林和蓝域利他们就非也要跟着一起,于是他们只能决定一起。
可能是文宇兰从来都不适合和人一起--因为她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麻烦,没想到她上山的时候,却是不知怎的一个不察,就掉下溪水。
还来不及感伤为什么以往敏锐如斯的她,现在却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因为她明明都很尽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了,可却还是掉下溪水。
但没办法,连同包里的衣服也一起掉下去的她,只好在后程穿起别人的的衣服。
本来沐森林要去帮文宇兰问在场的女士借的,反正衣服晚上也能晾干,但却没想到她们似乎会介意穿文宇兰穿过的衣服似的,好像介意她的性情,或是她的病,也或者就是她这个人,所以并不愿意--虽然都没有明说--或许她们也只是想看她出丑而已,毕竟她一向也“得理不饶人”是。
那种被嫌弃的刺痛,一下子如当头棒喝打在文宇兰的头上——这也是为什么她以前总是不愿意和人一起出来的缘故,因为每次只要到这个时候,她们的那些举动,总是能勾起她心底最深沉的自卑,让她觉得自己从源头上就低人一等的感觉。
沐森林率先察觉了这边的情况,在文宇兰的心越发要沉沦谷底,更封闭自己之前,他取出自己的衣服,笑的像个献宝的小孩。
“我还怕你觉得穿我的衣服尴尬呢!你先穿我的吧,赶快换上……”
沐森林看文宇兰似乎怔住了,并没有动作,越发想起刚刚文修兰她们的举动就很是有些恼火,虽然文修兰没有拒绝,可当文宇兰认为自己和她借能成的时候,其他女生也没有立刻站出来。
这样肯定令文宇兰觉得很丢面子的场景下,沐森林就难得地起了如此“恶毒”的想法--他看文宇兰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反应过来后的眼看向他有些感激,和其他莫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时,心里就更义愤填膺了。
他看着落寞站在原地地文宇兰,也不知怎么就招呼起其他人了。
“哎呦,肯定是你穿过我太多次衣服,都不爱穿我的衣服了……不然你看下蓝域利的你要穿吗?或是……”
沐森林一笑,也不介意文宇兰是不是会真的穿别人的衣服了,只是想要帮她把这次面子给找回来,让那群女生好好看看文宇兰想要穿上的衣服也还是可多的,要不是之前怕一下子跳过女生直接给她衣服有之嫌,他才不会让文宇兰如此尴尬呢!
蓝域利是因为自己有艾滋,又有沐森林在前头,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好意思拿给文宇兰,此时一听,倒是飞快地掏出了自己的衣服,一脸暗含期待地看着仍堪堪站在原地的文宇兰。而后是一向高冷的蓝恡钺也凑了过来,再然后是张仲贤,莫星辰……
他们的衣服身形太大,又不像沐森林那种喜欢有些紧身的那种,都不适合文宇兰穿,拿过来也是没用,可却是狠狠地甩了在场的女性一个巴掌,毕竟张仲贤和莫星辰都是有婚约的人,而且还都在场,这么做可就不同心了。
文宇兰看着堆积在眼前的男性衣服,落下溪水的水珠还在脸上,从没想过维系什么友情的人,也没奢望过有什么能救自己的人,此刻却对这温情的一幕感受的不只是受宠若惊,而且被那种更深层次的温暖把心填得满满的。
满得她的似乎有一根水银温度计般,因为那温情来的太过猛烈,一下子传导进她的脑海里,似乎把她的神经线给烧断了似的,眼里的温情也满满地要溢出来了。
既是对以往自己对他们也没给好脸色又是,现在他们如此对自己维护的愧疚,可以她沉闷的性格,也的确说不出什么的文宇兰就这样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眼里要留下来的眼泪,可却还是因为那情绪来的太快太满,所以一下子滚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既茫然又无措。
然后见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文宇兰更是慌乱了,猛的低下了头,眼泪却是掉的更快更多了。
从来流泪也只在自己的一角天地偷偷流泪的文宇兰,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懦弱过的她顿时感到了一阵挫败,只是再也止不住眼泪的她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是突然很想离开这个令她沮丧,和不像自己的地方。
怕他们担心自己,也不想有任何人在身旁,于是文宇兰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哑着嗓子道了一句“我去换衣服”,然后就冲进了密林深处。
文宇兰这种人就是你对她好,她就会百倍对你好的人,尤其是在她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可能也不是非常大的举动,但如果你帮助了她,而且接下去你的人品又还不错的话,那么她会忍耐你,也会更渐渐熟起来,到最后的最好地步,就是和沐森林的地位一样了。
只不过前几年因为文宇兰的殚精竭虑、处处留心,所以她几乎没有尴尬或者软弱得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刻,所以也就没有了这个可以和别人交友的前提。
文宇兰那天冲进密林里随手拿的衣服,是蓝域利的,沐森林可不高兴了。
因为他知道除非烧的昏沉了,否则文宇兰其实就算再忙乱,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或者是拿了哪件衣服。
但沐森林不知道的是,文宇兰是因为蓝域利的艾滋,所以才选的他的衣服的,因为他的处境最有可能和自己一样了,所以她想先照顾他的心思,虽然其他人可能并不在意这个,但她就是这么多想。
所以也其实很难想象,她一个这么粗鲁的人,却总是有这么细腻心思。
沐森林是有些因此而感到不高兴,但同时也很觉得,如果文宇兰能爱笑,人也能开朗些,多些朋友他也觉得高兴——虽然她没有很多女性朋友,但沐森林却并不会觉得这是因为她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有她的问题,这可能是因为她的个性不像女生,论眼光来说,她更长远些,但论现实问题来说,她又很计较,所以她只能想的是现下的事,或者长远到她死后的时。
所以,像文宇兰这样的人,无法做到用几年去设计,隐忍某些事情,比如说算计婚姻--她就是那种很特别的女生,像个男子独立,却也有女性的柔软,只不过她习惯于把她的脆弱隐藏在那些冷漠后面了。
而在过了一天,对像穿情侣衫的蓝域利的话,文宇兰也不好意思很是冷漠对他了,毕竟她知道他是蓝氏家族的人是一回事,而另一回事是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男生而已,只不过用的钱是他的掠夺家族留下来的而已--其实没有什么三观不正,只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和价值观不同而已。
所有人没有问文宇兰冲进密林干什么去了,但他们知道她肯定大哭了一场,因为当她回来的时候,她的很多防备都卸了下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连累他们一起“遭罪”,要呆在外面野营,所以文宇兰对他们每个人的态度都变得很好。
那种好不是突兀的,却是不动声色能默默被感知的尊重体贴。而这也是第一次,文宇兰非常乐意说出有关于她自己的一些隐私,或者准确来说,是她对未来的一些想法。
当他们交流的时候,文宇兰非常难得地说出了当她未来退休后想要住的地方,而且也并不怕他们会嘲笑她了……
“我以前非常喜欢中世纪的古堡,但后来我发现,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那可能需要我努力工作十辈子才能得到,所以我现在也降低要求了——我只需要一栋带土地的复式房屋,周围有高高的围墙,有一条直通大门的小径,而我会把房子周围的每块土地都种上各种果树蔬菜……然后在冬季最冷的时候,再去最温暖的涂洛海边的房子就好了”
文宇兰描述事情的时候是很吸引人的,这可能是因为她不擅长,也不喜欢说谎掩饰的缘故,所以她说些什么的话,表达的都是她真实的情感,而她的情感一向是很细腻动人的。
大部分男士都被文宇兰描述的那种生活给吸引了,如果说这话是别人说的话,可信度和可接受性很低,但很奇怪的是,文宇兰说这个,很多人却是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而且也知道,她肯定能做得到的。
至于女生们的想法,文宇兰和别人是无法兼顾了,因为后来他们主导的讨论,几乎都被陡然“敞开心扉”,很是博学导论的文宇兰给主导了。
其实文宇兰阅历丰富,工作经历也非常富有传奇色彩,任凭她说出某些案件,和其中她周旋的人情世故,或是经济犯罪,还是恐怖的形体犯罪,她都能很好的引导。
而她又因为感激他们,为自己在哪些不待见自己的女性面前撑了面子,所以很是温和,这几乎是文宇兰接人待物的巅峰,她完全赢得了在场所有男士的注意了——虽然听上去像是她联合了其他男士孤立别的女士那般幼稚,但真正所谓的对错,只是在于对象是谁而已,对于别人的眼光来说,她可能做错了,但至少对于其他男士来说,这并不算是一种错处,男性也是会有一种主导权利排他性的,而文宇兰值得拥有这个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