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等到这句话了……沈卿珹开心得眉眼弯弯,笑容恰似冬日暖阳“臣妾这么听话,陛下可要记得备生辰礼!”说着蹦蹦跳跳的去接下人递过来的衣裳“臣妾给你换上。”
“还耿耿于怀这个,心胸怪是小。”顾云清看人不值钱的模样哼了哼,将破损的衣物脱掉,默许了他上前更衣。
“以前陛下就惯会敷衍臣妾……”沈卿珹收起和小犬似的笑容给顾云清更衣,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其实从前跟着陛下的时候,就觉得陛下对臣妾忽冷忽热的。”
“阴睛不定的臭脾气,说两句便要与朕恼,谁敢与你亲热。”顾云清抬臂看着沈卿珹为自己穿衣系带,抿唇道。
“臣妾说的是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沈卿珹思绪慢慢的飘了回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老成的太子殿下。
顾云清自然不能告诉他,做太子的时候要为皇位处心积虑,他又是个难主子,摸不清到底什么性情,只得对他疏远些。
沈卿珹不知顾云清的心思,只是系好衣带后将他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心思全在衣服上,倒显得对话有些漫不经心了“你既允许臣妾叫你太子哥哥,又不许臣妾你过分接近……今日还能一起练剑,明日就会将臣妾关在门外……”
“你是个不好拿捏的,朕摸不清你到底是什么脾性,自然不敢与你走近。”顾云清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由着他转身。
“有时候你会抱着臣妾去摘果子,可是有时候又凶巴巴的……还要打臣妾……臣妾可怕了。”沈卿珹停下转动的动作,转身去看他衣后的花纹。
“装的倒是有鼻子有脸,你怕,你若是怕,便不会再粘着朕。”顾云清睨了他一眼,微微偏头看了看袖口。
“因为你有时候对臣妾真的很好,对吧太子哥哥?”沈卿珹微微一笑,抬头看着人,一如幼时般真诚“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你是我的求赎,是我的一切。”
你不会明白的,你对我来说,是冬日的暖阳,夏天的清风,春日的微雨,秋天的鸿雁。是你让我明白即使我是一座孤岛,也会有海洋相伴。
“……腻歪。”沈卿珹的眼神过于炽热,以致顾云清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将人的手拂掉就想离开“走了,朕还要忙。”
“陛下……”沈卿珹心中一阵失落,但想起帝王本来就是因自己失误才留下的,只得放开抓住衣袖的手“臣妾恭送陛下……”
其实今日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只是顾云清被人这一番搞得心中害臊,一时想要躲他罢了。
沈卿珹眼睁睁的看着顾云清离去,拾起地上残破的衣裳轻叹,坐在床榻上收拾“为什么总是这样……”
走了一半儿听沈卿珹叹气,顾云清又觉得他落寞了许多。犹豫了好久才重新折返回去,在门口悄悄看了他一眼。
沈卿珹一个人收拾人没来得及试的衣裳和旧服。刚刚为人遣了宫人,此该现得形单影只,空荡荡的房中仅剩一人,杂物,和些许阳光,像极了独守空房的妇人。
“……同朕去走走吧。去瞧瞧内务府将亲事办的如何了。”看他这副模样顾云清又于心不忍。于是在门口闷闷的道了一句。
闻言沈卿珹抬眸瞥了一眼,可气性上来了也不愿就此服软,背过身去,一声不吭的。
“……有脾气,今夜便别与朕同睡。”顾云清原是拉下脸面来看他,他不领情,于是也有些着恼,拂袖而去。
伸出的手终于扑了个空,僵持片刻沈卿珹才收了回来。一边关上殿门,一边喃喃自语“看来话本子说的是真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子,呆在后宫,真的就只能困在这,看陛下的脸色过。”
晚一些时候,顾云锦寻到了人,于是便领回了府去。终于消停了一阵子,于是顾云清在御汤中沐浴,以此舒心。
沈卿珹待在那的时间不算太长,此刻已经回了宫中。不过掠过顾云清所在的主殿,直接去了偏殿。独自坐在榻边,学着宫女教自己的样子篆香,结果篆了好几次香都失败了,烦躁的直挠头。忽然眼前浮现出少年太子篆香的熟练手法,犹豫片刻捧起香炉往他房中走去“陛下……你就寝了吗?”
帝王沐浴过后回到寝殿倚在榻边翻看折子。一炷香的时辰有些倦了,于是准备阖眸小憩半晌。闻声顿了一下,而后才叫他进来。原本席卷上来的困意散去了些,于是扶着榻头坐起身子。
沈卿珹把香炉递给顾云清,脸色飘忽不定,一副纠结又变扭的模样“臣妾方才在打篆,却怎么也打不好,陛……夫君帮帮臣妾。”
“这个时辰,你捣鼓这个做什么?”顾云清心下诧异,但还是接过来,让沈卿珹在一旁坐下“……你怎知朕会打篆?”
“夫君以前经常打啊……”沈卿珹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上演了无迷妖妃惑主的想象。终于清了清嗓子,照着想象扑进帝王怀里撒娇耍流氓的叫起了苦“臣妾头疼的毛病又犯病……须薰安神香……”
“……嘴贫。安静些,专心看。朕就教你一遍。”顾云清哼了一声,动作很慢,但足够细致。
沈卿珹只是笑笑,从后搂着人的脖颈,目不转睛“实话实说而已……夫君十岁出头时,四书五经和君子六艺便能熟练掌握,小小年纪板着张脸,像个小大人。”
顾云清不语,待把香炉弄好后适才抬头看他“宫中的皇子再不济也要学些本事,免得走出去连民间的孩童也不及,丢了皇家的脸面。”
沈卿珹撇撇嘴,知道顾云清向来不喜人提旧事,怕再说下去顾云清不高兴,便转移了话题“臣妾就是怕配不上你……话说回来,大婚的事你在朝堂上公布了没有?”说完便盘算着要不要去撑场面。