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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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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你和他。”陈长炜指了指自己。

肖清月鄙夷地回了一个“切”字:“你是瞎的吧,看不出来老娘美到惊天动地吗?”

陈长炜回嘴的机会被打开的房门堵回去,肖清月重复着之前的说词,不同的是这一次,开门人的手直接伸进自己的兜里取出帆布做的钱夹翻起来:“你刚刚说多少?”

“380.”肖清月重复着。

“个混小子,寄个东西还要到付。”然后抖着手把四张纸笔递出来。

接了钱的的肖清月真的把纸箱塞过去,然后不等对方同意带着受伤的陈长炜“私闯民宅”,大咧咧地霸占了一侧的沙发。

这家的主人倒也没太多的惊讶,平静地看着两个闯入者,慢慢地关上房门。

“你们是谁?”

陈长炜盯着对方,他只有50多岁,却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猜了半天也猜不透他和陈长江的关系,只能试着开口说:“是陈长江让我们来的。”

那人丢下空箱子,走回沙发前,在两人对面坐下,短短的距离因为跛着一只脚显得格外艰辛:“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吗?”

“他让窝帮他问候你的牙。”

对方立刻捂住嘴:“那个混蛋,怎么什么都说。”

“怎么样,”肖清月问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那人看着他们:“我是午褚。”

陈长炜和肖清月先后介绍了自己。

“说吧,什么事。”午旭将桌上的果盘推过去。

陈长炜把早就准备好的鞋印照片点开给对方看,午褚接过去仔细研究,样子要多严肃有多严肃,忽然,他自顾自地开口说:“陈长江那个小子呀,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说什么?”陈长炜生怕自己漏掉哪个环节。

早衰的午褚用拿着照片的手捶打大腿:“你们想知道牙齿的故事吗?”

肖清月和陈长炜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的呀,”午褚用照片戳戳门牙,“是假的,原装的牙被陈长江那小子敲掉的。”

听到此处,陈长炜的眼皮下意识地一跳,心说:“不好,这人莫不是要找陈长江寻仇吧,他们两个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可对方话锋忽然一转:“也因为丢了两颗牙,”他笑起来,“我才能捡了一条命,是陈长江救了我,所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是他让你们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太感谢了,”陈长炜说,“你能看出来这双鞋有什么不同吗?”

“假的喽。”午褚毫不在乎地说,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那你能看出来是谁做的吗?”

“能。”午褚笃定地回答。

“那您就快说吧。”急性子的肖清月忍不住催促道。

“你告诉我,这个,”午褚指着照片上的鞋印问,“很重要吗,”说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对陈长江很重要吗?”

“当然,”肖清月特意往严重了说,“何止重要,要是查不到这个人,陈长江很有可能要坐牢呢。”

“坐牢?”午褚满是皱纹的脸上直接笑出一朵菊花,“监狱或许是个好地方。”

“你,你说什么?”肖清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的是,让他进监狱住会儿,或许不是个坏主意。”

“可你们不是朋友吗?”肖清月惊讶地问。

“他还救过你的命。”陈长炜补充道。

“何止啊,”午褚说,“他还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那你为什么……”

话没问完,肖清月吓得跳起来,因为午褚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朝旁边的陈长炜猛扎过去。

大惊之下本能地抱着胸栽倒在地,用荒唐到奇异的姿势化解了凌厉的杀招。

为了解救同伴的危机,肖清月抱着沙发上的坐垫冲过来。

跌倒在地的陈长炜因为伤口的剧痛,再也无法挪动分毫,他颓然地坐着,张开一侧的眼皮看着扑过来的肖清月,也看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的利尖刃。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击不中的凶手竟然将刀插进自己的脖子里。

形势在转瞬间突变,眼见着如注的血流要喷到自己的位置上,陈长炜竟然奇迹般地跳了起来。

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陈长炜一手扶着倒地的人,另一手急忙去按伤口,对肖清月吼道:“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肖清月手忙脚乱地蹲下来,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来,压着伤口,别让血喷出来。”陈长炜将手上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则趴在对方身前,“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不要,”对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陈长炜用尽全力才听清楚他嘴里反复念叨着两个字,“放手,放手……”

眼见着对方脸上呈现一股灰白之气,陈长炜不忍心再问,安慰他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话了,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医务人员很快就会到的,你千万要挺住啊。”

“告诉陈长江,我们是朋友,我我,我没有,没有背叛他……”

因为身份的限制,陈长炜并没有露面。而肖清月把救护人员引到7楼后,避开众人与藏身配电室的陈长炜汇合。

“他怎么样?”陈长炜捂着自己的胸口问。

“已经被抬上救护车了,医生说幸好急救措施做得妥当,救过来的希望还挺大的。”

陈长炜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头枕在嗡嗡作响的机盒上:“那就好,那就好。”

看不过眼的肖清月把他拉起来:“你可别睡着了,快想办法。”

“你错了,我睡了才好,”丧气的话从陈长炜嘴里悠悠吐出,“我睡了,他就能出来了,有他就有解决办法了。”

肖清月看不过眼儿:“咱们能不能不重依赖陈长江,自己解决问题?”

陈长炜不明所以地笑了下:“你觉得我行吗,我只会把事情弄糟而已。”肖清月知道他指的是午褚自杀的事,果然,陈长炜补上一句,“如果是陈长江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这场‘血案’发生的。”

“你错了,”肖清月神色郑重地看着他,不由得陈长炜逃避,“或许当时是陈长江在场的话,他更敏捷更会察言观色,他会在午褚出刀前阻止他。”

“不,”陈长炜打断她说,“不仅如此,我相信是他的话一定能看出来,午褚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别人,而我只会懦弱地坐在那里,任凭命运的屠刀落下。”

“他可能看得出来,也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在那个瞬间,他并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陈长炜摇头:“不会的,”他说,“如果是他在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刀扎进朋友的身体里。”陈长炜握紧拳头,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肖清月替他拨开额前的乱发,替他擦掉溅在上面的血点,接触到陈长炜眼神中如小鹿般惶恐的情绪,她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只会教书育人的数学老师而已,缓和了语气:“你这么了解他吗?”

“我,”陈长炜垂下脑袋,表情介于羞涩与难堪之间,“我很羡慕他,甚至他不在的时间里也会模仿他,”他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我想成为他。”

“说不定陈长江也很羡慕你呢。”肖清月打趣道。

“净瞎说,”陈长炜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有什么好的。”

“也许,他也想成为你呢,”肖清月推了他一把,“有机会我帮你问问他。”

陈长炜落寞地笑笑,没有回应。

“不过你怎么会急救的,”肖清月岔开话题,“刚刚接诊的医生还夸你来着。”

陈长炜抓抓头:“上学期学校给孩子们开了相关的课程,我作为辅导老师也跟着一起学了。”

“那,”肖清月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如果我有危险了,你会来救我吗?”

“当然,”陈长炜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我们是朋友。”

肖清月欣喜的表情因为补充的句子略微有些回落:“我是说,不过一切的那种。”

“倾家荡产都行。”陈长炜的笑容逐渐扩大,用夸张的玩笑回应。

肖清月的心里的那只小麻雀却因为这个回答雀跃不已。

肖清月羞红了脸,追问的话被陈长炜挣扎着起身的行动吓了回去:“你怎么起来了?”

“没有的,我试了各种办法都睡不着,我就不出来他。”

“可是你的身体……”

“没关系的,”陈长炜攀着墙缘站起来,“午褚是被刺伤的,警方很可能会过来查看现场,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必须马上转移,在孩子找到前,我不能出事。”

“我扶你。”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上人流如织的街道,恰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抱在一起倒也不会引人注意。

“我不甘心,”肖清月说,“高跟鞋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吗?”

陈长炜耸耸肩膀,意思是:“不然呢?”

“不行,”肖清月保持着执着,“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午褚明明看出来了。”

“不可以,”陈长炜想都没想便否定这个提议,“午褚用死也要阻止陈长江追查,这其中一定有很多隐情,午褚的事留给陈长江自己处理,我们不能给他添事。”

肖清月表示同意:“他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这样你还羡慕他吗?”

陈长炜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着不言不语,而偏偏这种表情对肖清月的杀伤力更大。

为了平复心奔腾的小麻雀,肖清月咳嗽了一下,正了正神色,目视前方:“离开陈长江,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又不像陈长江认识制假贩假的渠道。你是个女人,但是你有自己的风格,不用刻意追求名牌。而千层饼那个吃货,大概只能对牛油果的各个产地气候对果实的影响如数家珍,他才不会在乎食物的是GUCCI还是LV。”

肖清月像牙疼一样抽气:“所以我们这个团队……”

“就是一群和时尚绝缘的土老帽。”

“真相还真是伤人啊,”肖清月拍打着胸口,好让里面的家伙跳得慢点,“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什么意思?”

“用我们的特长啊?”

“别做梦了,”陈长炜不客气地敲醒她,“我们的特长就是没特长。”

“陈老师,你也太直白了,你的学生是怎么忍受你的……”

肖清月损人的话被陈长炜打断:“天啊,你真是天才。”

“你……你怎么了?”她的脸在陈长炜的注视下,又红了起来。肖清月在心里埋怨自己不争气,表面上努力维持着以往的平静,“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是老师啊,你忘了之前女人的消息就是从学生作业里发现的。”

“所以呢?”

见肖清月仍旧是一脸懵懂,陈长炜忍不住想去敲开课堂上不开窍的脑袋:“不知道世道艰辛,不知赚钱不易,攀比心极强,最热衷于追逐名牌的人群是谁?”

“学生,”肖清月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不仅如此,为了在朋友跟前攒足面子,零花钱不够的时候怎么办呢?”

两个人会心一笑。

随着电话铃一起跳起来的不知有在墙边玩耍的霹雳弹,还有在躺椅上呼呼大睡的某人。

千层饼弹起来的时候,肚皮磕在书桌上,伴随着他的惨叫整个人因为肚皮的反弹又躺回椅子上,这么来回几次他气呼呼地摘掉眼罩,伸手去抓正在充电的手机:“让我看看是哪个混蛋搅合了老子的清梦,看我不……”电话接起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喂安妮宝贝,是你呀,怎么样,到哪儿了,路上累不累……”

“咳,”陈长炜哑着嗓子,“孔轶玮那边怎么样了?”

“离被台风‘梅干’吹死不远了,”千层饼忿忿地说,“怎么是你?”

“我手机没电了,”陈长炜说,“我跟你讲,陈长江那条线索断了,我们现在想到一个新渠道,你……”

“我跟你讲没话说,”千层饼嚷嚷着,“让安妮宝贝跟我讲。”

“没有安妮宝贝,”陈长炜也不准备轻易妥协,“如果你不满意我的话,倒是可以请陈长江出来跟你谈。”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千层饼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你最忠实的朋友已经就位啦,敬请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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